第154章：漩涡边缘遇阻碍
剑尖微颤，指向那道隐于黑气中的细裂。叶尘掌心血痕未干，血珠顺着金纹缓缓爬行，渗入剑脊深处。残剑嗡鸣不止，与那裂缝的波动隐隐相合，仿佛彼此牵引，又似相互抗拒。
他向前半步，剑锋轻刺虚空。
指尖尚未触到任何实物，一股沉滞之力自前方涌来，如撞铜墙。剑尖停在半空，金纹骤然一暗，随即剧烈震颤，反馈出密密麻麻的灵力回响——不是幻象，不是心魔，而是实实在在的阻隔。
“有东西。”叶尘低声道，手腕微转，残剑沿着无形壁面缓缓划动。所过之处，空气泛起涟漪般的波纹，却不见形体显露。
云柔立即靠近，指尖水灵悄然探出，贴附于剑身流转。她闭目片刻，眉心微蹙：“灵力被弹回来了。”
灵悦上前一步，掌心火灵凝聚成束，直射前方。火光触及同一位置，瞬间扭曲溃散，余焰倒卷，逼得她急退半步。
“打不进去。”她咬牙，火光在掌心跳动，“像是……碰到了天幕。”
幽澜蹲下身，掌心离地三寸，土灵如根须般延伸而出，沿着地面攀向壁障底部。她神色渐凝，指节微微收紧：“它不止一层。”
灵萱木丝轻扬，绕腕一圈后探向空中。丝线触到壁障边缘，竟如遇寒霜般微微僵直，随即映出一道极淡的纹路轮廓——层层叠叠，环环相扣，如同古老符阵盘结而成。
“是符文禁制。”幽澜睁眼，声音低沉，“多重叠加，流转不息。一旦受击，就会反向导引灵力，形成压制。”
叶尘沉默，将残剑收回身侧，左手覆上剑柄。血迹已浸透掌心布条，渗入木质剑格。他不再试探，而是凝神感知那壁障后的漩涡——黑气吞吐依旧，节奏却比先前更稳，仿佛某种存在正通过这层屏障，静静注视着他们。
“不是自然形成的。”云柔开口，指尖水灵收拢，“它是被设下的，像门锁。”
“谁设的？”灵悦冷笑，“还能是谁？那些藏在暗处的老东西。”
她话音未落，掌心火灵猛然暴涨，化作一道赤焰长矛，直贯壁障中央。火矛撞击刹那，整片空间为之一震。壁障表面终于显形——一道半圆弧光自地面升起，通体漆黑如墨，其上浮现出无数交错符文，如活蛇般游走流转。
轰！
火矛炸裂，反冲之力将灵悦掀退数步。她踉跄站定，嘴角溢出血丝，却仍瞪眼怒视：“它吃了我的灵力！”
“别硬攻。”云柔伸手拦住她，目光紧锁那弧光，“它在吸收。”
幽澜摇头：“不只是吸收。我在土脉里感觉到回馈——我们的灵力被转化了，变成了维持它的养分。”
空气一时凝滞。
叶尘低头看剑，金纹仍在跳动，但频率已不如先前敏锐。方才那一刺，残剑虽有共鸣，却未能穿透符文节点，反而被某种力量排斥开来。他缓缓抬手，将掌心血再次抹上剑脊。
血入金线，剑身轻震，这一次，震动短促而紊乱。
“它防住了残剑。”他说。
众人皆是一凛。
灵萱木丝重新探出，这一次不再直触壁障，而是悬于三寸之外，丝线微颤，如蛛网感应风动。片刻后，她轻声道：“符文在动……它们不是死阵，是活的。每一道灵力冲击，都会让它们调整结构。”
“所以越打越强。”幽澜接道，“这是最终防线——只要我们攻击，它就变得更难破。”
灵悦握拳，火灵在指间跳跃：“那就找它的弱点！总不能一直耗在这儿！”
“你刚才那一击，引发了符文连锁反应。”云柔看向她，“我察觉到灵力流向变了。有一瞬，左上方的纹路亮得异常。”
“那就是节点？”灵悦眼中燃起战意。
“也可能是陷阱。”幽澜冷静道，“它故意暴露薄弱点，诱我们集中攻击。”
“可我们不能不动。”灵悦盯着那弧光，“等下去，只会让它越来越稳。”
叶尘未语，只是缓缓抬起残剑，剑尖再度指向那道细裂所在。金纹微闪，似有呼应，却又被无形之力压制。他忽然改刺为点，以剑尖轻叩虚空，一下，两下，节奏缓慢而稳定。
每一次轻点，金纹便震颤一次，残剑传来细微反馈。
他在听。
其余四人屏息静立，不敢打扰。水灵沉于经脉，火灵敛于掌心，土灵伏地潜行，木丝连络四方——五人灵力循环不断，只为支撑他这一瞬的感知。
许久，叶尘收剑。
“不是整座阵法最弱。”他开口，“是那一道裂痕对应的符文环，运转时有半息迟滞。”
“那就是突破口。”云柔立即道。
“但我们不能用强。”叶尘扫视众人，“一旦全面冲击，它会立刻重组。必须精准，只打那一点。”
“我来。”灵悦毫不犹豫，“火灵最锐，能聚一线之芒。”
“你要在半息内完成。”幽澜提醒，“慢一丝，符文就会转移。”
“那就快过它。”灵悦掌心火光凝聚，不再张扬，而是压缩成针尖大小的一点赤芒，悬于指尖。
云柔点头：“我用水灵柔化周边符文流动，减缓它们响应速度。”
幽澜双手贴地：“我能借土灵稳住你们脚下根基，防止反冲失控。”
灵萱木丝轻扬：“我来连接你们灵脉，确保输出同步。”
四人各自就位，灵力缓缓汇聚，却不外放，而是沉于体内，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叶尘站在最前，残剑横于胸前，掌心血顺指缝滴落，砸在石面上发出轻微声响。他闭目，再睁时，眸光如刃。
“等它运转到第七圈。”他说，“第三十六道符文转至顶点时，就是那半息迟滞。”
众人屏息。
壁障之上，黑光流转，符文环环相扣，缓缓旋转。第一圈……第二圈……第三圈……
云柔指尖水灵微漾，如涟漪扩散，悄然渗入符文间隙。幽澜掌心血痕再裂，土灵自伤口流出，没入地面。灵悦指尖赤芒越缩越小，几乎不可见。灵萱木丝缠腕，轻轻一颤，五人灵脉瞬间贯通。
第六圈。
符文加速。
第七圈开始。
第一道……第五道……第十道……
“来了。”叶尘低语。
第十七道……第二十三道……第三十道……
云柔水灵骤然扩散，覆盖壁障左上区域。幽澜双掌按地，土灵暴起，加固五人立足之地。灵悦指尖赤芒微跳，蓄势待发。
第三十五道……
第三十六道！
“就是现在！”
灵悦指尖赤芒疾射，如星火穿夜，直贯那半息迟滞的符文节点。云柔水灵同时收束，封锁周围符文响应。幽澜土灵撑住阵型，灵萱木丝绷紧，维系灵力不散。
轰——
壁障猛地一震，黑光剧烈波动，左上角符文环瞬间黯淡，裂开一道细微缝隙。残剑嗡鸣大作，金纹炽亮，竟与那缝隙产生强烈共鸣！
可还未等众人松一口气，那缝隙四周的符文骤然逆转，黑光翻涌，如潮水般迅速填补破损。不过眨眼，裂痕消失，整座壁垒恢复如初。
更甚者，一股压迫之力自壁障中爆发，如浪推来，逼得五人齐齐后退三步。
叶尘单膝跪地，残剑插入石缝，才稳住身形。他抬头望向那重新闭合的弧光，掌心血顺着剑柄滑落。
“它会修复。”幽澜喘息道，“而且……比之前更快。”
灵悦跌坐在地，火灵几近熄灭，脸色苍白：“我们差一点……就破了它。”
“不是差一点。”叶尘缓缓起身，拔出残剑，“是它早就等着我们这么干。”
他盯着那壁垒，目光沉冷。
“这不是防御。”他说，“是考验。”
其余四人皆是一怔。
“它让我们试，让我们攻，就是为了看我们怎么破。”叶尘握紧剑柄，“现在它知道我们的手段了。”
空气沉重如铅。
五人立于漩涡前三尺，面对那无声矗立的黑光弧壁，再无一人轻举妄动。
叶尘垂剑于侧，血滴落在石面，绽开一朵暗红。
云柔指尖微动，水灵沉入经脉，持续监测那壁障的每一次呼吸。
灵悦双拳紧握，火灵虽弱，却仍未熄。
幽澜半跪于地，掌心离石寸许，土灵细探符文流转轨迹。
灵萱盘坐后方，木丝连络四人手腕，维系灵力循环不断。
他们没有后退，也没有再进。
残剑金纹忽明忽暗，与深渊深处某种节奏，悄然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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