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空气在密室门口凝结，玄奘缓步走出，斗笠下那双眼睛如古井无波。巴图显然也未料到他会在此刻现身，微微一怔，但很快恢复冷静。
“大师……”李世民低声道，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欣慰。
“阿弥陀佛。”玄奘合十，“贫僧已迟来太久。”
话音未落，巴图眼神微冷，抬手示意黑衣人围拢。尉迟恭横刀而立，房玄龄迅速后退一步，护住李世民侧翼。
“你们以为能靠一人之力扭转乾坤？”巴图冷笑，“今日，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玄奘却不动声色，目光扫过众人，缓缓开口：“施主，你可知你所信奉之教义，实为异端？”
巴图眉头一皱：“你怎知我所信？”
“因为你身上有《阿萨辛教义》初版残卷的气息。”玄奘语气平静，“那份修订版，不过是披着宗教外衣的枷锁。”
巴图沉默片刻，忽然轻笑：“大师果然名不虚传。可你以为凭几句话就能动摇我等信念？”
“不是动摇，而是揭露。”玄奘迈前一步，声音低沉却坚定，“你曾是草原上的勇士，如今却沦为他人的棋子，甘愿为一个虚妄的秩序出卖自己的族人和信仰。”
巴图眼神微动，但依旧冷然：“大局之下，牺牲个人又何妨？”
“若连真相都不曾看清，谈何大局？”玄奘反问，“你可曾见过那份密卷？可曾真正读过它所写的内容？”
巴图顿了顿，嘴角微扬：“这不重要。”
“不，很重要。”玄奘目光锐利，“因为那并非真正的教义，而是控制人心的工具。”
话音落下，气氛骤紧。巴图身后的黑衣人握紧兵刃，随时准备扑上。
就在这时，房玄龄突然开口：“大师，你说那份密卷是假的？”
“非真假之辩。”玄奘道，“而是被篡改、被利用。它原本只是波斯一处隐秘教派的修行典籍，如今却被鹰眼组织重新编纂，加入了大量煽动性内容，甚至暗藏符咒般的暗示语句。”
李世民眼神一凛：“你是说，这份密卷能让人产生幻觉？”
“正是。”玄奘点头，“它结合了西域的药物、突厥的巫术与波斯的催眠术，一旦诵读，便会被潜移默化地操控心神。”
“荒谬！”巴图怒喝，“我们皆是自愿加入！”
“自愿？”玄奘反问，“那你为何不愿亲自读它？你为何从不敢触碰那本密卷？”
巴图脸色一变，嘴唇紧抿。
“你怕它对你也不再奏效。”玄奘继续道，“因为你心中尚存疑虑。”
大厅陷入短暂的死寂。
李世民目光微闪，随即转向巴图：“你说你一直在引导我们，那你可知这份密卷真正的用途？”
巴图冷哼一声：“那是为了统一信仰，让天下不再分裂。”
“统一信仰？”李世民冷笑，“用谎言和恐惧去统一？用洗脑和暴力去统一？”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巴图淡淡道，“这是世界的法则。”
“那么告诉我。”李世民缓步上前，语气平稳却带着压迫感，“你是否愿意让我读这份密卷？”
巴图一愣。
“你若真相信它的力量，便不会害怕我读它。”李世民直视他的双眼，“否则，你不过是在逃避真相。”
巴图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好。”
他转身挥手，一名黑衣人从阴影中走出，手中捧着一本黑色封皮的书册，封面雕刻着一只展翅巨鹰。
“拿去。”巴图将书递给李世民，“看看你能看到什么。”
李世民接过，翻开第一页，只见字迹繁复，夹杂着奇异符号。他目光微凝，继续翻阅。
房玄龄凑近细看，低声念出几句：“‘凡信此道者，得享永生；不信者，堕入黑暗’……这些句子似曾相识。”
“这不是佛教经典。”玄奘摇头，“而是多种宗教混杂的产物，刻意模仿各教经文结构，制造一种普世真理的错觉。”
李世民合上书，抬头望向巴图：“你曾读过它吗？”
“我……”巴图迟疑了一瞬。
“你没有。”李世民断言，“你只敢听别人讲，却不敢自己读。”
巴图脸色阴晴不定。
“你害怕它对你的影响。”李世民步步紧逼，“你害怕它会改变你，而不是让你掌控它。”
“够了！”巴图猛然大喝，挥手下令，“杀了他们！”
黑衣人齐齐拔刀，冲向三人。
尉迟恭怒吼一声，长刀横扫，迎面斩翻两人。房玄龄迅速后撤，避开攻击，同时抽出袖中匕首，贴墙而行。
玄奘却站在原地，双手合十，口中低声诵经。
就在混乱之中，他忽然抬起右手，掌心一抹药粉洒出，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淡淡的香气。
几名黑衣人脚步一顿，神情恍惚。
“这是……安神香？”房玄龄瞬间反应过来。
“不错。”玄奘沉声道，“能暂时扰乱他们的感官，给他们一点时间。”
李世民抓住机会，一脚踢飞一名逼近的敌人，顺势夺过一把弯刀，回身架住另一人劈来的武器。
“快找出口！”他喊道。
“那边！”顾炎指向前方一侧的石门。
“走！”尉迟恭一刀劈开阻碍，率先冲出。
众人边战边退，终于冲出祭坛大门，进入一条幽深的地道。
身后传来巴图愤怒的咆哮：“追！一个都不能放走！”
地道内湿滑泥泞，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中回响。玄奘体力不支，脚步踉跄，李世民一手扶住他，低声问道：“大师，你怎么来了？”
“贫僧收到消息，知道你们被困。”玄奘喘息道，“便赶了过来。”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是你给我的锦囊。”玄奘从怀中取出那个早已泛黄的布袋，“里面写着一段密码，破译后指向这里。”
李世民心头一震，想起出发前玄奘交给他的锦囊——原来早有安排。
“大师果然深谋远虑。”
“贫僧只是尽己所能。”玄奘苦笑，“只是没想到，巴图竟真的背叛了我们。”
“他从未真正信任我们。”房玄龄插话，“他只是在利用我们达成目的。”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尉迟恭回头张望，“后面有人追来了！”
话音刚落，前方地道尽头忽现一道光亮，仿佛通向地面。
“快到了！”顾炎兴奋道。
众人加快脚步，冲出地道，眼前是一片开阔的荒野，远处可见一座废弃的城堡轮廓。
“那是……国际秘密组织的据点？”李世民眯眼望去。
“是。”玄奘点头，“那里才是真正的核心。”
“那就继续前进。”李世民握紧手中的密卷，“我要亲眼看看，这背后的真相究竟有多深。”
夜风呼啸，吹散了身后的尘土，也掀开了新的一页阴谋。
（此处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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