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站在陆氏集团总部玻璃幕墙前，阳光刺眼，他眯着眼仰望大楼。
电梯上升，金属门映出他青涩的脸。借来的西装，不标准的领带，他仍挺直腰板。
“叮——”
门开了，前台小姐抬眼扫了他一眼，递来一张临时工牌：“新来的？去三楼行政部报到。”
陈宇点头接过，转身走向楼梯口。
三楼比他想象中冷清得多。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门开着，里面传来敲键盘的声音。他轻咳一声，探头进去。
“您好，我是今天入职的新员工陈宇。”
一个穿着深蓝衬衫的男人抬起头，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敲字。
空气安静了几秒。
“进来。”那人终于开口，语气不咸不淡，“我姓张，行政主管。”
陈宇走进来，站定，等着对方安排工作。
张主管合上笔记本电脑，慢悠悠地抽出一份文件，扔在他面前。
“新人第一天，给你个任务。”他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把过去三年的采购报表全部整理归档，按季度分类，还要标注异常数据。两天内交上来。”
陈宇翻开文件，眉头一皱。
这根本不是普通新人能处理的任务。上千页的数据，没有模板、没有系统支持，全靠手动整理。
“张主管，这个……是不是应该由专人负责？”
“你问什么？”张主管眼神一冷，“你是新人吧？新人就该做这些事。要么干，要么滚。”
陈宇咬了咬牙，没再说话，把文件抱了起来。
走出办公室，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外，江城的天际线在夕阳下泛着金光。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朝办公区走去。
几个同事坐在工位上，看到他抱着文件走来，有人抬头看了眼，又低头继续工作。
“你们谁会用Excel做数据透视表？”陈宇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没人回答。
“那个……能不能请教一下？”
依旧沉默。
角落里有个女孩小声嘀咕：“别搭理他，第一天就被张主管整，活该。”
陈宇愣了一下，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他走到角落空位坐下，打开电脑，开始一页页翻看资料。
夜色渐深，办公室只剩他一个人还在加班。
键盘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的手指已经有些发麻，眼睛也酸涩不已。但进度才完成不到十分之一。
“这样下去不行……”他喃喃道。
突然，屏幕一闪。
他眨了眨眼，以为是自己太累了出现幻觉。
下一秒，整个房间的灯光猛地熄灭，四周陷入黑暗。
“喂？怎么回事？”陈宇站起身，摸索着往前走了几步。
手机亮起，微弱的光映出桌角的轮廓。
“啪！”
天花板上的灯泡忽然炸裂，玻璃碎片洒落下来，擦着他肩膀掉在地上。
他倒退一步，心跳加快。
“有人吗？”
没有回应。
就在他准备拨通电话时，电脑屏幕再次闪烁，然后自动弹出一个窗口。
【商业洞察梦境系统已激活】
字体猩红，像是刚写上去的血迹。
“什么东西……”
他伸手想关掉，却发现鼠标完全失灵。
紧接着，画面扭曲，像被水泡过一样，逐渐模糊。
他猛地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椅子。
眼前的世界仿佛被抽离了现实，变成了一片虚无的空间。
“欢迎进入梦境模式。”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你是谁？”
“我是你的辅助系统，将为你提供未来七十二小时内所有可能发生的商业决策分析。”
“什么？”
“你现在拥有一次预知未来的权限，选择任意一项未完成的任务，即可查看其最终结果。”
陈宇怔住了。
他第一反应是恶作剧软件，或者是公司测试新人的手段。
但那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
“选吧。”它继续说。
陈宇犹豫片刻，指着桌上的采购报表：“那就这个。”
空间瞬间坍缩，眼前的画面迅速重组。
接着呈现出他熬夜做完报表，交给张主管。后者看完后冷笑一声：“错漏百出，重做。”
随后画面里是他连续三天加班，却换来一句“你不适合这份工作”。
紧接着是被调岗、降薪，甚至被边缘化……
画面戛然而止。
“这就是未来。”系统说。
陈宇呼吸急促，额头渗出冷汗。
“如果我不照着原来的方式去做呢？”
“你可以尝试改变。”
“怎么改？”
“系统将提供最优解，但需要你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
“每一次使用系统，都会消耗你的‘现实感’。当现实感为零时，你将永远困于梦境之中。”
话音落下，系统窗口关闭，一切恢复如常。
陈宇跌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气。
刚才的一切……是幻觉？还是真实？
他抬起手，发现指尖微微颤抖。
这时，灯光重新亮起。
他看向电脑，屏幕上依旧是那份采购报表。
但不同的是，文档右下角多了一个小小的图标，像是一枚燃烧的眼睛。
他伸出手，轻轻点击。
一道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建议：从供应商编号入手，查找重复项与异常折扣率，优先筛选高风险条目。”
陈宇瞳孔一缩。
这……是真的？
他按照提示操作，果然发现了几处可疑数据。
“原来是这样……”他喃喃。
这一刻，他隐隐感觉，自己的命运正在悄然发生变化。
但与此同时，他也意识到一个问题：
如果刚才看到的未来只是梦境，那为什么那些错误真的存在？
如果是真实的未来，那他又凭什么去改变？
这两个疑问，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而更让他不安的是——
那个系统，为什么会选择他？
窗外，夜风呼啸，吹动窗帘，像是某种无声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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