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码头的水泥地上泛着湿冷的光。林晨蹲在装卸区的货箱旁，用破布擦着搬运车的轮轴。昨夜被雨水泡过的关节还有些发僵，但他握抹布的手很稳——稳得像在数母亲止咳药的粒数。“林哥！”小刘扛着一摞纸箱跑过来，额角的汗混着雾水往下淌，“我刚才看见李大山在仓库后边点人，带着四个新招的混子，个个胳膊上都是纹身。”
林晨的手指在轮轴螺丝上顿了顿。他想起昨夜巷口明灭的烟火，想起李大山临走时那记淬了毒的眼神。系统奖励的八极拳在脑海里翻涌，拳谱上“贴身靠”的图示清晰得能看见木纹——这是他昨夜对着墙练了二十遍的招式。“谢了。”林晨把抹布塞进后兜，站起身时顺手抄起墙角一根生锈的铁棍。
不是用来打架，而是轻轻敲了敲身边堆叠的货箱。五层高的纸箱堆摇了摇，最上层的木箱发出“吱呀”轻响。他眼神微闪——这堆货箱摆得太齐整，像面随时能倒的墙。“叮——”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开时，林晨正弯腰调整搬运车的刹车。【因果选择触发：李大山带人寻仇，当前有2种应对方式】
选项1：正面硬刚，用八极拳教训为首者（风险指数三星，因果奖励：《八极拳·崩劲》残页）
选项2：暂时退让，引至货箱区利用地形（风险指数两星，因果奖励：码头监控死角地图）
林晨的喉结动了动。母亲咳得发颤的手、药单上刺眼的金额、李大山每次扣他工钱时翘起的嘴角——这些画面在眼前走马灯似的转。他抬头看向货箱堆投下的阴影，又摸了摸兜里皱巴巴的信封——那是这个月多搬三趟货才攒下的钱，够母亲买三盒止咳药。“选2。”他在心里默念。
系统的光雾在视网膜上闪过，货箱区的布局突然在脑海里立体起来：东南角的纸箱堆最松，西北角有根承重柱，只要把人引到东南角......“林晨！”刺耳的吆喝声像块破砖砸过来。李大山叼着烟，带着四个穿黑背心的男人从仓库拐角转出来。他吐掉烟头，踩灭时故意碾了碾鞋跟：“昨天让你捡了便宜，今天老子废你一只手，看你还怎么搬货！”四个混子跟着哄笑，其中两个抄起了铁棍。林晨往后退了两步，后背贴上货箱堆。
小刘想往前冲，被他用眼神拦住——这小子太憨，真动手容易吃亏。“山哥，我就是个搬货的。”林晨压着声音，把铁棍往脚边一扔，“您大人有大量......”“少废话！”李大山踹飞脚边的塑料桶，“给我上！”最前面的混子挥着铁棍砸过来时，林晨突然转身往货箱区跑。他故意跑得跌跌撞撞，鞋跟在水泥地上擦出刺耳的声响。混子们追得急，没注意脚下——李大山的皮鞋踩在湿滑的水泥地上，踉跄了一下，正好撞进东南角的货箱堆。
“操！”他骂骂咧咧要扶货箱，林晨却在这时停住脚步。“就是现在。”他攥紧拳头，八极拳的劲从丹田往上涌。当李大山挥着拳头扑过来时，他侧身避开，左肩重重撞在对方胸口——不是普通的推搡，是八极拳里的“贴身靠”。“砰！”李大山像被卡车撞了似的飞出去，撞翻身后三个混子。五层货箱堆“哗啦啦”倒下来，纸箱、木箱劈头盖脸砸在他们身上。围观的搬运工们倒吸冷气，几个老工人赶紧后退，生怕被殃及。
“这......这是八极拳的贴身靠？”“我爹以前在武行混过，说这招能开碑！”议论声里，林晨拍了拍沾灰的袖口。他刚才那一下用了七分力，既能让李大山吃痛，又不至于断骨头——系统奖励的《八极拳入门》果然管用，动作流畅得像刻在骨头里。“林哥！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小刘冲过来，眼睛亮得像两盏灯。林晨弯腰捡起自己的铁棍，冲他笑了笑：“练了点防身术。”其实他心里在翻涌——系统奖励的不只是招式，还有对力道的精准掌控。
刚才那一下要是用全力，李大山的肋骨非断不可，但他得留余地——毕竟还要在码头混，把人打残了容易惹官非。李大山从纸箱堆里爬出来，脸上沾着碎纸片，嘴角渗着血。他恶狠狠瞪着林晨，手指几乎戳到对方鼻尖：“等着瞧！这事没完！““山哥，咱们走吧......”一个混子捂着腰站起来，“这小子邪乎......”李大山抹了把嘴角的血，狠狠啐了口唾沫，带着人跌跌撞撞往仓库方向走。林晨望着他们的背影，摸了摸兜里的系统提示——刚才选2触发的奖励已经到账，码头监控死角地图在脑海里展开，连哪个下水道盖子松动都标得清清楚楚。
“小晨！”中午收工的时候，林母裹着旧围巾站在码头口。她手里提着个铝饭盒，盖子上还凝着水珠：“给你带了青菜粥，趁热喝。”林晨接过饭盒，指尖碰到母亲冰凉的手背。她的咳嗽声比昨夜轻了些，但眼尾的青黑更深了。他突然想起早晨系统奖励的地图里，有个监控死角在药店后巷——或许可以去那蹲点，看看有没有便宜的药材。
“妈，我下午去趟五金店。”林晨把饭盒揣进怀里，“搬运车的刹车该修了。”林母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不烫才点头：“早点回来。”下午的阳光穿透雾层，把码头晒得暖烘烘的。林晨修完搬运车路过“清瑶武道馆”时，门口的海报被风掀起一角。照片里的姑娘穿白色武服，马尾辫根根利落，眼神像淬了冰的剑尖——是柳清瑶。他站在橱窗前，想起小时候母亲常说的话：“要是你能学点真功夫，我就放心了。”那时他们住在更破的棚屋里，半夜总有醉汉砸门。
小晨蜷在母亲怀里，听着外头的叫骂声，把指甲掐进掌心。“我会的。”林晨对着海报上的名字念了一遍，转身往家走。暮色漫进老巷时，他兜里的系统突然震动。不是选择提示，而是类似预警的轻响——像有人在他后颈吹了口气。林晨脚步微顿。前面是条偏僻小巷，路灯坏了一盏，剩下的那盏忽明忽暗。
风裹着潮湿的霉味灌进来，他听见一声细弱的惊叫，像片被揉皱的纸，从巷子深处飘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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