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娘睁着眼,望着帐顶的流苏,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枕巾。
方才的敷衍和草草了事,让她感到的不是欢愉,而是更深的屈辱和恶心。
这个男人,早已不是她当年托付终身的良人。
他变得越来越陌生,越来越让她感到恐惧。
她只觉得腹中一阵翻涌,想是夜里吃了些不克化的东西,加上心情郁结,竟有些内急起来。
她不想惊动贾仁义,也不愿再看他那张睡梦中都透着狰狞的脸。
于是,秦月娘也轻手轻脚地爬起身,披了件外衫,预备去二楼那间僻静的净房。
周杰做贼似的摸到了二楼尽头的净房门口。
他侧耳听了听,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响。
他推开虚掩的门,闪身进去,然后迅速将门从里面轻轻搭上。
净房里一股淡淡的皂角和陈腐气味。
他长长舒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下来。
就在这狭小而私密的空间里,他准备用春宫图,解决一下自己那难以启齿的生理需求。
这些日子积压的惊恐、愤怒、压抑,此刻都化作一股原始的冲动,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
他靠着冰凉的墙壁,脑中纷乱的思绪和身体的亢奋交织在一起,让他有些头晕目眩。
他闭上眼,手探向了自己……
就在周杰即将释放那满腔郁结,寻求片刻解脱的当口。
“吱呀——”
净房的门,竟毫无预兆地被从外面推开了!
一道纤细的人影,裹挟着夜的寒气,走了进来。
周杰魂飞魄散!
他猛地睁开眼,动作僵在当场,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动弹不得!
进来的人,正是大夫人秦月娘!
她显然也没料到这深更半夜的净房里会有人,也是一怔。
借着从门外廊庑透进来的微弱灯光,两人四目相对。
周杰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羞耻。
他……他竟然在这种地方,以这种不堪的姿态,被夫人撞了个正着!
秦月娘看清了眼前的情形,也看清了周杰那慌乱不堪的动作,以及他那……那难以遮掩的丑态。
她那张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随即又涌上一阵羞愤的红晕。
她下意识地退后一步,用手掩住了口,眼中满是震惊、羞怒,还有一丝深深的失望。
周杰下意识地想遮掩,可一切都晚了。
他那急促的喘息声,还有那空气中残留的暧昧气息,都成了他无法辩驳的罪证。
他呆立在净房之中,手还尴尬地停在半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恨不得立时化作一摊烂泥,渗进地砖缝里去。
那空气中未散尽的靡靡气息,混杂着皂角的淡香,此刻却成了最要命的铁证。
秦月娘一张俏脸,先是煞白,随即腾地一下烧红到了耳根。
她贝齿紧咬下唇,那双方才还带着泪痕的杏眼,此刻瞪得溜圆,里面盛满了震惊、羞愤,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恶心。
仿佛撞见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在阴沟里蠕动的蛆虫。
“你……你你……”秦月娘指着周杰,气得浑身发抖,嗓子眼儿里像是堵了一团棉絮,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
周杰只觉得天旋地转,手忙脚乱地想把裤腰带系好,可越急越是出错,那布条子怎么也穿不进袢里。
“夫人……我……我不是……我……”他舌头打了结,支吾了半天,也解释不出个所以然。
这种情形,他还能解释个球啊!
难道说“夫人,我就是单纯地想来打个飞机,哦不,是自得其乐一番,没想到您也来凑巧”?
怕不是要被当场叫来人打死!
秦月娘那眼神,像是两把淬了毒的冰锥子,直直扎进周杰的心窝子。
“无耻之尤!”
她终于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声音不大,却像是重锤一般砸在周杰的七寸上。
“我……我当真是瞎了眼!竟以为你是个老实本分的!”秦月娘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是那种被欺骗、被辜负后的绝望。
她想起白日里这人替她捡帕子时的憨厚,想起自己还曾好心提醒他,莫要离主卧太近,免得惹了老爷不快。
谁曾想,这人面兽心的东西,竟是这般腌臜货色!
“枉我还……”她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大约是觉得再多说一个字都是脏了自己的嘴。
周杰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痛得他几乎要蜷缩起来。
他知道,自己在秦月娘心中的那点子好印象,算是彻底崩塌了,连渣都不剩。
“夫人,您听我解释,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他急得满头大汗,语无伦次地想挽回。
“住口!”秦月娘厉声喝断,“我不想听你这等腌臜之人的半句狡辩!”
她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气到了极点。
“你若还有半点廉耻,就该自去投缳,莫要再污了这贾府的地界!”
这话,说得是真他娘的狠。
周杰听得心头一凉,如坠三九寒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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