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昭的面前，一颗晶莹剔透的琉璃眼珠凭空浮现，表面流转着混沌的光晕，仿佛蕴含着一整片破碎的星空。
它悬浮在虚空中，突然震颤起来，散发出恐怖的吸力——
“嗤——！”
幽冥深处冻结的冰晶瞬间崩解，化作无数缕苍白雾气，被琉璃眼珠疯狂吞噬。
冰封的锁链寸寸断裂，碎冰尚未落地便蒸发成雾，卷入眼珠之中。
夜昭的瞳孔微微收缩，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她抬起手，指尖轻点虚空，琉璃眼珠便如归巢的萤火，缓缓飘向她的右眼。
在触碰的刹那——
“嗡！”
眼珠与她融为一体，右眼瞬间化作琉璃般的灰金色，瞳孔深处浮现出玄奥的符文。
她身上的血色咒纹如潮水般退去，肌肤恢复如雪，唯有右眼周围蔓延出几道妖异的暗血色纹路，如同封印的裂痕。
也就在这时，夜昭缓缓睁开双眼。
“轰——”
整个幽冥空间剧烈震颤，穹顶裂开无数缝隙，血雨倾盆而下，砸在地面上腐蚀出焦黑的孔洞。
狂风卷起她的长发，发丝如活物般舞动，每一根都缠绕着暗金色的光痕。
她双手捧于胸前，掌心间浮现出一截漆黑的柳冥枝——那是幽冥最深处孕育的至阴之物，此刻却在她手中散发出毁灭般的气息。
“滴答。”
血雨净透着这个柳冥枝上，瞬间被吸收殆尽。柳枝表面浮现出猩红的脉络，如血管般跳动。
“玄冥。”
她轻声唤道。
虚空扭曲，玄冥凤的虚影自她身后浮现，凤瞳如血，羽翼燃烧着幽蓝色的火焰。
它长鸣一声，振翅飞向柳冥枝，在触碰的瞬间——
“铮——！”
柳冥枝化作一柄漆黑长剑，剑身缠绕着凤纹。
剑格处镶嵌着那颗琉璃眼珠，此刻正流淌着熔岩般的光泽。
夜昭握剑的刹那，剑身震颤，三道暗血色光环自剑锋扩散，交替环绕。
光环内，冰晶与火焰交织，空间被割裂出细密的黑色裂痕。
她挥剑——
“唰！”
剑锋轻描淡写地划过地面，幽冥的大地如脆弱的纸张般撕裂，一道深不见底的裂谷瞬间蔓延至视野尽头。
两侧岩壁光滑如镜，映照出无数扭曲的亡魂哀嚎。
夜昭没有停留，左手结印，空间法阵在脚下绽放。
她踏出一步，身影如烟消散，唯有那柄剑仍悬浮于裂谷之上，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空间的另一侧……
程序安瘫倒在地，面色惨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停滞。
他的身下汇聚着一滩暗红的血泊，血液早已凝固成冰。
“沙沙……”
黑暗中，鬼兽们缓缓逼近。
它们形态各异，有的形似腐尸，皮肤溃烂露出森森白骨。
有的如扭曲的蜘蛛，八条人臂支撑着臃肿的躯干。
更有的只是一团蠕动的黑影，表面浮现出无数张痛苦的人脸。
“咯咯……”
一只鬼兽咧开嘴角，露出锯齿般的尖牙，喉咙里挤出孩童般的笑声。
它伸出枯爪，朝程序安的脖颈探去——
“锵——！”
凤鸣划破长空！
一道幽蓝剑光如流星坠落，瞬间贯穿那只鬼兽的头颅。
其余鬼兽还未来得及反应，剑光已如暴雨般倾泻，将它们尽数绞成碎肉。
血雾弥漫中，剑光收敛，化作一只巴掌大的凤凰幼崽。
通体覆盖着幽蓝色的绒毛，唯有双瞳如血般猩红。
“啾啾~”
它轻盈地落在程序安胸前，歪头打量着他苍白的面容，突然仰头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叫。
“嗡！”
空间法阵在程序安身下展开，无数漆黑的柳枝从虚空中探出，温柔地缠绕住他的身体。
柳枝表面渗出莹绿的生机，注入他的经脉，苍白的肌肤逐渐恢复血色。
凤凰幼崽满意地蹭了蹭他的下巴，化作一缕幽蓝火焰，没入他的眉心。
当琉璃与玄冥共鸣时，血契的终章才真正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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