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黑色古籍悬浮在男孩面前，书页无风自动，发出沙哑的翻页声，如同垂死者的喘息。
男孩伸出残缺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捧住它。
腐烂的指尖在封面上摩挲，留下黏稠的血痕。
“小熊、小熊……别哭泣……”
男孩的声音稚嫩却空洞，像是从深渊底部传来的回声。
程序安听到这句熟悉话的瞬间，灵魂深处猛然抽搐，仿佛被某种无形的钩子狠狠拽住，强行拖向记忆的深渊……
他的视线被白雾遮蔽，恍惚间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小男孩蜷缩在角落。
男孩怀里抱着一只破败的布偶小熊，棉花从撕裂的腹部溢出，沾满暗褐色的血渍。
小熊没有像其他鬼兽那样露出獠牙或扭曲面容，而是静静地“注视”着程序安……
它的纽扣眼睛反射着微光，竟带着一丝诡异的悲悯。
.这是我……？
程序安的头颅仿佛被铁锤击中，剧痛炸裂！
他跪倒在地，指甲深深抠进太阳穴，试图阻止那些碎片化的记忆涌入……
黑暗的地下室，铁链摩擦的刺耳声
母亲被剥落的皮肤缝制成书页
某个白发少女将小熊塞进他怀里，轻声说：“活下去……”
“唰——！
一道凌厉的剑气突然从程序安身侧掠过，寒光如月弧，瞬间将噬魂柳树拦腰斩断……
树干裂开的刹那，无数怨灵从年轮中喷涌而出。
它们有的头颅旋转180度，颈椎骨刺穿下巴……有的腹部裂开，内脏如藤蔓般缠绕四肢
还有的皮肤被完整剥下，肌肉组织暴露在空气中，随着哀嚎不断抽搐。
剑气未散，如飓风般席卷而过，将怨灵尽数撕裂！灵体爆裂的瞬间。
程序安听到它们最后的尖啸中混杂着同一句话：
“小熊……别哭……”
血雨仍在倾泻，程序安勉强站起身，却看到那个残破的男孩身形逐渐扭曲、拉长……
白发如雪般散落，黑袍无风自动，手中的腐尸木棍化作一柄缠绕黑焰的翎冥戟。
当“他”抬起头时，程序安的呼吸骤然停滞……
那是夜昭的脸
但她的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森白的尖牙，瞳孔缩成两道猩红的竖线，皮肤下隐约有黑色虫群蠕动。
她歪着头，白发随风狂舞，翎冥戟指向程序安的咽喉：
“你想找死吗？”
声音依旧是夜昭的，却夹杂着成千上万亡魂的重叠回音。
程序安握紧手中的剑，剑身上的灰金咒文突然炽亮，与翎冥戟上的黑焰产生共鸣。
他死死盯着“夜昭”的脸，突然发现——
她的脖颈处有一圈细密的缝合线，线头下隐约露出男孩腐烂的皮肤。
这不是夜昭……
黑色古籍突然飞起，书页疯狂翻动，每一页都浮现出程序安记忆中的片段：
幼年的他被铁链锁在祭坛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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