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上午,傅贵都在这种被“拿捏”的诡异氛围中度过。
他想找个机会和她说话,哪怕只是无关工作的闲聊。他故意让她去倒咖啡,结果白莲端来的咖啡温度适中,糖奶比例精准得如同仪器测量,放在他桌上时,连杯柄的角度都一丝不苟。
他随口问了一句行政部新换的绿植叫什么,白莲立刻调出植物图鉴的电子文档,用毫无感情起伏的语调精准报出学名、科属、生长习性,就差没把养护指南也背一遍了。
每当他想把话题往私人方向引,比如“昨晚睡得还好吗?”或者“手上的伤……”
白莲总能不着痕迹地、极其自然地用工作相关的问题挡回来,或者干脆用那种“傅总您还有别的公事指示吗”的眼神看着他,把他所有的话都堵死在萌芽状态。
她就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最完美的AI助理,精准、高效、无可挑剔,却也冰冷得没有任何缝隙可钻。
她的态度不再是昨天的尖锐对抗,而是一种更高明的、温水煮青蛙般的疏离。
她用行动清晰地划下界限:公事,我尽职尽责;私事,免谈。
傅贵坐在办公桌后,看着白莲平静无波的侧脸,心里那股火苗却越烧越旺。
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心痒难耐”。她越是平静,越是疏离,他越想撕破她这层完美的伪装,想看看那平静水面下是否还藏着昨天那个大胆又狡黠的灵魂。
下午,一份紧急的跨国视频会议耗去了傅贵大量的精力。
等他处理完,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抬头时,发现窗外天色已经染上了黄昏的金色。他下意识地看向白莲的工位。
空的。
心猛地一沉。他立刻拿起内线电话:“白助理呢?”
秘书处的李华很快回复:“傅总,白助理半小时前已经完成您交代的所有工作,准时下班了。”
下班了?傅贵的眉头瞬间拧紧。他抓起西装外套,一边快速穿上一边大步流星地冲出办公室。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急,只是心里有个声音在催促:找到她!不能让她走!至少……要好好说句话!
电梯直达一层。傅贵冲出远洋集团气派的大门,傍晚微凉的风扑面而来。他锐利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下班的人流。
然后,他看到了。
就在离公司大门不远处的路边梧桐树下,停着一辆熟悉的、低调的轿车。车旁站着两个人。
白莲,和钟意。
白莲换下了职业装,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针织衫和浅蓝色牛仔裤,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看起来温婉又放松。她正微微仰着头,对钟意说着什么,脸上带着傅贵今天一整天都没见过的、轻松又自然的笑容。那笑容像初春融化的雪水,干净纯粹,带着暖意。
钟意靠在车旁,微微低头看着她,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眼神专注而柔和。夕阳的金辉洒在两人身上,勾勒出一幅无比和谐、甚至带着点……温馨的画面。
这幅画面,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傅贵的视网膜上!比昨晚在楼下看到的那一幕更加清晰,更加刺眼!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紧接着是足以焚毁理智的滔天怒火!嫉妒、不甘、被忽视的愤怒、还有那刚刚被母亲点醒却无处安放的“喜欢”,在这一刻如同火山熔岩般轰然爆发!
他今天绞尽脑汁想靠近她,想打破那层冰墙,结果她对他只有公式化的疏离!转头却对着另一个男人笑得如此灿烂,如此毫无防备?!
凭什么?!
理智的弦,“铮”地一声,彻底崩断!
傅贵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浑身裹挟着骇人的低气压和毁灭性的风暴,几步就冲到了那辆轿车前!
“白莲!”他低吼出声,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石摩擦,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戾气。
树下的两人同时惊愕地转头。
白莲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在看到傅贵那张布满阴鸷和狂怒的脸时,眼中闪过一丝清晰的不耐和……戒备。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想拉开距离。
钟意也皱起了眉头,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挡在了白莲身前半个身位,温和的语气带着一丝警惕:“傅先生?您这是……”
“滚开!”傅贵看都没看钟意一眼,那双燃烧着怒火的鹰眸死死锁住白莲。
他无视了钟意伸出的手,无视了周围路人投来的惊诧目光,也彻底无视了所有的后果!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疯狂叫嚣的念头:她是他的!她的笑容只能给他看!她的唇……昨天吻过他的唇,怎么能对着别人笑得那么开心?!
在钟意惊愕的目光和白莲骤然放大的瞳孔中,傅贵猛地伸出手,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不容抗拒的蛮横力量,一把扣住了白莲纤细的手腕!
“啊!傅贵你干什么?!”白莲吃痛惊呼,试图挣扎。
但傅贵的力道大得惊人,像铁钳般牢牢箍紧她。他另一只手猛地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整个人不容分说地、狠狠地拉向自己!
下一秒,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在钟意惊怒交加的目光注视下,在夕阳金色的余晖里——
傅贵带着一种近乎毁灭和宣告般的强势,重重地、狠狠地吻上了白莲因为惊愕而微张的唇瓣!
“唔——!”白莲的瞳孔骤然紧缩到极致,所有的挣扎和惊呼都被堵了回去!
这不是昨天在打印室里那个带着报复和试探意味的蜻蜓点水!
这是一个充满了掠夺、惩罚、宣告主权和浓烈到化不开的占有欲的深吻!
他的唇滚烫而霸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狠狠地碾磨着她的柔软。
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将她笼罩,清冽的雪松味混合着强烈的男性荷尔蒙和滔天的怒火,瞬间淹没了她的所有感官。他扣在她后脑的手掌用力,迫使她仰起头,承受着他狂风暴雨般的侵袭。
他的吻带着攻城略地的气势,强势地长驱直入,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想要将她彻底吞噬的疯狂!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停滞。
街头的喧嚣,钟意愤怒的呵斥,路人惊愕的抽气声……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白莲的世界里,只剩下唇齿间那霸道到令人窒息的掠夺,手腕和后脑传来的不容挣脱的禁锢力量,以及傅贵身上那浓烈得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的、混合着怒意和一种她从未感受过的、极其陌生又极其强烈的……渴求。
她被吻得几乎窒息,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因为缺氧和巨大的冲击而微微颤抖。反抗的力气在绝对的力量压制和这突如其来的、毁灭性的情感冲击下,溃不成军。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钟,也许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傅贵终于松开了她,但扣在她手腕和后脑的手依旧没有放开。
他微微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深邃的眼眸因为刚才那个失控的吻而显得更加幽深暗沉,翻涌着尚未平息的惊涛骇浪。
他紧紧盯着白莲近在咫尺、因为缺氧和震惊而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颊,以及那双失去了焦距、还残留着水汽和巨大茫然的眼眸。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宣誓主权般的、不容置疑的霸道,每一个字都像滚烫的烙印,砸在白莲混乱的意识里:
“不准对他笑。”
声音……好像有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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