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水流顺着金属壁滑落，滴答作响。
江临深吸一口气，指尖还在那古老符文上摩挲着，心跳逐渐恢复平稳。
他摸出随身携带的能量手电，微弱蓝光在黑暗中亮起，照亮了前方一段狭窄而蜿蜒的排水管道。
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味道，偶尔还能听见远处机械运转的低鸣声，仿佛这座城市的地下，仍在进行某种隐秘的活动。
“灵能数据中心……”江临喃喃，脑海中浮现出宗门典籍中的描述——那是千年前修真者为了保存灵识碎片和法术传承而设立的秘密数据库，后来因灵气断绝、技术失传，逐渐被世人遗忘。
但如今，灵气复苏，这些沉睡的遗迹似乎也在苏醒。
他沿着刻有符文的方向继续前行，脚下的水坑映照出他略显疲惫的脸。
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触发未知的机关或陷阱。
几分钟后，前方豁然开朗，一座巨大的拱形入口出现在视野之中。
入口两侧，残破的石柱上缠绕着断裂的数据光纤，地面上散落着破碎的晶核与符阵残片。
中央一台半埋在泥土中的终端机闪烁着微弱的红光，如同垂死之人的最后一丝呼吸。
江临快步走近，在终端前坐下，取出可编程符咒U盘插入接口。
屏幕上泛起一串乱码，紧接着，一道模糊的光影浮现出来。
【终端连接中……身份验证通过】
【欢迎回来，编号：蜃楼】
他愣了一下。
“编号？”
还未细想，终端界面自动跳转至一个加密聊天窗口。
画面闪烁间，一个戴着全息面具的虚拟形象出现，声音沙哑：“想活命？来换点干货。”
是阿七。
“你早就盯上我了？”江临低声问。
“你这条漏网之鱼，可是执法队悬赏榜上的香饽饽。”阿七冷笑，“不过现在，我们有点共同利益。”
屏幕上弹出一份名单，赫然是云端执法队高层人员的档案，包括他们的权限等级与巡逻路线。
下方还附加一条密匙路径：“走这条路，你还能多喘几口气。”
江临扫了一眼资料，心中已有计较。
“我要你的数据支持，作为交换。”他输入一行字。
“聪明。”阿七回应得很快，“但别耍花样，我现在就能把你坐标发给韩骁。”
“成交。”江临没有犹豫。
他迅速接入执法队主数据库，利用系统漏洞伪装成内部维护程序。
随着一个个指令输入，他的眼前浮现出错综复杂的神经网络结构图，那些是执法队用来追踪目标的关键节点。
他开始动手篡改记录。
将自己先前引发的灵能波动嫁祸给了韩骁的副官，伪造了一份“临时任务执行报告”，并在最后留下一个符号——一只由符文拼接而成的黑色乌鸦。
这是暗网修真贩子常用的签名标志。
“完成了。”江临收起U盘，长舒一口气。
终端屏幕突然闪烁，一道红色警报弹出：【入侵检测启动，请立即终止操作】
“糟了！”他猛地起身，关闭终端电源，迅速后退几步。
空气中传来一阵细微的电流嗡鸣，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激活。
“看来这里不止是数据墓地……”江临眼神微凝，背靠墙壁缓缓挪动脚步。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地面忽然震颤起来，尘土簌簌落下。
那台破损的终端机再次亮起，投射出一张模糊的地图，其中一点红光不断闪烁，似乎是在指引什么方向。
“这地方……到底藏着什么？”他咬牙，“不管了，先走再说。”
他转身朝出口方向疾行，刚踏出灵能数据中心，身后便传来一声巨响，整条通道剧烈震动，像是某种封印被强行开启。
江临没有回头
夜色下的蓬莱市，灯火如星海洒落人间。
而在城市最深处的蚁巢区，一场风暴正悄然酝酿。
他穿过废弃的地铁站，避开了三道巡逻线，终于来到一处隐蔽的通风口前。
这里距离执法队控制的核心区域已不远，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引来致命打击。
江临靠在墙边休息片刻，调整呼吸频率。
就在这时，他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
空气里有种淡淡的焦灼感，像是有人正在窥视他。
他闭上眼，轻轻释放出一丝精神污染。
那是一种极轻微的情绪波动，如同湖面泛起的涟漪。
下一秒，不远处的阴影中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两名身穿轻甲的执法队员从拐角处缓缓走出，手中武器微微抬起。
江临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他刚踏出灵能数据中心不到三十米，便感知到一股异样的焦躁感从前方阴影中蔓延开来。
那是精神污染被激发后的残留波动，有人正在靠近——而且不止一个。
“来了。”江临嘴角微扬，眼中却一片冷静。
他故意放缓脚步，任由自身情绪污染悄然逸散出去。
这种污染是系统的副产物，带着无形的焦虑、不安与猜忌，像是一滴墨落入清水，在潜意识中慢慢扩散。
不多时，两名身穿黑灰轻甲的执法队员从拐角处现身，步履沉重，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报告坐标，目标就在附近。”其中一人低声说道，手中的脉冲枪微微抬起。
另一人则皱眉四顾：“奇怪……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你紧张什么？”第一人语气不善，“别又跟上次一样，自己吓自己。”
“我没紧张，我只是……觉得你刚才的眼神不太对。”第二人声音逐渐变得急促，“你是不是接到什么别的命令了？为什么我们两个一组出动？”
第一人愣了一下，随即眉头拧得更紧：“你在怀疑我？”
“不是我疑心重，是你太反常！”第二人后退一步，握枪的手指关节发白，“你说，这次任务到底是怎么回事？”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江临站在角落阴影中，静静看着这一切。
他没有动，也没有继续释放污染，只是将情绪引导至最微妙的程度。
就像一根引信，点燃之后，只需等待它自己燃烧到底。
“砰！”
第一人的枪口猛地转向同伴，手指扣下扳机的一瞬间，对方也几乎是本能地开火。
两道能量束在狭小通道内交错而过，火光闪烁间，金属墙壁被灼烧出焦黑痕迹。
“你疯了吗？！”第一人怒吼，闪身躲避，却被击中肩膀，整个人撞在墙上。
“是你先动手的！”第二人喘息着，额头布满冷汗，眼神已经有些涣散。
江临趁机从他们中间穿插而过，身形如同幽影般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身后传来接连不断的枪声和愤怒的嘶吼，最终归于寂静。
虚拟坟场的入口藏在一扇废弃的全息广告牌后方，江临熟练地输入一串符文密码，光影扭曲间，他的身体像是被拉入了一条虚实夹缝。
这里被称为元宇宙侧影空间，是多个虚拟世界交汇的边缘地带。
数据碎片像尘埃一样漂浮在空中，古老的修真法阵残片与破损的AI核心共存，仿佛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江临穿梭其间，脚下是无数层叠的代码与投影构成的地面。
他经过三道封锁线，每一道都隐藏着不同的陷阱与守卫程序。
有的是失控的人工智能，有的则是残留的修真意志，一旦触发便会无差别攻击入侵者。
他在一处破碎的数据节点前短暂停留，那里的灵识残片似乎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记忆。
模糊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响：
【……天外陨星降世，灵气复苏之始……】
他心头一震，正欲深入探究，却忽然感受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背后袭来。
“系统提示：检测到异常访问记录，请立即脱离。”
【污染值增加5%，当前总污染值10%】
江临咬牙收手，强行中断连接。
下一秒，整个区域开始崩溃，他纵身跃入主路径，借助一段残破的传送符阵脱身而出。
数分钟后，他从通风井爬出，重新回到现实世界的暗巷中。
城市依旧喧嚣，霓虹灯在雨幕中模糊成流动的色彩。
他靠在墙边大口喘息，掌心微微出汗。
低头一看，手背上的符文印记比之前更深了一些，泛着淡淡的蓝光。
耳边，系统冰冷的提示响起：
【污染值累计达到15%，解锁新技能：认知畸变适应（可在一定范围内免疫他人精神干扰）】
他嘴角轻轻勾起，眼底闪过一丝疯狂的笑意。
“这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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