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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醉酒穿秦 第447章 星火未熄·她梦见自己死了九次

清欢的指尖刚搭上昭昭的腕脉,就被那股灼人的热度烫得缩了一下。

小公主的皮肤红得反常,像是被炭火反复炙烤过的玉,连床榻上的锦被都浸出了湿痕。

她连忙抽回手,从药箱里取出三枚银针,在烛火上烤了烤,又用帕子仔细擦拭——这是《黄帝内经》里“固魄针”的手法,专门应对魂魄不稳之症。

“昭昭,你听得到阿姐说话吗?”清欢凑近她耳畔,声音轻得像片羽毛,“阿姐在这儿,砚哥哥也在赶来的路上。”

回应她的只有昭昭急促的喘息。

小公主的睫毛剧烈颤动,忽然弓起背,指甲深深掐进锦被里,指节泛白如骨:“不……不要烧我!”她的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尖细哭腔,“星星疼,星星要碎了——”

清欢的瞳孔骤缩。

她见过太多高热说胡话的病人,可这般带着真实恐惧的呓语,分明是魂魄正在受刑。

她掀开昭昭的衣袖,只见少女雪白的手臂上浮现出细密的星纹,淡金色的纹路像活物般蠕动,正顺着血脉往心口钻。

“是天命书的抽魂术。”清欢咬牙,指尖迅速在昭昭的“魂门穴”“魄户穴”下针,银针没入皮肤三寸,“他们要把她的帝星命格从魂魄里剜出来,做成祭坛的引路灯。”

昭昭突然剧烈抽搐,床榻上的青铜烛台被她踢得哐当落地。

清欢被撞得险些跌倒,却死死攥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又补上两枚银针:“稳住!阿姐给你唱小时候的《安眠谣》好不好?”她哼起走调的曲子,声音里带着颤抖,“月儿弯,星儿软,小昭昭,莫惊颤……”

“砚哥哥!”昭昭突然睁开眼,眼白里布满血丝,“砚哥哥不要走!他们说我是灾星,要烧我祭天——”她的手胡乱抓向虚空,指甲在清欢手背上划出血痕,“你答应过要给我买糖葫芦的,你说等我及笄要送我木鸢……”

清欢的眼泪啪嗒砸在昭昭手背上。

她这才注意到,小公主的指甲缝里还嵌着半颗糖渣,是今早苏砚塞给她的那串糖葫芦留下的。

她突然想起三天前,昭昭举着糖葫芦追在苏砚身后跑,发间的玉簪歪了都顾不上扶,脆生生喊着:“砚哥哥吃这个!最甜的那颗我咬过了,不脏的!”

“昭昭,阿姐在。”清欢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你听,阿姐的心跳和你的一样快。砚哥哥说过,这世上没有什么命定的灾星,只有人写的破书。”她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卷绢帛——那是苏砚抄给她的《安神诗》,墨迹还带着他惯用的松烟墨香,“我以诗为引,以针为络,今日偏要把你的魂,从那破书里拽回来!”

银针在清欢指尖流转如飞,十二枚银针在昭昭身周布成北斗形状,每根针尾都系着一缕丝线,线尾是清欢咬着牙扯下的三根发丝。

她念出第一句诗时,烛火突然窜高三寸,诗卷上的墨迹竟开始泛光:“‘魂归幽夜莫彷徨,人间烟火胜星芒’——”

门被撞开的刹那,清欢的手一抖,最后一枚银针险险扎偏。

苏砚浑身湿透地冲进来,发梢滴着水,怀里还揣着半块烤糊的炊饼——他定是在来的路上抢了街边摊的热食,想给昭昭垫垫胃。

“昭昭!”他踉跄着扑到床前,握住昭昭滚烫的手,“我在这儿,我哪儿都没去。”他转头看向清欢,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她怎样了?”

“魂魄被天命书抽走了七分。”清欢的声音发哑,“剩下的三分……在她的执念里。”她指着昭昭攥紧的拳头——小公主掌心躺着半颗糖葫芦的山楂核,染着她自己的血,“她每做一次噩梦,就会往命格里多刻一道‘不想死’的念头。”

苏砚突然笑了,笑得眼角发红:“好啊,这丫头从小就倔。当年她偷溜出宫摔破膝盖,哭着喊疼却不肯让太医上药,说‘要等砚哥哥来吹’。”他用拇指蹭掉昭昭脸上的泪,“清欢,继续施针。我去把那本破书的抽魂术,连根拔了。”

“你要去太史府?”清欢按住他要起身的手,“星隐的结界加固了,你——”

“我以诗剑为笔,以血为墨。”苏砚抽出腰间的诗剑,剑鞘上还沾着与望舒斗法时崩裂的星芒,“当年我教昭昭背《三字经》,她说‘人之初,性本善’,可天命书里写的是‘帝星现,天下乱’。今日我便写个‘帝星在,天下安’,改了它!”

他转身要走,却被昭昭突然攥住衣角。

小公主的眼睛仍闭着,却分明在说:“砚哥哥……别丢下我。”

苏砚的喉结动了动,俯身亲了亲她发烫的额头:“砚哥哥不会丢的。等我回来,给你买十串糖葫芦,最甜的那颗,我帮你咬开。”

太史府外的星纹结界比之前更亮了,银蓝色的光网里缠着金线,像条择人而噬的巨蟒。

苏砚站在三丈外,能清晰听见结界里传来星隐的笑声:“第九次了,这帝星的命数,终究要断在你手里!”

他抹了把嘴角的血——方才用诗气强行突破半里路,已经震伤了肺腑。

诗剑在掌心发烫,剑身上浮起六重虚影:清欢的药香、清越的木鸢漆味、寒衣的剑霜、云舒的马汗、红绡的脂粉,还有昭昭的糖葫芦甜香。

“以情为韵,以命为章。”苏砚咬破指尖,精血滴在剑刃上,“《星陨赋》终章,逆写!”

他挥剑的刹那,天地间的星光突然倒转。

原本指向西北的北斗七星,斗柄竟缓缓转向东南;织女星的清辉变成了赤金,像团烧红的炭。

诗剑划出的轨迹里,浮现出歪歪扭扭的字迹,是昭昭学写字时的笔锋:“帝星不落,人间不寒。”

结界发出刺耳的尖啸,银蓝光网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璇玑的声音从浑天仪里传来,带着机械的震颤:“你篡改了星轨……这是天律所不允的。”

“天律算什么?”苏砚又吐了口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我苏砚,只允昭昭活着。”

星纹结界“轰”地炸开。

苏砚踉跄着冲进太史府,却在门槛处顿住脚步——他听见地底传来“咔嗒”一声,像是某种古老机关启动的轻响。

与此同时,咸阳城地下三十丈的祭坛里,星隐将最后一根引星火插进青铜鼎。

火苗腾起的刹那,鼎身浮现出昭昭的面容,与他手中《天命书》上的“帝星祭”图完全重合。

“第九世了,小丫头。”他抚过鼎上的纹路,浑浊的眼底泛着癫狂的光,“这一次,你的星芒,够不够让那位仙帝大人,多看我一眼?”星隐枯瘦的手指抚过青铜鼎沿,引星火在鼎中腾起幽蓝火焰,将昭昭的虚影映得忽明忽暗。

他喉间溢出破碎的笑声,每道皱纹里都渗着癫狂:“第九世了……第九世的帝星,终于要成了。”七十二枚星钉在地脉中震颤,每震颤一次,昭昭虚影心口的金芒便暗一分——那是帝星星魂正在被抽离。

地脉深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星隐突然踉跄后退,掌心被鼎沿划出血痕。

他盯着自己颤抖的手,瞳孔骤然收缩:“不对……她的执念比前八世更重了!”虚影的指尖竟缓缓抬起,虚虚勾向某个方向,像是要抓住什么。

星隐咬牙扯断腰间的命绳,血珠溅在鼎上:“当年你为救我坠崖时,说过‘阿隐哥哥,星星会替我看着你’——现在,就让这颗星星,替你见那位仙帝!”

与此同时,咸阳城上空的星河突然翻涌。

望舒立于九重天阙,素白广袖被星风卷起,手中“天律尺”泛起冷光。

她本应在此时降下“终律之罚”,碾碎这逆改星轨的凡人,可下方那道身影却让她指尖发颤——苏砚单膝跪在太史府废墟中,诗剑穿透左胸,鲜血顺着剑刃滴落,在地面染开红梅般的血花。

他的瞳孔里燃着两簇火,火中映着昭昭床头那半颗带血的山楂核。

“她的命,我替她扛!”苏砚的嘶吼混着血沫喷在剑身上,诗剑嗡鸣,六重虚影从剑中冲出——清欢的药香裹着松烟墨,清越的木鸢漆味混着桐油,寒衣的剑霜沾着锈铁,云舒的马汗浸着草腥,红绡的脂粉掺着沉水香,还有昭昭的糖葫芦甜得发腻。

六重气息在他周身凝成诗阵,每道气息都在喊:“救昭昭!”

望舒的天律尺突然轻颤,尺身浮现出细密的裂纹。

她望着下方那个以血肉为剑的凡人,喉间溢出自己都未察觉的叹息:“为何……为何凡人总要用最笨拙的法子,撞碎天规?”星风掠过她的发梢,带起一缕银丝——那是她动摇天律的代价。

地下祭坛里,星隐的额头渗出冷汗。

青铜鼎上的虚影突然睁开眼,眼底是苏砚教她背《三字经》时的清亮:“砚哥哥说……说帝星是守星,不是灾星。”虚影的指尖突然凝出实体,戳在星隐手腕的“大陵穴”上——那是清欢教她的“止颤穴”。

星隐的手不受控地松开,最后一枚星钉当啷坠地。

“不可能!”星隐踉跄着去捡星钉,头顶却传来破空声。

清越的木鸢破云而下,鸢首机关弹出三枚淬毒铜珠,精准钉住他的肩井穴。

木鸢腹舱里探出清越的脑袋,发辫被风吹得乱翘:“阿姐说昭昭的魂在糖葫芦核里,你敢动她半根汗毛,本姑娘就把你机关阁拆成零件!”

与此同时,寒衣的身影如夜枭般掠过屋檐。

她的剑不是刺向星隐,而是劈向地脉中震颤的星钉——每劈断一枚,昭昭虚影的金芒便亮一分。

剑刃与星钉相击的火花里,她低笑:“当年他替我顶下刺客罪名时说‘寒衣的剑,该斩该斩之人’,今日这该斩之人,是你。”

红绡的马车停在祭坛入口,车帘掀开,漫天金箔纷扬而下。

每片金箔上都写着她为苏砚写的情诗:“‘十年之约’是假的,可‘宁负天下不负卿’是真的。”金箔裹住星隐的双腿,将他往地脉外拖——那是她用“千机网”改良的“情丝缚”,专困执念太深的人。

北城墙传来闷响,云舒的断枪破空而至,枪尖挑着半块烤糊的炊饼。

她骑在火赤马上,铠甲被星芒灼得发烫:“苏砚替我爹写退匈奴策时说‘将军的枪,该护该护之人’,昭昭是该护的,你是该杀的!”断枪钉入祭坛穹顶,将七十二星钉的阵眼砸出个窟窿。

地下祭坛突然亮如白昼——六道不同的诗韵撞在一起,清欢的《安神诗》、清越的《机关赋》、寒衣的《刺客行》、红绡的《情诗令》、云舒的《破阵曲》,还有苏砚的《星陨赋》,在虚空里织成一张光网。

昭昭的虚影被光网托住,金芒重新在她心口凝聚。

她闭着的眼睫轻轻颤动,唇角扬起极小的笑:“砚哥哥,这次……我看见你们来了。”

星隐瘫坐在地,望着头顶的光网喃喃:“原来……原来不止他一个人在逆命。”引星火在鼎中“噼啪”炸响,最后一丝星芒被光网吸走,没入昭昭虚影的眉心。

而此刻的昭昭床前,清欢正用帕子擦去她额角的汗。

小公主的烧突然退了,呼吸变得绵长,攥着山楂核的手松了些,指尖蹭过清欢手背的血痕——那是方才她挣扎时抓的。

清欢望着窗外忽明忽暗的星光,将昭昭轻轻抱进怀里。

她的药箱里,十二枚银针还插在北斗阵位上,针尾的发丝被风吹得晃动,像是在召唤什么。

“阿昭,”清欢贴着她发烫的耳尖低语,“他们都来了。等天亮,我们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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