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水已煮沸，何雨柱提着热水壶来到中院水池边。
整个四合院里唯有中院设有供水池，因此各家各户取水都得到此处。
水池边并排安着五个水龙头，基本能满足全院住户的用水需求，不过在早间洗漱高峰时段，仍需排队等候。
何雨柱搁下脸盆，先接了半盆凉水，再缓缓注入热水。
此时已过七点接近八点——因着全院大会耽搁加上用餐耗时，天色早已墨黑。好在中院六户人家尚未安歇，加之何家大门敞开着，总算有光亮映射到水池边。
想来是傻柱平日里疏于个人卫生，又常年待在后厨，脸上总覆着一层洗不净的油污。
但何雨柱偏不信这个邪，接连用了两壶热水，擦了不少胰子，才觉得脸颊总算清爽了些。
返回屋内再次对镜端详：嗯，这下顺眼多了。
说起来傻柱的底子倒真不差，看着竟有些像何冰老师，且比何冰老师年轻时更显英气。
当年看《甲方乙方》时，都觉得何冰老师在戏里的扮相，也不及此刻的傻柱精神。
何雨柱得意地捋了捋头发，暗自思忖：不行，明日得去澡堂痛痛快快搓个澡，再理个精神的平头。
本就不擅长侍弄头发，还留着长发，纯属给自己找罪受。
不过这脸洗干净后看着尚可，明日再好好拾掇一番，且看何雨水还会不会说那种有女人肯要自己就谢天谢地的话！
翌日清晨
易中海出门时见何家大门紧闭，心中犯起疑惑：傻柱今日怎的没早起？
他本打算寻机会与傻柱搭话，随便聊些什么都好，只求能维系往来。
可傻柱请了一周事假，这大清早又没寻到交流时机，长此以往，两人关系怕是要愈发疏远。
但眼看已近上班时辰，他也只能作罢，仅朝从西厢房走出的秦淮茹瞥了一眼，轻咳一声便背着手往院外走去，秦淮茹则快步跟了上去。
行至胡同口，秦淮茹刻意落后易中海半步，开口道：一大爷，昨日轧钢厂就开始传咱们四合院的事了，估摸着今日会传得更凶。
易中海闻言脚步微顿，随即摇头继续前行，说道：传就传吧，总归传不了几日，咱们权当没听见便是。
秦淮茹眼中掠过一丝不甘与怨怼，心中暗道：我与您说这些，岂是想听您讲这般话语？
您好歹是八级工，若有人胡乱传闲话，您以八级工的身份出面制止，岂不就没事了？
怎能由着他们信口雌黄？
您或许不在意名声，可我在意啊！我还要脸面呢！
我一个寡妇，又是略有几分姿色的寡妇，若没了脸面，往后如何做人？
眼见易中海无意深谈，秦淮茹也只能满心憋屈地随他往轧钢厂走去。
果不其然，待四合院里的人到了轧钢厂，各个车间都开始议论起昨日南锣鼓巷九十五号院发生的事端。
加之前日的风波，易中海与秦淮茹的名号，霎时间如狂风般席卷了整个轧钢厂。
虽说平日里认得二人的工友不在少数，尤其是易中海，身为八级工常获表彰，厂里几乎无人不识。
而秦淮茹虽有些姿色，但在万余工人的大厂里，即便作为重体力劳动单位，女性本就稀缺，容貌出众者更是寥寥，故而她的名声只在本车间及少数对她存了心思的男工中流传。
可此次不同，两件事单拎出一件都足够轰动——破坏他人相亲；装可怜联合管事大爷骗取捐款，最终被街道主任查出行径要求退款。
而这个寡妇竟将两件事都做绝了！
嘿，这寡妇手段也太狠了，还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
谁说不是呢，人家何师傅接济帮衬她家三年，没想到这婆媳俩竟想让人家断子绝孙，当真心肠歹毒！
对了，我听闻这小寡妇长得挺标志，究竟是何模样？
我也没见过，中午去一车间外头瞧瞧吧，我猜今日定会有不少人跑去围观，少不了对她指指点点。
真没想到，这八级工如此不地道，竟怂恿小伙子接济寡妇，这心思也太龌龊了！
就是，还掺和骗捐款的勾当！
这你就不懂了吧！
此话怎讲？
人家工资那般高，怎会贪图那点钱财？定然是小寡妇给了他更多好处呗！
哟！这是拿别人的钱去讨好小寡妇啊，还是八级工有手段，这招咱们低级工可学不来！
长见识了吧，这才叫大师傅！
嘿，仔细琢磨还真是这么个理儿！
总之这两日，易中海与秦淮茹成了轧钢厂的头号谈资。
但凡工友聚在一处，总少不了议论二人的是非，若你不知晓此事，反倒成了跟不上潮流的人。
因此秦淮茹与易中海连吃饭都不敢去食堂，二人也再不敢像往日那般同桌用餐。
易中海原以为工友们议论个两三天便会平息，却未料在何雨柱请假的这一周里，流言非但未有停歇，反而愈演愈烈。
起初轧钢厂并未打算干预此事，毕竟厂里每日新鲜事层出不穷，实在无暇他顾。
可这事儿闹得越来越大，轧钢厂最终不得不出面处理了。
周六上午，轧钢厂的广播系统传来通知，告诫工人们不要随意散播谣言。
即便工人们不敢再像先前那样毫无顾忌地讨论此事，但在压制之下，好奇心反而变得更加强烈，谣言传播得更加迅速，甚至整个东城区都有了相关的传闻。
这样的状况，自然让一生都十分注重自身名声的易中海难以接受。
这些日子，何雨柱总是早出晚归，加上受到此事的影响，易中海下班后就不再出门了。
而秦淮茹的处境则更为艰难。
以往，秦淮茹一直塑造的是纯洁善良的形象，可如今她的形象却变成了心狠手辣的“黑寡妇”，就连平时和她互相交换馒头的男工人，这几天看到她都会远远地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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