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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孩子非亲生 第十四章 冰封的归途

“咔嚓…咔嚓…”

沉重、滞涩的脚步声,如同冰层在巨压下缓慢碎裂,在死寂的、被幽蓝冰晶彻底覆盖的基地走廊里单调地回响。伊万·斯特拉戈夫——或者说,那个曾经是伊万·斯特拉戈夫的“容器”——抱着怀中那具覆盖着黑色琉璃般甲壳、双眼燃烧着冰蓝火焰的“阿辽沙”躯壳,一步一步,走向通道深处。应急灯惨淡的血光,在幽蓝冰晶的折射下,将他们的影子拉长、扭曲,投在如同冰河世纪般冻结的墙壁上,如同两个从远古壁画中走出的、亵渎的图腾。

他们走向的目标,是平台另一端,那部巨大的、通往基地上层的货运电梯井。厚重的金属防护门如同堡垒,此刻也覆盖着一层不祥的深蓝色冰霜,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光。

伊万在电梯门前停下。灰蓝色的瞳孔毫无波澜地“注视”着紧闭的合金门。他没有伸手去按任何按钮——控制面板早已被厚厚的幽蓝冰晶覆盖、冻结。他只是再次抬起那只被幽蓝纹路彻底侵蚀、皮肤灰败如同冻尸的手臂。

手掌,轻轻地、毫无声息地贴在了冰冷的金属门板上。

“滋…滋滋…”

与之前如出一辙!幽暗的深蓝色光芒瞬间从他掌心皮肤下渗透而出,如同拥有生命的粘稠毒液,疯狂蔓延!覆盖在门板上的普通冰霜瞬间“活化”,疯狂增殖、增厚、颜色转蓝!密集的“沙沙”声响起,如同亿万只冰虫在啃噬!厚重的合金门板发出低沉的、痛苦的呻吟,金属光泽迅速黯淡,表面软化、凹陷!

“嘎吱——轰隆!!!”

同样的崩溃!厚实的防护门连同周围墙体结构,在超越物理法则的极寒侵蚀下,如同脆弱的冰雕,轰然向内崩塌、碎裂!瞬间被一层更厚、闪烁着致命幽蓝微光的坚冰包裹、封存!

电梯井道内部暴露出来。

一股更加浓郁、更加原始、仿佛来自地球诞生之初的冰冷气息,混合着刺鼻的机油冷冻剂气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臭氧被冻结的怪异味道,扑面而来!巨大的垂直通道如同通往深渊的喉咙,向上延伸,隐没在应急灯无法穿透的黑暗里。粗大的钢缆和导轨覆盖着厚厚的白霜,在幽蓝冰晶的微光映照下,如同巨兽冻结的血管。

伊万抱着“阿辽沙”,毫无迟疑地迈入这冰冷的钢铁巨喉。脚步声在空旷的井道里激起空洞的回响,又被无边的死寂迅速吞噬。

他走到巨大的货运平台中央,停下。灰蓝色的瞳孔向上“望”去,穿透无尽的黑暗,仿佛锁定了地表的方向。怀中的“阿辽沙”,那双冰蓝的火焰在幽暗的光线下无声燃烧,如同两盏指引归途的地狱提灯。

深井最深处,那缓慢、沉重、如同星球心脏搏动般的“咚…咚…”声,再次传来。这一次,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力量感?如同沉睡巨神的脉搏正在苏醒、加速!伴随着这搏动,整个巨大的钢铁井架,都开始发出低沉、持续的嗡鸣和呻吟!粗壮的钢缆在冰霜覆盖下微微震颤,锈迹斑斑的铆钉承受着无形的巨大应力,发出细微的、令人不安的金属疲劳声!

“咚!!!”

又一声更沉重的搏动!整个井道仿佛都随之震动了一下!井壁上覆盖的厚厚冰霜簌簌震落,如同为巨兽出征落下的尘埃!

就在这声搏动响起的刹那——

“嗡——!”

一股无形的、庞大到无法想象的冰冷意志,如同实质的冲击波,以伊万和他怀中的“阿辽沙”为中心,轰然向四周扩散开去!

没有声音。没有光芒。只有一种纯粹的、冻结灵魂的“存在感”的爆发!

货运电梯平台四周,那四根粗壮无比、承载着千钧重量的主提升钢缆,在接触到这股无形意志的瞬间,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覆盖在钢缆表面的厚厚白霜,瞬间“活”了过来!它们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和意志,疯狂地增殖、增厚!颜色由白转灰,再由灰迅速变成那种幽暗的、闪烁着非自然微光的深蓝!冰晶不再是附着物,而是如同疯狂的癌细胞,瞬间侵蚀了冰冷的钢铁本身!坚韧的合金钢缆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晦暗、失去金属光泽,并发出密集的、令人牙酸的“沙沙”声!那是金属在分子层面被极致的寒冷瓦解、同化的声音!

更恐怖的是,这幽蓝的冰晶并非仅仅停留在表面!它们如同拥有生命的根须,沿着钢缆的结构纹理,疯狂地向内部渗透、蔓延!原本银灰色的钢缆,从接触点的位置开始,迅速被染上一条条、一片片不断扩大的幽蓝“脉络”!这些脉络闪烁着微光,如同在钢铁中注入了冰河的生命!

“咯嘣…咯嘣…”

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脆响开始从钢缆内部传出!在幽蓝冰晶的侵蚀下,坚韧的合金正变得异常脆弱!巨大的拉力作用下,被侵蚀最严重的部位,开始出现细微的、如同蛛网般的裂痕!裂痕中,同样闪烁着幽蓝的微光!

这恐怖的侵蚀并非孤立!它如同病毒,沿着四根主钢缆,以惊人的速度向上、向下蔓延!向上,顺着钢索冲向地表绞盘;向下,则沿着钢索深入那搏动传来的、黑暗的深渊!

伊万对此视若无睹。他灰蓝色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静静地抱着怀中燃烧冰蓝火焰的“儿子”,站在平台中央,如同一座冰冷的神龛。他本身,就是这污染的核心,是那深渊意志投射到人间的灯塔。

“咚…咚…咚…”

深井之下的搏动声,开始变得稳定、有力,如同战鼓擂响。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整个井道更剧烈的震颤,伴随着钢缆不堪重负的呻吟和幽蓝冰晶疯狂蔓延的“沙沙”声!

巨大的货运平台,在这股无形意志的驱动下,并非依靠机械动力,而是被某种超越物理的、源自深渊的冰冷力量所牵引,开始…极其缓慢地…向上移动!

“嘎吱…嘎吱…咯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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