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善药铺已被宋辰等人排除嫌疑,下一个“唯一”的嫌疑焦点就是嘉美绸缎坊了。宋辰对马清婉颇有好感,主观上也不想在将威善药铺列入怀疑对象。
文国绸缎坊多设于繁华街市,嘉美绸缎坊在潇桥南大街。坊内陈设讲究,红木柜台漆色鲜亮,绸缎按产地与花色分区悬挂蜀锦纹样繁复,苏缎色泽莹润,更有西域进贡的胡绫,金线织就,光彩夺目。伙计身着青布长衫,手持木尺丈量绸匹,口中吆喝着“新到金陵浮光锦,买一丈送半尺”招揽顾客。
绸缎坊的生意经在于“看人下菜碟”。富商巨贾来时,掌柜必捧出珍藏的缭绫,指点“此乃南唐旧贡,一寸千金”;寻常百姓问价,则推荐耐穿的潞州绸,强调“十文一尺,洗三次不褪色”。账房先生拨弄算珠噼啪作响,银钱交易之外,更常见以物易物——几匹绸缎可换半头生猪或两石新米,灵活得很。
宋辰、赵见、王行继续前往嘉美绸缎一探究竟给,在去之前依旧做了很多准备,派人多方收集了掌柜张三的履历事迹等。
张三是潇县本地人士,祖辈一直都是开饭馆的,规模一直不大。直到张三父亲这辈,生意越来越好,饭馆酒肆规模达到了潇县第一。
到了张三这辈,因为自己喜静,不喜欢闹哄哄的环境,便将酒馆盘给亲戚,开了这家嘉美绸缎坊。绸缎坊虽然规模并非城里最大,但生意也不错,盈利不输当时的酒馆。
嘉美绸缎坊里,柜台横在当间,足有一丈半。柜台上面,整齐排列着红橙黄绿蓝靛紫各色绸缎丝绸等。江南丝绸面料滑柔,四川锦布颜色艳丽。
只见两个伙计从木架上,取下一匹深蓝色缎子,嘴里还不停地吆喝:“客官您瞧,这可是新到的江南上等货!”柜台后头,账房先生拨着算盘珠子,一刻不停地在计算。
“掌柜的,我家少爷替我家主母买些绫罗绸缎,有好货尽管拿出来!”赵见喝到。
“公子请进,大人们请进!”张三笑呵呵的迎接宋辰等人。
“一定要拿金陵上等的丝绸,蜀锦也拿一些,我们好好挑挑。”王行补充道。
“大爷们坐下歇会,我让伙计都拿出来。”张三看到来了贵客,高兴的不得了,大生意终于来了!
“赵兄,王兄弟,你俩在这店面里好好转转,看看有无可疑。我陪这张三聊聊,探探口风。”宋辰趁着张三吩咐伙计之时,抓紧时间安排“任务”。
“公子,您是从南方来的吧,看您这气度非富即贵。”张三看人真准,宋辰虽打扮普通,但仍旧带着相府的贵气。再加上赵见和王行,骨子里带着的相府之风,至少也是个潇县大财主的水平。
“张掌柜,您这绸缎坊可是远近闻名,我从肥州而来,刚到潇县就听客栈的人说,你这的绫罗绸缎是本县第一。”宋辰故意将更重的语气,落在“肥州”二字上,同时抬眼观察张三的表情。
张三一怔,神情有些不自然,而后火速调整,故意放慢速度说:“都是老主顾们抬举我,我这绸缎不如大城肥州更不用说金陵了,货也都是从南方买进而来。”
张三说的如此之慢,显然是怕言多必失,说慢了就可以少说。
“您这是谦虚了,我看这店面很大,货物也很多,伙计也有七八个,生意要是不好,这么多人的薪水都挣不回来。”宋辰笑道,他接着问,“您除了这绸缎坊,还有别的生意吗?不瞒您说,我是在肥州开酒馆的,下一步也想在潇县开个酒肆。也许以后,我们会有合作的机会。”
张三的神色有些慌张,思索片刻马上答到:“公子,我并无其他生意,以前开过酒馆,您如果在潇县做生意,有什么需要的,我倒是能帮着问问。”
“那就有劳张掌柜,布料也拿出来了,我们先看看布料。”宋辰看到布料已拿出来,转而去看看货。
此时,赵见和王行也过来查看布料。
趁着他们查看布料的时候,宋辰心想这张三家中,亲人仅有妻子和儿子。家中丫鬟好像只有一个,加上店里七八个伙计,也不过十一二人,看着不像能消耗这么多猪肉、羊肉的样子。
“掌柜的,这七八个伙计,一日三餐都管他们吗?”赵见借着看货时候,“随口”问道。
“店面不大,这些伙计大部分都不住店里,只有两个住在店里。小店也是薄利生意,也就只管午餐了。”张三小心翼翼答到。
此时,正值午餐时间,宋辰看到伙计们的午饭很简单,也就是一些素包子、馒头、稀饭之类,并未见到半点荤腥。
“张掌柜,我看这金陵丝绸不错,麻烦包上五匹,我们带走。”宋辰随便买了点货,就和赵见、王行一起离开绸缎坊。
“赵兄,王兄弟,此绸缎坊的确可疑,家里人不多、店里伙计也不多,而且中午饭一点荤腥没有,这些人用不了这么多猪肉、羊肉。”
宋辰将与张三对话的内容转达给二人,接着问道,“你们有什么新的发现,在店里发现肉品了吗?”
“店里并无肉品,但店面和后厅交接处的门紧闭着,能闻到些血腥味。”赵见习武之人,对血腥味极其敏感。
“我也没发现肉类,但在前门店面大门外发现了血迹,隐约能闻到腐烂猪肉羊肉之类的问道。应该有羊肉味道,有些膻味。”王行长期在相府后厨打杂,对肉类味道更为熟悉。
“张三嫌疑很大,可将此情形记录,我们临走之前通报给府衙,这次在潇县还是不要提前打扰官府。”宋辰缓缓说着,他想到了明天的蹴鞠大会,“我们今天如果联系府衙了,就怕到时候岬舫队夺冠,会落下暗箱操作的口实。还是等蹴鞠大会结束,我们快离开潇县时候,再做通报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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