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萱推开茶馆门时，薄荷香混着瓷器碰撞声扑面而来。
小杨正坐在靠窗的藤编椅上，发梢垂落遮住半张脸，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茶盏边沿——
那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可林晓萱没多想，只当是闺蜜久未见面的局促。
晓萱！小杨抬头时眼睛亮得过分，起身时带翻了茶船，琥珀色的茶汤在木桌上洇开，我就说你肯定会来。
她蹲下身捡茶漏，发间的珍珠发夹在暖光里晃了晃，你看这个。
手机屏幕递到林晓萱眼前，是段模糊的监控录像：
穿黑色外套的男人搂着长发女子的腰，深夜从酒店旋转门走出，男人侧脸被阴影遮住半张，却和苏斌的下颌线有七分相似。
林晓萱的指尖在手机壳上掐出月牙印。
她记得苏斌昨晚说在便利店核对账目，可视频里的时间是凌晨两点——
这是合成的吧？她把手机推回去，声音比预想中轻，苏斌......不会的。
我也不信啊！小杨突然抓住她手腕，指甲几乎要陷进皮肤里，但你看这个。
她快速划拉屏幕，弹出条评论：认出了，这女的是赵老板女儿，上个月还来学校找过苏斌。
林晓萱的呼吸顿住——赵老板确实提过女儿从国外回来，可苏斌说只是谈代言合作。
茶盏在桌面发出清脆的响。
林晓萱低头时，看见自己杯里的茉莉花沉到杯底，像团揉皱的雪。
小杨的声音还在耳边绕：我知道你信他，可万一......万一有人故意算计呢？
你最近没觉得他有点躲着你？
下午三点的阳光斜斜切进便利店。
苏斌擦货架的手顿了顿——林晓萱今早路过时没像往常那样敲玻璃打招呼，微信消息也回得简短，在备课后面跟着三个句号，是她烦躁时的习惯。
系统界面突然闪烁红光，情感羁绊栏里林晓萱的状态条从亮金色褪成浅黄，边缘泛着细碎的灰。
苏斌摸出手机，监控软件的提示音刚好响起——凌晨两点的酒店监控，他盯着屏幕里那个自己，喉结动了动。
外套是他上周丢在便利店的旧款，可走路时左肩微沉的习惯，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军训时留下的旧伤。
小吴。他敲了敲后屋的门，兼职生探出头时，他把手机递过去，查赵老板女儿的航班记录，还有酒店监控的原始文件。指节抵着下巴，另外，调便利店那晚的收银记录——我记得十点半有个老太太来买降压药。
林姐的碎花围裙扫过货架时带起风。
她站在小杨常买的话梅糖柜台前，剥了颗糖含在嘴里：小杨啊，昨天看见你和晓萱在茶馆？年轻女孩的手指在糖罐上顿住，睫毛快速眨动：就......聊点女生的事。
我年轻那会儿也爱帮朋友分析对象。林姐把糖罐摆正，玻璃在日光下折射出彩虹，可有些事啊，像这糖纸，看着花里胡哨的，里面裹的说不定是黄连。
她凑近小杨耳边，声音轻得像叹息：赵老板最近总往李总公司跑，你说他图什么？
小杨的脸瞬间煞白。
她抓起包往外走，门帘撞在门框上发出脆响，路过收银台时，林姐的声音又飘过来：晓萱那丫头，心实得很。
周六的聚会在便利店二楼。
林晓萱推开门时，苏斌正弯腰调试投影仪，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精瘦的手腕。来看个好玩的。他直起身子，指尖在遥控器上一按。
屏幕亮起的瞬间，林晓萱的呼吸停滞——还是那段酒店监控，可完整视频里，苏斌的手根本没搭在女子腰上，只是虚虚护着她避开地上的积水；
镜头切到便利店收银台，十点半的监控清晰拍到苏斌给老太太找零，左肩上的旧伤因为弯腰而凸起；
最后是赵老板女儿的航班记录，凌晨一点抵达机场，苏斌的车就停在接机口，副驾驶放着便利店新出的姜茶——
她水土不服，赵叔托我接人。苏斌转身看向林晓萱，眼里映着屏幕的光，你没问，我就没说。
林晓萱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想起今早翻苏斌抽屉时，看到半盒胃药——他总说自己胃好，可上周她熬的小米粥，他确实喝了两大碗。对不起。她声音发颤，我不该...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苏斌握住她冰凉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缝渗进来，以后不管什么事，我都提前报备。投影仪的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流转，像串没说完的承诺。
深夜的赵老板办公室飘着霉味。
小吴蹲在文件柜前，手机电筒光照着最底层的暗格，牛皮纸袋上李总加盟抽成的字样刺得他眼睛发疼。
他快速拍了照片，转身时撞翻了垃圾桶，碎纸片里露出半张合同，甲方栏赫然是李总的签名。
苏斌盯着手机里的照片，系统财富增幅界面跳出红色预警：赵李联盟将在三日后冻结便利店流动资金。他勾了勾嘴角，指尖在屏幕上划动——半小时后，律师函已躺在赵老板的邮箱里。
高校联名活动当天，林晓萱穿着米色西装裙站在展台前。
她举着便利店新出的文创笔记本，发梢被风掀起：这款暖灯手账，每卖出一本，我们就捐一元给山区图书馆。
苏斌站在她身侧，白衬衫外搭深灰西装，喉结动了动：晓萱教授亲自设计的内页，有课程表，有读书笔记，还有......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起哄的学生，还有留空白的地方，给重要的人写备注。
人群爆发出尖叫。
林晓萱的耳尖红得像便利店门口的红灯笼，她悄悄用鞋尖碰了碰苏斌的皮鞋，后者的手指在身侧勾住她小指，像抓住颗跳动的星子。
夜很深了，便利店的灯还亮着。
林晓萱窝在苏斌怀里，下巴抵着他锁骨：如果我被人骗了......
那我就当面拆穿骗局。苏斌吻了吻她发顶，如果骗你的人太狡猾......他指尖点了点自己太阳穴，我就用系统算到他破产。
手机在茶几上震动。
林姐的消息弹出来：小杨今晚在网吧待了三小时，一直在开新邮箱。苏斌低头时，看见林晓萱闭着眼睛笑，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
他把手机倒扣在桌上，伸手关掉壁灯——有些事，天亮了再处理也不迟。
而此刻的网吧里，小杨盯着新注册的邮箱界面。
屏幕蓝光映得她脸色发青，手指在发送键上悬了又悬。
最终，她咬了咬后槽牙，输入一串字符：关于苏斌的秘密......
点击发送的瞬间，电脑突然黑屏。
她抬头时，网管举着跳闸的电箱耸肩：老毛病了。小杨攥紧手机，指甲几乎要戳进掌心——没关系，她还有备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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