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香混着晨雾钻进鼻腔时，哈利的后颈还在冒冷汗。
他盯着中国火球龙垂下的头颅，看着它琥珀色的瞳孔里自己的倒影——那倒影里的男孩攥着魔杖的手在抖，但眼底的光比逆鳞更亮。
等等，他喉咙发紧，却强迫自己向前半步，我们不是来伤害你的。火龙的鼻孔喷出两股白汽，灼热的气浪掀得他额发乱飞。
哈利想起邓布利多在冥想盆里说过的话：龙的智慧远超过人类想象，关键是让它听懂你的心跳。他深吸一口气，把魔杖垂到身侧，声音放得比给纳威解释咒语时还轻：我们是来保护逆鳞的。
有坏人想要用它做邪恶的事，比...比当年的格林德沃更坏。
火龙的尾巴在地上扫出半道沟壑，却没像刚才那样掀起碎石。
它的脖颈微微前倾，喉间的低鸣里多了丝疑惑。
哈利能看见它鳞片下跳动的血管，暗红的，像流动的岩浆。
李明！赫敏突然轻声喊。
一直缩在树后的中年魔法师猛地一颤，赶紧从长袍内袋摸出块巴掌大的石头——表面刻着盘绕的龙形符文，此刻正泛着与火龙逆鳞相似的幽蓝。这是...是我爷爷传给我的御龙印，他喉结滚动着举起石头，指尖因用力泛白，您祖先曾用它和中国巫师立约，说...说见到这个，就当是故人来访。
火龙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细线。
它伸出前爪，肉垫几乎要碰到李明的手背，却在最后一刻顿住。
哈利听见细微的咔嗒声——是龙鳞摩擦的响动。
接着，它庞大的身躯向旁边移开半尺，洞穴入口的阴影里露出条仅容两人通过的缝隙。
成了！罗恩压低声音欢呼，可刚要迈步就被赫敏拽住胳膊。别急。她的指尖还搭在魔杖上，另一只手紧紧攥着书包带，龙类的信任比弗立维教授的坩埚还脆弱。
洞穴内的潮湿气息裹着某种金属般的甜腥涌来。
哈利的魔杖自动亮起荧光，照亮洞壁上斑驳的抓痕——有些新得还沾着血渍，有些旧得已经被苔藓覆盖。
最深处的石台上，一块巴掌大的鳞片正散发着柔和的蓝光，像把碎星子嵌进了水晶。
逆鳞！赫敏的声音都在发颤。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书包啪地甩在地上，《高级魔法生物保护》哗啦翻到龙类章节那页。罗恩，照明！她头也不回地喊，魔杖尖抵住逆鳞边缘，封影咒！银色光带从杖尖涌出，像活物般缠住逆鳞，蓝光顿时暗了几分，却更凝实了。
等等，这咒语...哈利刚要提醒，就见逆鳞嗡地轻鸣，光带突然变成金色。
赫敏的额头冒出细汗，魔杖握得指节发白：是龙语共鸣！
我调整咒文...疾封！木盒咔地弹开，逆鳞稳稳落进去，盒盖自动扣上，锁孔里渗出淡紫色魔纹——那是只有古魔法才能触发的自动封印。
干得漂亮！罗恩刚要拍手，洞穴入口突然传来布料摩擦石壁的声响。
四人同时转头，就见阴影里转出个穿黑袍的男人。
他的兜帽压得很低，只露出半张左脸——那上面有条从眉骨划到下颌的疤痕，像条丑恶的蜈蚣。
卡尔·霍克。李明的声音突然像被掐住了脖子。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洞壁上：魔法部通缉名单第37位，专门...专门用魔法生物做黑魔法实验的
李明先生记性不错。男人摘下兜帽，露出双灰蓝色的眼睛，不过现在该叫我驯龙者卡尔了——等拿到这枚逆鳞，我就能让中国火球龙跪在我脚边，就像当年让挪威脊背龙舔我靴子那样。他的目光扫过赫敏怀里的木盒，嘴角咧开：把盒子交出来，我可以考虑让你们死得痛快些。
哈利感觉后槽牙咬得生疼。
他向前跨出半步，挡住赫敏和木盒，魔杖尖微微发颤——不是害怕，是愤怒。你以为我们会怕你？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比想象中更稳，从奇洛到伏地魔，我们见过更坏的东西。
哈利...赫敏的手轻轻碰了碰他的后背。
他不用回头也知道，她已经把木盒塞进了书包最里层，魔杖正抵着袋口的活板门。
罗恩的呼吸声从右侧传来，带着点急促的颤音，但他的魔杖举得很稳——那是他们三年级对抗摄魂怪时练出的本能。
卡尔的魔杖突然从袖管里滑出。
紫黑色的光在杖尖凝聚，像团裹着毒汁的乌云。看来需要给你们上一课，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什么叫...不自量力。
洞外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龙吟。
哈利眼角的余光瞥见火龙庞大的身影堵住了洞口，金红色的鳞片在荧光下泛着凶光。
它的前爪重重拍在地上，石块飞溅，其中一块擦着卡尔的耳边砸进石壁——在他脸上留下道血痕。
你的宠物很有脾气。卡尔舔了舔嘴角的血，魔杖尖的紫光更盛了，不过没关系...等我拿到逆鳞，它会比家养小精灵更听话。
哈利握紧魔杖，能感觉到掌心的幽光之钥在发烫。
那热度顺着血管窜遍全身，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龙吼，盖过了卡尔的冷笑，盖过了赫敏在他身后轻声念的防御咒。
保护好盒子。他用只有三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罗恩重重嗯了声，赫敏的手指在他后背轻轻按了两下——那是他们约定的准备就绪暗号。
卡尔的魔杖抬起来了。
紫黑色的光团膨胀成拳头大小，空气里弥漫开腐肉般的腥气。
哈利能看见光团里翻涌的黑色雾气，那是钻心咒最邪恶的变种。
他深吸一口气，想起去年在禁林里对抗夜骐时的感觉——恐惧还在，但更强烈的，是必须守护重要东西的决心。
除你武器——
盔甲护身！
两道咒语同时炸开。
哈利的魔杖尖窜出金色火花，赫敏的防御咒在三人前筑起淡蓝色光墙。
紫黑色光团撞在墙上，溅起大片黑雾，像群张牙舞爪的蝙蝠。
卡尔的冷笑僵在脸上。
他的魔杖突然剧烈震颤，指节因用力泛白。有点本事，他喘着气后退半步，目光扫过洞外的火龙，不过...够吗？
洞外传来更多枯枝断裂的声响。
哈利的胃猛地一沉——那是至少三个人的脚步声，正从不同方向包抄过来。
火龙的龙吟变得尖锐，带着种被冒犯的暴怒。
它的尾巴开始左右摆动，扫得洞壁簌簌落石。
赫敏的手突然攥紧他的袍子。
他不用看也知道，她正在用指甲在他后背划暗号：三个人，左右后方，距离二十步。罗恩的呼吸声突然粗重起来，那是他准备用四分五裂咒的前兆。
卡尔的嘴角重新扬起。
他的魔杖尖紫光收敛，换成了冷冽的银色——那是钻心咒的起手式。现在，他的声音里带着病态的兴奋，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
哈利好！
罗恩的咒语比他的喊声响了半拍。四分五裂！红色光弹擦着卡尔的肩膀砸在洞壁上，碎石飞溅中，哈利看见卡尔的黑袍被划开道口子，露出里衬绣着的蛇形纹路——和马尔福去年戴的胸针碎片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火龙的咆哮震得洞顶落土。
它的前爪扒住洞口石壁，半个脑袋挤了进来，琥珀色的眼睛死死锁着卡尔。
逆鳞盒在赫敏的书包里突然发烫，隔着两层布料都能灼得人皮肤发红。
哈利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苏醒。
那是幽光之钥的力量，是火龙的信任，是身边两个伙伴的温度。
他举起魔杖，对着卡尔的心脏位置，念出的咒语比任何时候都清晰：
除你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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