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世界,仙雾氤氲之地。
云曦的指尖,有晶莹的阵纹倏然亮起,繁复而玄奥,交织成一片璀璨的星图。
阵图的核心,赫然是一截断裂的骨,莹白如玉。
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荒芜气息,正是石浩当年涅槃时留下的至尊骨。
她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律动,仿佛与天地共鸣。
“荒,他的废,从来都只是表象,是凤凰涅槃前的死寂。”
她的目光投向光幕中王林模糊的身影,带着一丝了然。
“正如你当年,收敛所有神曦,扮作一个懵懂无知的普通少年。
行走于大荒之中,最终却引得那漫天神佛自投罗网,一一清算。”
老槐树的根系,如同虬龙般在虚空中舞动,汲取着来自整个荒域最精纯的新生之力。
它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每一片叶子都闪烁着翠绿的光芒,充满了蓬勃的生机。
苍老而宏大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
“压得越狠,便弹得越高!这便是荒的真意,亦是这小辈的道!”
它粗壮的树干上,仿佛有一双洞悉万古的眼眸睁开。
“这才是足以劈开无边界海,荡尽世间黑暗的,不屈的荒劲!”
光幕中的景象,却在此时变得无比残酷,令人不忍卒睹。
就在王林失去所有修为,神识陷入一片混沌昏沉的那一日。
一群衣衫褴褛,满脸横肉的土匪。
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饿狼,出现在他倒伏的星辰废墟之上。
为首的一个刀疤脸大汉,眼中闪烁着贪婪与残忍的光芒,嘿嘿一笑。
“瞧这小子细皮嫩肉的,身上肯定有好东西!”
他没有丝毫犹豫,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抓住了王林垂落的左臂。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清晰地传入每个观者的耳中。
王林的左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那刀疤脸大汉似乎还嫌不够,抬起穿着钉满铁钉的脏污靴子,狠狠跺在了王林的右腿之上。
又是一声沉闷的碎裂声,王林的右腿胫骨,应声而断。
为了防止王林清醒后呼救或是咬舌自尽。
另一个瘦小的土匪更是熟练地卸掉了他松弛的下巴。
剧痛让王林模糊的意识有了一丝波动,却连呻吟都无法发出。
随后,这群土匪便如同拖拽一条死狗般。
将遍体鳞伤、意识模糊的王林拖回了他们的山寨。
他们将王林像丢弃垃圾一样,随手扔进了一个阴暗潮湿的水牢之中。
那腐臭浑浊的污水,瞬间淹没了王林大半个身子,冰冷刺骨。
污水不停地浸泡着他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
断裂的骨茬裸露在外,很快便被泡得发白、溃烂,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而这般惨无人道的折磨,竟然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武庚纪世界,神隐部旧地。
武庚死死盯着光幕中那道血肉模糊,在污水中沉浮的身影,额头青筋暴起。
他断臂处的暗红色咒文,此刻如同被烈火灼烧一般。
疯狂地扭曲、跳动,散发出惊人的热量。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与一丝冰冷的嘲讽。
“神明喜欢折断凡人的骨头,以为这样就能让他们屈服,让他们永远跪伏在地。”
他咧开嘴,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
“但他们永远不会明白,凡人,会用那些被折断的骨头,当做最锋利的刀,狠狠刺进他们高傲的咽喉!”
“这是你们这些自诩高贵的神,永远也教不会,也学不会的事情!”
白菜的脸色苍白如纸,她颤抖着伸出手,紧紧按住了武庚那灼热的断臂。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了自己的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
却丝毫无法缓解她内心的恐惧与愤怒。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阿狗…阿狗当年在矿场,被那些监工打折了腿时,也是这样…也是这样浑身是伤地泡在冰冷的血水里……”
她哽咽着,回忆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心如刀绞。
“可是…可是他咬着牙,用手,一点一点地,从那片血泊中,爬起来了!”
子羽紧紧握着手中的诛天剑,剑柄的冰冷几乎要渗入他的骨髓。
诛天剑的剑刃之上,清晰地映照出光幕中那些土匪狰狞丑恶的嘴脸。
剑身发出一阵阵压抑的低鸣,充满了暴戾的杀意。
他的声音低沉,却蕴含着雷霆万钧的力量。
“父王曾经说过,大商的子民,生来高贵,不可辱,不可欺!”
他目光如电,仿佛要刺穿光幕,将那些施虐者碎尸万段。
“他王林今日所流的每一滴血,所承受的每一分痛苦,都将化为日后斩向神明头颅的利刃,燃烧不休的怒火!”
不良人世界。
那间熟悉的酒馆之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李星云猛地捏碎了手中的酒葫芦,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酒馆中格外刺耳。
锋利的碎瓷片深深扎入他的掌心,殷红的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但他仿佛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他的眼神不再迷离,而是充满了冰冷的煞气。
“折断手臂?踩碎腿骨?还他娘的卸了下巴?”
他低沉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暴戾与不屑。
“哼,老子当年在焦兰殿的尸山血海里,被那些狗娘养的砍得比这还要像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五脏六腑都快流出来了!”
他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
“但现在呢?那些曾经把老子当废物一样踩在脚下的人,不都成了我指尖操纵的傀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姬如雪的俏脸罩着一层寒霜,她手中的长刀在不经意间出鞘寸许,又猛地收回,溅起桌上残酒的污水。
那锐利的刀锋,仿佛在虚空中划过了那些土匪的咽喉,带起一片无形的血花。
她的声音清冷,带着一丝刻骨的恨意。
“你当年那是借着醉意,在装死之中挨的那些刀,多少还有些麻木!”
她盯着光幕中王林那因剧痛而微微抽搐的身体,凤目中燃烧着怒火。
“他王林,却是在每一分每一秒的清醒之中,生生承受这撕心裂肺,凌迟一般的罪愆!”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
“真正的狠人,从来都是把这穿肠刮骨的疼痛,当做让自己更加清醒,更加强大的醒酒烈汤!”
女帝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骤然合拢,坚硬的扇骨迸射出令人心悸的寒光,仿佛能切金断玉。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与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残忍。
“幻音坊秘制的碎骨噬心蛊,倒是应该让这些不知死活,胆敢欺辱修士的畜生,好好尝一尝其中滋味。”
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睥睨。
“也好让他们用自己的骨头,自己的血肉,去真真切切地感受一下,凡人的骨头,有时候,比神佛的金刚不坏之身,还要坚硬,还要难啃!”
剑来世界,小镇的院落。
竹影依旧在轻轻摇曳,却平添了几分萧瑟。
陈平安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光幕之中。
王林那浸泡在污浊水牢里,已经开始发白溃烂的狰狞伤口。
他仿佛能闻到那股刺鼻的血腥与腐臭,能感受到那深入骨髓的冰冷与绝望。
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怆与愤怒。
像是那被狂风吹打的老槐树,在风中泣血。
“那暗无天日的水牢…那腐臭不堪的污水…那深入骨髓,不断溃烂的伤口……”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眼眶有些发红。
“就像…就像当年,听闻老槐树前辈为了守护一方生灵,被人生生斩断根脉,树心泣血一般,痛彻心扉,难以呼吸!”
他紧紧握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这些天杀的畜生,简直比那山间的妖魔还要可恶百倍,千倍!”
宁姚默默地站在他的身旁,她手中的绣冬剑,发出了一声低沉而压抑的嗡鸣。
仿佛在为王林的不公遭遇而不平,又像是在积蓄着惊天的怒火。
她的声音依旧清冽,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的根,尚未断绝。他那身不屈的逆骨,依旧存在。”
她凝视着光幕中王林那在污水中若隐若现的身影,眼神坚定。
“这些凡俗的折磨,这些蝼蚁的欺辱,只会让他心中那把无形的剑,经历血与火的淬炼,磨砺得更加锋利,更加致命!”
裴钱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此刻充满了愤怒与担忧。
她紧紧捏着那柄刻着“韧”字的木剑,小小的剑身因为她用力的挤压,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
她的小脸涨得通红,气鼓鼓地说道。
“先生!师娘!这些坏蛋,比我们以前在书简湖遇到的那些水匪,还要坏上无数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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