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深夜，避难所最里间的仓库被赵刚用铁丝缠了三道。
陈砚蹲在翻倒的米袋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裤袋里的折叠刀——那是系统签到送的精准投掷技能配套道具，刀身还带着昨夜签到时残留的微凉。
人齐了。苏挽月推了推金丝眼镜，白大褂下摆沾着半块血渍——她刚从急救室过来，袖口还飘着碘伏的气味。
门帘掀起时，陈老伯柱着拐杖挤进来，身后跟着红着眼圈的周婷，小姑娘攥着妹妹的布娃娃，指节发白。
赵刚最后进门，军刺在门框上磕出轻响：外头我让小王盯着，五步一岗，苍蝇都飞不进来。他扯了把条凳坐下，腰板挺得比枪杆还直，目光扫过众人时像在检查哨位。
陈砚摸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幽蓝的光映出几人紧绷的脸。这是前天晚上在老槐树下拍的。他滑动相册，照片里李强正从树洞里掏出个铁盒，盒盖掀开的缝隙里，晶核的冷光像星星落了一地，还有这段录音。
拇指重重按下播放键，李强的声音炸响在密闭的仓库里：等救出李哥，用晶核再组一队人......先解决陈砚！周婷的布娃娃啪嗒掉在地上，她猛地捂住嘴，眼泪大颗大颗砸在磨破的布鞋上：我...我妹妹说李叔叔要送她亮晶晶的石头，原来那是...
够了。陈老伯颤巍巍摸出烟袋，火折子擦了三次才点着，那老小子早不是当年帮我修屋顶的李明了。烟锅里的火星明灭，映得他眼角的皱纹像道深沟，上个月我看见他往实验室搬药箱，说是给伤员，结果锁门时我瞅见箱底——全是变异兽的爪子。
苏挽月的手指在笔记本上敲出急促的鼓点：我查过医疗记录，最近三个月有七例进化者能量紊乱，症状和实验室泄露的变异兽体液反应完全吻合。她翻开泛黄的笔记，纸页间飘出片干枯的银杏叶，我爸的研究里提过，晶核融合需要精准配比，李明在拿活人做实验。
陈砚的系统面板突然震动，淡蓝色的光幕在视网膜上跳动：【秘密会议签到成功，获得道具：信号干扰器（可屏蔽半径50米内电子设备1小时）】。
他不动声色捏紧裤袋里的小金属块，余光瞥见赵刚的指节在军刺柄上泛白——那是他动真格的前兆。
明早全体会议。陈砚把手机往桌上一扣，照片里的晶核还在屏幕上幽蓝发亮，我要当众把这些证据甩在李明脸上。他扫过周婷发红的眼尾，又补了句，包括他拿你妹妹当诱饵引变异兽的监控。
周婷猛地抬头，睫毛上的泪珠子晃了晃：监控？
前天我用隐身斗篷潜进他办公室。陈砚扯了扯破洞牛仔裤的裤脚，语气轻得像在说网吧通宵，电脑里存着你妹妹在菜窖外哭的录像，他跟手下说哭声响点，引那只二级狼过来。
仓库里的空气突然凝结。
赵刚噌地站起来，军刺划破空气的锐响惊得梁上的灰簌簌往下掉：我现在就去把那老东西捆来！
急什么。陈砚摸出折叠刀抛着玩，刀光在众人脸上划出银白的弧，他的支持者还有三十多个，没证据就动手，那些人能闹到拆了避难所。他接住刀，刀尖点向桌上的晶核照片，等明天会议，我要让所有人看着他的狐狸尾巴怎么露出来。
苏挽月合上笔记本，指腹压过封皮上的血月研究四个字：我会把医疗记录和实验数据做成报告，用投影仪投到大屏上。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手术刀般锋利，李明不是总说自己是为了避难所牺牲吗？
我要让他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牺牲。
赵刚重新坐下，手掌重重拍在条凳上：安保我来安排，前堂后厅各加十个人，楼梯口放暗哨。他摸出根烟叼在嘴里，却没点，那李强要是敢动手......
我带着干扰器。陈砚晃了晃裤袋，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轻响，再说了——他冲赵刚挑了挑眉，你军刺的速度，总比短刀快吧？
凌晨两点的月光从透气窗漏进来，在地上铺了层霜。
陈砚最后检查完手机里的证据，抬头正看见苏挽月把银杏叶夹回笔记，动作轻得像在安抚什么。
周婷蹲在地上捡布娃娃，发顶的蝴蝶结歪了，陈老伯的烟锅早灭了，他闭着眼，皱纹里全是疲惫。
散了吧。陈砚站起来，膝盖撞得米袋哗啦作响，明天早上八点，前堂大厅见。
赵刚先走，军刺在门框上又磕了一下。
周婷扶着陈老伯往外走，小姑娘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的雾气散了些，像被风吹开的云。
苏挽月收拾笔记本时，银杏叶又掉出来，她弯腰去捡，发梢扫过陈砚的手背，带着点消毒水的淡香。
小心。她直起身子，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李明能藏晶核三年，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陈砚摸了摸裤袋里的干扰器，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新提示：【关键节点触发：揭露阴谋（进度1/3）】。
他望着苏挽月离开的背影，老槐树的影子在窗外晃了晃，想起前天晚上李强说的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或许，真正的危险，才刚要浮出水面。
全体会议当天，前堂大厅的木椅被挤得满满当当。
陈砚站在临时搭的讲台上，能闻到前排老大娘蒸的红薯味，还有后排小伙子身上的汗腥气。
李明坐在最中间，灰布衫洗得发白，见陈砚看过来，还冲他笑了笑，眼角的皱纹堆得像朵花。
今天叫大家来，是要弄清楚几件事。陈砚清了清嗓子，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叮咚作响，首先——他点开手机投影，李强掏晶核的照片在大屏上炸开，李明私藏的战略资源，藏在老槐树下的暗格里。
人群里炸开一片抽气声。
有个络腮胡的汉子拍着桌子站起来：老子上个月挖树坑，怎么没看见？
因为暗格在树根第三道疤的位置。陈砚滑动照片，露出树根处道半指宽的裂痕，用晶核当钥匙，转三圈就能开。他扫过李明突然紧绷的嘴角，不信的话，赵队长现在可以带人去挖。
赵刚从后排走出来，军刺往腰间一别：我带五个人去，十分钟回来。他目光扫过李明，像在看只被扒了皮的狼，要是没有——
有。周婷突然站起来，声音发颤却清亮，我昨天帮陈老伯浇树，看见李叔叔蹲在树根那儿，手里攥着块蓝石头。她举起妹妹的布娃娃，我妹妹说，李叔叔说这石头能让她变成大英雄。
人群里响起小声的议论。
李明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他站起来，手按在胸口：小周啊，你是被人挑拨了......
其次。陈砚打断他，点开录音，李强的声音再次炸响，他们计划明晚救你，用迷烟，从通风管进禁闭室。他盯着李明猛地收缩的瞳孔，李村长，你什么时候被关禁闭了？
李明的喉结动了动，额角沁出细汗：这是...这是误会，我根本没......
第三。苏挽月走上台，投影仪切换成医疗记录，这七份病历，都是你实验室的实验数据。她指向屏幕上青紫色的伤口照片，变异兽的爪子泡在培养液里，注射进人体后，能量会像沸水一样烧穿血管——
够了！李强从后排冲出来，短刀在手里闪着寒光。
陈砚的后颈瞬间绷紧，系统的危险预警刺得视网膜发疼。
他摸向裤袋的干扰器，却见赵刚像道黑色的闪电窜过去，军刺横在李强颈前，刀尖压出道红痕。
想袭警？赵刚的声音像淬了冰，三年前边境缉毒，我比你快零点三秒。
李强的短刀当啷落地。
人群里有人喊抓起来，有人骂人面兽心。
陈砚望着李明瘫坐在椅子上，白发乱成团，突然想起三天前老槐树下的暗格——那里藏的不只是晶核，还有李明的野心，像颗毒瘤，在避难所的血肉里长了三年。
散会时已近中午。
陈砚站在台阶上，看赵刚带人把李明和李强押往禁闭室。
周婷蹲在地上哄妹妹，小姑娘抱着布娃娃，奶声奶气地说：李叔叔坏。陈老伯拍了拍他的肩，烟袋里飘出熟悉的旱烟味：好小子，比我那当兵的儿子还利落。
苏挽月走过来，手里攥着那片银杏叶：我爸的笔记里提到，晶核可能和血月异变有关。她抬头看天，阳光穿过树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影，李明的实验，或许只是个开始。
陈砚望着远处老槐树的树冠，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新的签到提示：【揭露阴谋签到成功，获得技能：心眼（可感知10米内生物情绪波动）】。
风掀起他的花衬衫衣角，他摸了摸裤袋里的干扰器，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像战鼓，正敲向更暗的远方。
（结尾：老槐树的影子在地上爬动，某个不为人知的暗格里，除了晶核，还躺着半张泛黄的纸，上面的字迹被血浸透，隐约能认出血月计划...顾...密钥几个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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