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然失踪越狱。
自己必定会被姜大人是为不忠不义之徒,日后怕是难以挽回身为女婿的形象。姜大人日后认不认这个女婿都说不准,必将将自己与畏罪小人联系一起,还或许会连累姜太平,赵元内心不安,想着要回去又将想法按下。
接连走走停停,游荡了几日,睡过草地石洞,吃过野果野菜也未曾听说过父亲派人来寻,因为母亲早逝,又是因为自己郁郁而终,故此,实际自打进入相府的第一刻,身为宰相更是生身父亲的他并未面露多少心悦和失而复得的激动。
反而就连基本的宴席都未摆下。
之后的日子赵觉一直躲着他,他知道,总是刻意无意的避开和自己接触。
预料是害怕触景生情,想起了亡妻倒也可以理解故此赵元并未过多强求。
他不找来也是好的,顶着这个头衔外出什么的反而多有不便徒增烦扰。
如今自由自在,有手有脚,想去哪便去哪不被束缚自在随心。
赵元虽然居无定所,但好在尚未娶亲立业,一个人无牵无挂,一直靠着体力赶路,困了就寻个废弃的马棚或者空旷地方睡觉,饿了就吃果子和喝小河水饱腹勉强度日。
一口气走了一日,饥肠辘辘,翻了翻荷包的银子还剩几十个铜币了。
他咽了下口水,这些钱要支撑到下一个地方,不可乱花,又走了一段路程到了一个僻静清亮的小镇子。
一进去就被凉风袭面,吹散了一身燥热和疲惫。好不容易到了,一步一步走向犄角旮旯,恰好现在马棚上的稻草上休息算了,平躺着望着万里长空洁净如新,思绪飘远,几只雨燕飞到马棚横梁之上,娇小的爪子在木桩上下跳脱不愿离去。
赵元没有驱赶,目光跟随它的动作移动,燕子也不怕生旁若无人的走动。
在高挂的横梁上来回踱步,跳跃,如履平地。
脚步声传来急促而慌乱听着轻盈快捷,赵元循声望去,一抹翠绿色身影映入眼帘,由远及近快速在朝着这儿靠近。
直到少女走到眼前,江汝脸色泛起潮红,发髻被风刮的散乱,两边插着珠花额前碎发被汗水浸透。
一身荷叶色的长裙,腰间直直挎了一朵夏日荷花香包,香包很大带子很长看着却不累赘。
烈日高悬,江汝抵不住暴晒用手遮住头顶灼热难耐的光线,奈何避无可避,只好高举过头顶,一边抬手一边微微俯下身子对着闭目少年说话。
开口就是邀请:“少侠,我祖父叫你去吃饭。”声音清脆又婉转,言语见夹杂微弱笑意,也不怯懦谈吐大方得体,从容不迫。
赵元蹭的一下坐起来,被她的直言不讳吓着了。动作没轻重,草垛被卷起几根枯黄干燥的草,在空中飘荡了几下又落在了地上,看着少女姣好柔嫩的脸庞有些痴呆。
江汝脸色诚恳态度恳切,面对蓬头垢面,不修边幅的男子也不见嫌弃。
反而一直等在原地,赵元不好打击她可是,素不相识,自己又灰头土脸还是拒绝了:“多谢好意,可是我这样…”尽量挑些言语委婉的话,不让大家难堪。
江汝轻笑了一下,手遮着鼻子头歪向一边,而后正色,一本正经的说:“少侠,祖父说了你不去不开席。”
一张小嘴随着说话一开一合,赵元听到这里也不好再推辞,房梁上的雨燕也一直没飞离,圆溜溜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下面的二人。
盛情难却,拗不过多番邀请赵元扯掉了头发上的茅草,长发散乱不堪散发一股异味。
这几日在脏乱的马棚,原本乌黑顺滑,亮丽密集的长发此刻黯淡肮脏,沾着细碎硬块不知是泥块还是,早已风化落灰已久的马粪。
江汝将少年的模样尽收眼底,没有展露丝毫嫌弃或厌烦。
反而笑的更加灿烂,毫不避讳的等他下一步反应。
后者率先整理了一下发型望着面容沉着安静淡然的少女,上前几步凑近耳边低声讲了什么后撤回原位。
江汝眉头微蹙有些为难,转而又脸色如常。很快又兴冲冲的叮嘱:“那快哦别耽搁。”
见少年点头点的和拨浪鼓一样,才默默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转身间隙裙摆扬起荷绿色发带被带飞,一路小跑着折返。
赵元看着窈窕可人的背影愣了一霎而后起身,身上干净的白色的长衫全是污泥,一股骚臭味迎风凸现。
跑遍了后山才找到了一处山涧,这儿依山傍水隐蔽在丛林,周遭都是灌木丛和狩猎陷阱。
四下无人,荒山野岭,借河流冲洗干净。洗完上岸用灵力烘干,又用灵力洗净了污渍和汗液,衣服总算是干净体面了。
这些天睡在马厩,风吹雨淋,粘上了不少淤泥和水渍。
今天赴约,总不好脏兮兮臭烘烘的前去,失了礼节,也让姑娘面上无光。
答应了人姑娘便不可以失约,马不停蹄去赴约。
七拐八拐到了一个不大的院落,周围没几个人和住户,空余的地方栽满了紫藤花和野生薄荷,野生茉莉。
说是花团锦簇,绿意盎然也不为过,空气清新怡人,吸一口身心都放松了。
前进不远就是江汝家里,院子错落在花团其间,还有围墙只是被爬上虎爬满已然没了原貌罢了。
也有好处,不容易发觉,可以远离生人安心做自己。
院落大门紧闭,赵元站在前头犹豫一下,伸出俩个手指合拢弯曲,用关节处敲了敲漆红粗糙的木门。
“来啦!”一道清脆轻灵的女声从内传来,随后一阵脚踩石板路发出踩踏的闷声,渐渐靠近。
门被推开江汝一脸潮红,估计在忙活,她看到赵元顾不上招呼,脸颊旁边的湿汗淌下来,滴入衣领少女察觉到脖颈的凉意瑟缩了下脖子。
而后抬起挽着袖口的手臂,擦拭脖颈。
赵元一言不发,少女丝毫不见外,手臂又白又纤细。抬起来是荷绿的长袖遮盖了一部分视线。
向下可以窥见她洁白光滑,细皮嫩肉的脖子。躺着汗珠,不断冒汗擦不竭尽。
笨拙又单纯的行为,毫无保留暴露在外人眼里,可是动作却简单明了。
江汝察觉到视线,抬头对上赵元没来得及躲避的目光,俩俩相望,眼神里皆有一闪而过的迷茫与震撼。
赵元被发现有些不知所措,正要开口解释,少女却先一步压下眼底的情绪急忙开口打断:“没事的,是我做的和你无关。”
听见这话赵元悬着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
浑身紧绷的肢体也卸了力道,手脚自然脱力垂下。
江汝一脸笑意,笑的含蓄内敛,好似少女初次入世的新奇与欢愉。
衬托的一张干净娇小,五官精致的脸更加蛊惑诱人。
她率先开口见人仍然呆站着,一把捞起垂落空闲的手大力拉着,一边把他往屋子拖一边絮絮叨叨:“祖父不喜热闹,可是唯独你他一见如故。”
祖父?一见如故?
赵元有些不明头绪,少女的手拉的牢牢的,手心之间紧密贴合感受着柔软温热的触感,手心都是粘腻潮湿的汗液,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抬头少女发带随风飘舞,荷绿色的长带子给灵动纯净的女孩增添了灵气与生机,周遭大树一望无垠,江汝好似融入其中,毫无违和。
任由她牵到屋内,屋内凉快多了,比起外头的燥热烦闷,这儿清幽安静。
家居摆设简单,一路走到饭厅,江汝对着屋里大喊,声音洪亮:“祖父我带他来了。”
一道苍老浑厚的声音传出,夹杂激动与迫切:“好啊。”
江汝回头对着搞不清状况的少年,仔细嘱咐:“老人家有话说,拜托别扫兴了,只管答应就行。”话语间脸色变得凝重,压低了声音,用手隔绝外围昂着头与高她一大截的少年谈判。
赵元固然疑惑却也不想扫了老人家的兴致,吃饭间,俩人不谋而合一直在照顾他这个外人。好吃的菜全部夹给他,自己只吃几口其余都在青菜豆腐和饭碗间来回游荡。
赵元看着碗里堆积成小山的肉菜鸡鸭腿,他在老人灼灼的目光中夹起,咬了一口,老人这才继续吃饭。
老人的眼睛从进门开始就在少年身上,注意到他的视线。放下碗筷,处于礼貌赵元开口询问
:“老人家,怎么了吗?”老爷爷急忙挪开视线,酌了一口浊酒,若无其事的回答:“无事。”赵元见他有些醉意上头,见缝插针,询问来此目地
:“老人家,可是一直在此久居?”老爷爷闻言一顿,酒杯都险些拿不稳,似乎被问到了痛处面色不悦:“你问这个作甚?与你何干?!”
见问到了关键,赵元不在意他面色不善,自顾自开口:“晚辈在深山拾到了一柄奇剑和一本经书,只是,晚辈不明白,此等宝物怎么会找上我这个不懂拳脚,不会习武的人呢?”
少年明里暗里揭开,就是不捅破窗户纸。
他要这个老前辈亲自全盘托出!
老爷爷见状也不继续演了,听见少年此番分析,大笑了几声:“还算有自知之明,实话告诉你也无妨。”说完差遣孙女进屋去拿刀谱和刀。
江汝乖乖照做。
没多久就拿了一本刀谱和一柄生锈,年代久远已经钝的不能再钝的刀。
刀上铁锈都已经结块了。
赵元看见了此刀,眼神闪过光亮。老爷爷从孙女手中接过刀。开口讲述:“我祖辈是锻刀名匠却因为不肯锻造杀人魔刀,被圣上下令抄斩。
满门一百多口,只有我祖父活了下来,拿着刀谱和一柄裹满布条的刀逃走。
祖父靠着打铁娶妻生子,谨记祖上教诲,万万不可打开布条也不可翻阅刀谱。”
但祖父不忍锻刀失传,烧掉了刀谱,凭记忆复刻了残本。他记得祖上预言,会有一个命中注定之人,跨越千百年来到家族,寻求一柄刀。
在他到来之前,布条不会解开。
讲到这里,老爷爷深深地看了眼前瘦弱少年一眼。
苍老的声音都是沧桑:“你来那天,祖父牌位异动,刀的布条开了。里头刀却早已腐朽,若不嫌弃,这刀谱和锈刀就赠与你。”也算不负嘱托!
了解一切,赵元明白了,这书和剑也是感应到自己来此才主动指引自己。
他接过刀,刀身锈迹斑斑,只是依然难以掩盖其锋芒。
他将二者收下道谢:“多谢前辈。”老爷爷摆手拒绝,打算回屋睡觉。
岂料赵元再度开口:“老前辈!是否可以说说,山中隐居呢?”不错,赵元问的问题是隐居,而不是家族历史。
“前辈分明避之不答,刻意搪塞。”“够了!”一声瓷器碎裂声,老前辈震怒,一下子摔坏了酒杯,他被彻底激怒,盛怒之下破口大骂:“我已经以礼相待,莫要再得寸进尺!不然,就算是贵客也不会容你轻易离去。”
此话间接说明,老前辈正是不一般之人。
没等高兴一股威压扑面而来,几乎要把赵元压死。身上似乎驼了千斤顶,压的直不起腰,老前辈一步步走向赵元,语气都是怒气和威胁:“少年!别以为年轻就什么都不怕!别说你,就是你祖上,也要给老夫三分薄面,速速离去!老夫乏了。”
说完威压陡然消失,赵元还不死心,他必须弄清楚。
还未开口就被一瞪,被爆发的灵力直接弹飞到了屋外,整个人摔在地上起不开身。
老前辈不知何时进屋了,他爬起来,对着门口鞠躬欲离开。
方才为了让前辈放下戒心,迎合的喝了几杯浊酒。赵元如今觉得胃里发胀火辣辣的刺痛,下腹传来痛意,莫不是又引发这顽疾。
他只心道不妙,也不好多作打算,转身欲上路。
转身,一抹倩影在身后等候已久。
山里毕竟闷热,他待久了胸口有些发闷,江汝见他脸色不对,有些发青收拾洗好碗筷出来,手上的水滴还未顾得上甩干。俯下身急切的摸了一下赵元额头。
感受到额头温度正常后,又立马缩回了手神态有些急切,小脸上都是焦急:“你不舒服吗?”
“祖父就是这性子,提起先辈就动怒。等他就醒了又心软,就是发酒疯你别往心里去!”
她轻声的安抚,语气呵护备至!听的少年羞涩不已,开口反驳:“不是不是!是我冒昧,使他不快。”
闻言少女脸色也放松了:“没上心就好。”说着替他摸了一下额头试探是否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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