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灯的红光在韩冰镜片上跳动，他的声音像浸了冰的钢丝，“以为打败赵天就能高枕无忧？黑渊要的从来不是几个失败的实验体。”他屈指叩了叩西装前襟的口袋，里面黑玉的金光隔着布料渗出来，“等我们集齐十二块血脉碎片——”他忽然低笑一声，“你们所谓的‘系统’，不过是给次元裂缝当燃料罢了。”
林尘喉结动了动。
后颈召唤阵的灼痛像根细针，一下下扎着神经。
他能听见苏璃在身后调整呼吸的轻响，能感觉到李威攥着他衣角的手在发抖——这小子的掌心全是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但他的目光死死锁在韩冰的喉结上，那里随着说话上下滚动的节奏，是人体最脆弱的破绽之一。
“但你现在还没集齐。”林尘开口时，声音比他想象中更稳。
他往前半步，把苏璃和李威往身后压了压，市丸银的虚影在脊背处若隐若现，灵压裹着寒气往四周漫——这是系统新提示的“威慑性灵压外放”，能干扰敌人神经反应。
韩冰的瞳孔果然缩了缩，指尖无意识地捏住西装下摆。
机会。
林尘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能感觉到系统面板在疯狂跳动：韩冰的危险评级从“高级”跳到了“致命”，体力值显示对方至少是凡俗境大圆满的修为，而自己才刚摸到超凡境小有所悟的门槛。
硬拼？
市丸银的虚影最多撑三分钟，李威那几个学员连淬体境都没到——赵天的手下虽然被警察制住，但韩冰的车边还站着两个穿黑风衣的男人，刚才推警察的手劲，至少是淬体境九重。
“所以您大驾光临，是来示威的？”林尘突然笑了，把后背完全暴露给韩冰——这是示弱的姿态。
他能听见苏璃在身后轻轻吸气，李威的手指几乎要把他衣角扯破。
但韩冰的目光果然松了些，镜片后的冷光褪成审视。
“黑渊要系统，要血脉碎片，我们总得谈谈条件吧？”他舔了舔嘴唇，像是被吓到后的强装镇定，“比如...用我手里的信息换条活路？”
韩冰的嘴角勾起来。
他身后两个黑风衣动了动，却被他抬手止住。
“聪明。”他说，指尖敲了敲口袋，“但你该知道，黑渊的交易...从来只有一方能活。”
林尘的心脏在胸腔里撞得生疼。
他能感觉到苏璃的手指在他后腰轻轻戳了两下——那是他们商量好的暗号：左边是“有破绽”，右边是“准备动手”。
现在两下，是“观察中”。
他垂在身侧的手悄悄蜷起，掌心抵着后腰的召唤阵边缘——系统提示“召唤预演”还剩2分17秒，足够他完成一次中级召唤的能量积蓄。
“叮——”
金属碰撞声突然从韩冰脚边响起。
是李威刚才慌乱中掉的钥匙扣，圆滚滚的钢铁侠挂坠在地上滚了两圈，停在韩冰皮鞋前。
黑风衣的男人皱眉要弯腰，韩冰却先一步俯身捡起。
他捏着挂坠看了眼，抬眼时目光扫过李威涨红的脸，突然笑出声：“小朋友还看漫画？”
“那、那是我师父送的！”李威的声音带着破音。
他往前跨了半步，又被林尘不动声色地扯回来。
这小子的耳朵红得滴血，连脖子都涨成了猪肝色——但林尘注意到，他的脚尖正对着左边的消防栓，那是他们上周训练时定的“紧急信号”：踢倒消防栓，水流能干扰电子设备。
“砰！”
急促的脚步声像擂鼓般从巷口传来。
林尘眼角的余光瞥见三道影子——不，是七道。
李威的徒弟王浩举着橡胶棍冲在最前面，校服拉链都没拉，露出里面印着“武道馆必胜”的红色背心；张萌攥着防狼喷雾，头发被夜风吹得乱翘；连平时最文静的陈雨都举着折叠凳，指节发白地喊：“师父！我们来帮忙了！”
韩冰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身后的黑风衣男人终于动了，一个箭步冲过去要拦，却被王浩一棍子砸在膝盖上——那小子上周刚突破淬体境三重，这一棍带着风声，直接把人砸得单膝跪地。
另一个黑风衣去抓张萌的手腕，却被她对着面门喷了防狼喷雾，捂着脸后退时撞翻了路边的垃圾桶，金属盖子哐当落地，惊得警车里的警察终于反应过来，举着警棍冲过来喊：“都不许动！”
混乱像炸开的蜂窝。
林尘感觉后颈的召唤阵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系统提示音炸成一片：“检测到宿主危机等级提升至SS级！”“中级召唤冷却完成！”“可召唤角色：黑崎一护（死神），需消耗500点召唤能量。”他的视线扫过苏璃——她正借着人群混乱，指尖快速结印，袖中黄符隐隐发亮；又扫过李威——这小子趁乱捡起了刚才的钥匙扣，钢铁侠挂坠在他掌心被攥得发烫。
韩冰猛地甩脱林尘的视线，扯松领带往轿车方向退。
他的皮鞋跟在地上敲出急促的节奏，而林尘能清楚看见他西装口袋鼓起的形状——黑玉还在那里，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师父！”李威突然大喊。
他对准消防栓用力一踢，锈迹斑斑的铁栓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水柱“轰”地喷向天空，在警灯红光里织出一片血雾般的水帘。
韩冰的脚步顿了顿，转头时，林尘已经摸到了后颈的阵图。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闪烁，黑崎一护的虚化面具虚影正从阵图里往外钻。
林尘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召唤——”
后颈的召唤阵在林尘默念出召唤二字的瞬间，化作一道刺目蓝光。
他听见系统提示音穿透耳膜：黑崎一护召唤成功，当前灵压适配度87%，剩余维持时间12分30秒。
银发死神的虚影在蓝光中凝实，黑色死霸装翻涌如夜潮，月牙天冲的刀镡擦过林尘发梢时，带起一阵灼热的风。
黑崎一护侧头瞥了他一眼，瞳孔里跃动着苍蓝火舌：小鬼，别拖后腿。
韩冰的后退脚步戛然而止。
他望着突然出现在林尘身侧的银发男人，镜片后的瞳孔收缩成针尖——那股铺天盖地的灵压，分明是超越凡俗境的恐怖压迫。
两个黑风衣手下刚要扑过来，黑崎一护抬手挥刀，斩魄刀带起的气刃直接将两人掀飞，撞在消防栓上发出闷响。
师父！李威的喊声响得破音。
他攥着钢铁侠挂坠的手松开，金属坠子当啷掉地，却顾不上捡——王浩的橡胶棍正敲在第三个试图绕后的黑风衣膝弯，张萌的防狼喷雾精准喷中对方眼睛，陈雨的折叠凳更是结结实实地砸在另一个人的后颈。
学员们的动作虽生涩，却带着股不要命的狠劲，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为保护师父而战。
林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能清晰感知到黑崎一护的灵压像根热铁，正顺着召唤阵往他体内钻——系统提示这是灵压共享，能短暂提升他的反应速度。
他看见韩冰的喉结滚动，右手悄悄摸向西装内袋，那里黑玉的金光比之前更盛，隐隐透出血腥味。
想动血脉碎片？黑崎一护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锋。
他踏前一步，月牙天冲横在胸前，先问过我的刀。
韩冰突然笑了。
他的笑声很轻，却像石子投入深潭般荡开寒意：有意思。他松开摸向口袋的手，后退两步踩上轿车踏板，但黑渊要的从来不是一时胜负。他的目光扫过满地呻吟的手下，扫过浑身是汗的学员，最后落在林尘发白的指节上，等你们以为安全了——他拉开车门坐进去，车窗降下时露出半张冷脸，我会带着十二块碎片，亲自看你们的系统如何燃烧。
轿车轰鸣着驶离，警笛声终于近了。
林尘踉跄一步，后颈的召唤阵突然剧痛，黑崎一护的身影开始虚化。
他扶住旁边的电线杆，看着系统面板跳出召唤能量耗尽，强制解除的提示，喉间涌上腥甜——这是过度使用系统的副作用。
师父！李威第一个冲过来，扶住他的胳膊直发抖，你没事吧？
刚才那...那是死神吗？
好、好酷啊！少年的眼睛亮得像淬了星火，可指尖却在林尘手腕上摸索，显然是在检查有没有受伤。
苏璃不知何时站到了他另一侧。
她的黄符还剩半叠在袖中，指尖结印的动作刚收，发尾沾着水痕——刚才李威踢翻的消防栓，水柱正好淋在她脚边。灵压反噬。她轻声说，指尖按在林尘后颈的阵图上，一股清凉的气劲顺着皮肤钻进去，痛意顿时减轻不少，需要用阴阳家的术法温养三天。
大家都没事吧？林尘没接苏璃的话，反而抬头看向学员们。
王浩的校服拉链彻底崩了，红色背心上沾着黑风衣的血；张萌的防狼喷雾空了，发梢还滴着水；陈雨的折叠凳裂了条缝，指节上渗着血——但所有人都在笑，带着劫后余生的雀跃。
我膝盖被踢青了！王浩揉着腿，笑得龇牙咧嘴，但那家伙叫得比我惨多了！
我喷雾喷到他鼻子里了！张萌叉着腰，眼睛亮晶晶的，他当时那表情，跟被蜜蜂蛰了似的！
陈雨没说话，只是把裂了缝的折叠凳往身后藏了藏。
林尘却注意到，这姑娘的校服领口露出半截红绳——是上周他送的平安扣，此刻正随着她的心跳轻轻晃动。
警笛声在巷口炸响。
几个警察举着警棍跑过来，看见满地狼藉的黑风衣和鼻青脸肿的学员，一时有些发愣。
林尘扯了扯嘴角，刚要上前解释，苏璃却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
他转头，正撞进少女幽深的眼底——那里藏着他熟悉的郑重：该开会了。
夜风卷起地上的钢铁侠挂坠，在路灯下划出银亮的弧。
林尘弯腰捡起，金属表面还残留着李威掌心的温度。
他望着学员们围在警车旁比划着刚才的战斗，听着他们的笑声混着警笛在夜空里荡开，忽然想起韩冰临走前的话。
十二块碎片。他低声重复，指腹摩挲着挂坠上的划痕——那是李威上周训练时不小心磕的。
苏璃的手搭在他肩上，带着阴阳家特有的清冷：他们想要系统当燃料，我们就偏要让系统成为他们的墓碑。
林尘抬头看向夜空。
云层正被风吹散，露出半轮月亮。
他摸了摸后颈已经冷却的召唤阵，那里还残留着黑崎一护的灵压余温。
学员们的声音飘过来，带着年轻的、滚烫的生命力：师父明天教我们召唤术吧！我要召唤路飞！我要钢铁侠！
他笑了。
转身走向学员们时，掌心的钢铁侠挂坠硌得生疼——就像这些孩子，看起来脆弱，却藏着最锋利的锋芒。
集合。他提高声音，学员们立刻安静下来，有些事，我需要告诉你们。
苏璃站在他身侧，袖中黄符无风自动。
巷口的警车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明暗，照见她眼底翻涌的暗潮——黑渊的阴谋，系统的秘密，上古武神的血脉...这些都将在接下来的会议里，像剥洋葱般层层展开。
而此刻，林尘望着学员们期待又紧张的脸，忽然想起系统面板里新出现的提示：检测到宿主团队凝聚力提升，解锁【群体召唤】初级权限。
月光下，他的影子和学员们的影子交叠在一起，拉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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