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战，在星空之上。**
燕翎站在摇光殿顶的祭坛中央，脚下是万丈深渊，头顶是北斗七星连珠的异象。他的右臂已经完全晶化，紫玉般的脉络蔓延至锁骨，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细微的碎裂声。
对面，柳无霜的油纸伞插在青砖缝隙里，伞面听雨二字被血浸透。他的左眼彻底化为银蓝星瞳，皮肤下流动的不再是血，而是灵族特有的光脉。
两人之间，悬浮着照胆与藏锋双剑，剑尖相抵，形成一个完美的十字。
非要这样？柳无霜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灵族特有的空灵回响。
燕翎笑了笑，晶化的指尖轻触剑柄：从青囊药铺那夜开始，不就已经注定？
三日前，他们终于揭开最终真相——
**玉髓丹是饵。**
**双月体是牢。**
**而燕翎，是钥匙。**
三百年前，初代双月体燕灵歌为求长生，将自身一分为二：善念化身为燕南天，恶念镇压于镜渊。而玉髓丹，不过是恶念为诱捕善念分身布下的陷阱。
可谁也没想到，燕南天竟将计就计，以自身为炉，把燕翎养成了第三把钥匙——一个能同时容纳双月体与灵族血脉的容器。
你早知道。燕翎看向柳无霜的星瞳，从给我种下灵血契约那刻起。
柳无霜的藤蔓从袖口垂落，在祭坛上勾勒出北斗图案：我只知道，没有灵族能活着走出归墟。藤蔓突然指向燕翎心口，但你体内的双月之力，正在杀死你。
晶化已经蔓延到心脏。燕翎能感觉到，每一次呼吸，都有细微的紫玉碎屑剥落。最多再有一个时辰，他就会彻底变成玉雕。
所以这是最后的机会。他握住照胆剑，双剑合璧，斩开归墟——
然后呢？柳无霜突然打断，让被镇压三百年的恶念重返人间？
燕翎没有回答。他抬起左手，掌心浮现出半枚血玉。对面的柳无霜沉默片刻，也抬起右手——另半枚血玉从他袖中飞出。
双玉合璧的瞬间，整个摇光殿开始震颤。穹顶的七星连珠异象突然投射下七道光柱，将祭坛照得如同白昼。
原来如此...柳无霜的星瞳剧烈收缩，燕南天真正的布局是——
**刀剑同归，七星重列。**
燕翎的晶化右臂突然崩裂，碎片悬浮在空中，组成一幅微型星图。而柳无霜的灵血则从毛孔渗出，在星图间勾勒出经络般的银线。
不是斩开。燕翎将照胆剑推向柳无霜，是重塑。
藏锋剑自动飞入他仅剩的左手。两把剑在七星光柱中开始融化，剑身流淌出的不是铁水，而是星辰般的碎芒。
柳无霜终于明白了。他猛地前冲，油纸伞炸裂成无数藤蔓缠向燕翎：住手！你会——
我知道。燕翎微笑。
藏锋剑刺入自己心口的刹那，整个北斗七星突然移位。光柱中的星图与血玉融合，化作一道通天彻地的光刃劈向归墟方向——
没有巨响，没有爆炸。
只有镜面破碎般的细碎声响。
燕翎看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消散，晶化的部分化为紫雾，血肉之躯则分解为光粒。最后的视野里，柳无霜的银蓝灵血与紫雾交织，在破碎的祭坛上形成新的星轨。
遥远的海面上，归墟漩涡突然静止。倒流的瀑布回归大海，而海底升起一座水晶棺——里面沉睡三百年的恶念分身，正随着星轨重组化为尘埃。
师父...燕翎的嘴唇已经透明，这次...我蒸晒够九次了吗
黑暗降临前，他感觉到有人握住了自己正在消散的手。
柳无霜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够了。
**星移斗转，万籁俱寂。**
摇光殿顶，只剩一柄全新的剑插在祭坛中央。
剑格处，北斗七星环绕着一滴凝固的银蓝血珠。
而青州城的某个角落，卖花女阿沅突然抬头，看见天际有流星划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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