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之上,绚丽的动画效果如同潮水般退去。
最终的画面再次定格。
那份布满黑色涂鸦的SCP-055档案之上,如同一个沉默的亘古谜语,凝视着诸天万界。
一种无言的,却又无比沉重的压力,自档案中弥漫而出。
它笼罩每一个注视者的心头,让他们几乎喘不过气。
【“SCP-055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哲学谜题,一个难以逾越的认知悖论。”】
旁白音再次响起,其语气中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深深困惑。
更有一种近乎绝望的敬畏,一种面对宇宙最深邃不可知时的悚然。
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无法被任何已知理性所触及,所理解,所包容的宇宙终极奥秘。
每一个音节都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试图描述那超越语言与思维的不可描述之物。
它挑战着“存在”本身的定义。
【“它是基金会最严密的守护者吗?”】
一个令人心悸的设想浮现。
【“因为它守护着连守护者自己都永远无法知晓,甚至无法记忆的秘密?”】
这秘密的分量,究竟何等恐怖。
【“还是说,它仅仅是宇宙开的一个恶劣玩笑,一个冰冷而残酷的戏谑,一个永远无法被理解,无法被定义的空集?”】
一个让所有智慧都显得渺小的虚无符号。
这两个接踵而至,直指核心的疑问,如同两柄无形的,淬着寒光的尖锐利刃。
它们毫不留情地深深刺入了所有观看者思维的最深处。
搅动着他们早已稳固,早已习惯的固有认知体系。
SCP-055的存在意义究竟是什么。
是承载着某种无法想象其重要性,关乎宇宙根本的至关重要的信息。
却因为其自身那不可理喻,颠覆逻辑的特性而永远无法被揭示。
还是说,它本身就没有任何世俗意义上的“意义”。
只是宇宙中一个冰冷而残酷的玩笑。
一个永远无法被定义的纯粹虚无。
一个永恒矗立,嘲弄着一切智慧,一切探索,一切定义的绝对空白。
【“基金会的研究员们,那些被誉为地球上最顶尖,最智慧的头脑。”】
【“他们日复一日地面对着这个已知其存在,却永远不知其为何物的收容物。”】
【“这本身就是一种持续性的,永无休止的精神折磨。”】
【“一种对人类智力极限的无情碾压与挑战。”】
旁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几乎要溢出的沉重叹息。
那叹息描绘着那些试图理解SCP-055的基金会成员所承受的无尽煎熬与绝望。
他们清晰地明知道这个收容物的存在。
他们甚至能够确认它的收容措施是有效的。
然而,他们却永远无法真正“认识”它。
永远无法在自己的记忆中留下关于它具体形态,具体性质的任何一丝一毫的痕迹。
这种持续的认知断裂。
这种知其有却永不知其所以然的恐怖困境。
无疑是对人类理智最为严峻,最为根本的巨大挑战。
是对所有求知欲望的终极嘲讽与否定。
它像一面镜子,映照出人类认知的边界。
……
斗罗大陆世界。
海神殿。
殿堂之内庄严肃穆,神圣的光辉静静流淌,映照着壁画上的古老传说。
拥有双生武魂,更兼具瀚海般过人智慧的唐三,此刻正静立于殿中。
他那双总是闪烁着洞察一切的睿智光芒的紫极魔瞳,此刻紧紧地锁住天幕。
瞳孔深处,无数数据流与逻辑链条在飞速闪烁,试图解析。
眉头也随之深深地皱了起来,形成一个难以解开的“川”字。
他试图调动自己引以为傲,无往不利的缜密逻辑。
他尝试运用那远超常人,甚至触及神级领域的强大精神力。
去理解,去剖析,去给天幕中那个名为SCP-055的诡异存在下一个定义。
然而,越是深入思考,他的思绪就越发混乱不堪。
仿佛他的精神触角探入了一片不断坍缩,又不断重生的混沌漩涡。
一个永无止境,没有出口,甚至连“墙壁”都在不断变化的迷宫。
每一次试图构建起一个稳固的逻辑链条,都会在下一个瞬间莫名其妙地崩塌瓦解。
每一次试图抓住一丝看似存在的线索,都会发现手中空无一物,只有徒劳。
他的紫极魔瞳甚至无法捕捉其任何“形态”的稳定信息。
“无法被定义的存在……”
唐三的嘴唇微微翕动,几乎是无意识地低声自语。
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此刻却重如山岳。
它们本身,就已经彻底超出了他所认知的一切常理。
超出了魂师体系的范畴,超出了神祇所能理解的领域。
“它究竟是如何存在的?”
他的内心在呐喊。
“又为何会拥有如此奇特,如此彻底违背基本法则的特性?”
他的精神力在浩瀚的识海中疯狂推演,构建模型,却找不到任何可以作为起点的基石。
这东西,甚至连“存在”这个概念本身都在被无情地挑战与消解。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深深的无力感。
智慧,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苍白,如此渺小。
他引以为傲的控制力,第一次遇到了无法控制的对象,一种源自认知根基的动摇感袭来。
火影忍者世界。
木叶暗部。
这里是村子最隐秘的角落,光线被厚重的墙壁与结界层层阻隔,寂静无声。
负责情报收集与分析的山中亥一,正襟危坐于情报分析室的中央。
他的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双目锐利如鹰隼,凝视着天幕传递而来的影像。
他迅速尝试运用家族秘传的,无往不利的心灵感知忍术。
双手快速结出复杂精密的印式。
精神力高度集中,如同一根无形的探针,刺向那不可知。
试图去捕捉天幕传递的,关于那个SCP-055的任何一丝一毫的信息碎片。
哪怕只是一点点模糊的残留印象,对他而言都可能至关重要。
然而,他的精神力刚刚触及那个名为“SCP-055”的概念。
便如同雪花投入了熊熊燃烧的熔炉,瞬间蒸发,消弭于无形。
不,那感觉更像是他的精神力被一个拥有主动意识的无底幽暗黑洞强行吞噬。
无论他如何努力催动精神。
如何试图强行记忆。
如何运用家族秘术试图锚定。
他的脑海中,关于SCP-055具体特征的部分,依然是一片绝对的,令人绝望的空白。
没有任何关于它的形态,它的性质,它的任何具体细节能够存留下来哪怕一瞬。
仿佛有一只无形而强大,甚至带着一丝戏谑意味的手。
一只超越了他所有认知与反抗能力的手。
在他每一次试图记忆,试图分析的瞬间,就将所有相关信息都主动抹除得干干净净。
不留丝毫痕迹,不给任何机会。
山中亥一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背心微微发凉。
这种感觉,比面对最强大的敌人施展的精神防御忍术还要诡异百倍。
那不是被动的抵抗。
那是主动的,彻底的,概念层面的无法认知与信息湮灭。
作为木叶情报体系的核心,这种前所未有的失败让他心头发寒。
甚至升起一丝对自身能力的怀疑。
他第一次真正理解,世界上或许真的存在绝对无法获取,无法记忆的情报。
一人之下世界。
武当山。
云雾如同流动的轻纱,缭绕于青翠的山巅。
松涛声如亘古不变的低语,回荡在山谷。
平日里总是一副没睡醒,万事不萦于心,看似玩世不恭模样的王也道长。
此刻却难得地收起了那份标志性的慵懒笑容。
他独自站在悬崖边的观景台上。
双手负于身后,衣袂飘飘,仰望着天幕中那份充满涂鸦的诡异档案。
山风吹拂着他的道袍,猎猎作响,带着一丝高处的寒意。
许久。
许久。
他才悠悠地,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声叹息,仿佛承载了千年的幽思与困惑,最终消散在风中,无影无踪。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人遁其一……”
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地传入风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这SCP-055,莫非……莫非就是那真正遁去的一?”
他眉头微蹙,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思索与一丝罕见的迷茫。
“是这天地之间,那唯一真正不可知,不可测,不可思,不可议的存在?”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
“甚至连‘有’和‘无’这样最基本,最源头的概念,都无法准确地定义它,描述它?”
王也所修习的风后奇门,乃是术数之极致,推演之巅峰。
讲究的是对天地万物运转规则的深刻感悟,精准运用。
趋吉避凶,洞察天机,拨弄因果。
但眼前这个名为SCP-055的存在,却似乎彻底超越了他所能理解,所能推演的任何范畴。
它不是规律之内可以被计算的变数。
它更像是规律之外,甚至超脱于“规律”这个框架本身的某种……东西。
或者连“东西”都不能用来形容。
这让王也感到一种源自道法自然本身的巨大困惑。
一种对自身所学,对世界固有认知,乃至对“道”的理解的根本性动摇。
这东西,比他曾经面对过的任何入世的麻烦,任何强大的对手,都要麻烦千万倍。
因为它从根本上,就拒绝被“认知”,拒绝被“观测”。
任何试图“有为”地去理解它,都注定落入虚无。
莫非,只有绝对的“无为”,一种彻底放弃理解的姿态,才能在某种意义上“容纳”它的这种不可知?
但他连这个念头能否成立,都无法确定。
他的心,第一次有些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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