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的时候，林昭昭的生物钟比闹钟还早半刻就把她弄醒了。她眼睛瞅着天花板，那上面有晨光切成菱形的光斑呢。她手指下意识地在手机边缘摸来摸去，这手机在床头柜上待了一晚上了，现在就好像压着她心跳的节奏似的，还发烫呢。
“叮。”这电子音就像一根细针，一下子就把房间里的安静给扎破了。林昭昭一下子就弹起来，伸手把手机抓过来，锁屏上“陆骁然”这三个字在晨光里看着暖乎乎的，是那种暖黄色。
她深吸了一口气，大拇指在屏幕上一滑，短信内容就蹦出来了：“三年前边境任务档案编号0729，备份在云栖科技服务器B区13号节点。”
手机在她手心里有点微微发抖。林昭昭就想起昨天晚上在雨幕里，陆骁然说“秘密”的时候，那尾音里好像有一点不容易发现的紧绷。
闹了半天，他说的“明天看手机”，可不是什么甜言蜜语的前奏，而是把自己最私密的过去，像拆密码似的送到她跟前了。
她把床头的旧相册翻出来，相册里有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穿迷彩服的男人正仰着头笑呢，他右耳后面那颗朱砂痣和陆骁然一模一样。
看来命运早就偷偷地把线牵好了，从父亲司机临死前的托付，再到昨天晚上雨里那句“别怕”，这么多巧合凑到一起，就好像是必然会发生的事儿了。
“昭昭姐，车在楼下等着您呢。”正想得入神呢，助理小王的电话就打进来了，一下子就把思绪给打断了。
林昭昭赶忙把照片收起来，对着镜子整了整领口。今天可是要去云栖科技总部谈并购前置合作的大日子，这对林氏的复兴那可是相当关键的一步啊。
临出门的时候，她突然停住脚，对小王说：“小王啊，你让技术部盯着李明轩的社交账号。昨天他在论坛上暗戳戳地说咱们林氏资金链断了，我得知道是谁给他透的消息。”
小王紧紧地攥着笔记本，应道：“知道了，昭昭姐，我这就去安排。”
云栖科技的会客室里弥漫着碧螺春的香气。
林昭昭坐在皮质沙发上，面前摊开的尽职调查报告已经翻到第三页了。她看着报告说：“云栖这近三年研发投入占比都到37%了，可专利转化率还不到15%呢。”说完，她抬起眼睛看向对面的技术总监，接着说：“林氏能提供专利孵化平台，用我们投行部的资源来做精准对接。这样的话，三个月内，转化率能提到28%。”
技术总监拿着钢笔，笔尖在合同上停住了，说道：“林小姐，你对数据的敏感度，比我们自己的财务总监还厉害呢。”
林昭昭用指尖轻轻点了点报告里那张光伏材料研发路线图，说：“那是因为云栖值得啊。你们现在做的这个，可是能改变新能源行业的东西呢。”
就这么一句话，就像划着了一根火柴似的，一下子就把对方眼里的光给点亮了。过了半小时，法务部把拟好的合作意向书送过来的时候，技术总监主动把手伸出来，对林昭昭说：“林小姐，我信得过你。”
林昭昭坐电梯下楼的时候，她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很清脆的声响。
刚转过弯儿，突然一阵风灌进来，还带着一股冷香，原来是赵雨晴。赵雨晴靠着消防栓站着，垂下来的卷发把半张脸都遮住了，就眼尾往上挑着，阴阳怪气地说：“林小姐可真有两下子啊，云栖这种难搞的都能拿下。”
林昭昭就停住不走了，眼睛扫了一眼赵雨晴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她心里清楚，那是上周慈善拍卖会上李明轩拍下的东西。林昭昭就轻飘飘地说：“赵小姐不去看珠宝展，在云栖这儿守着干嘛呢？是帮别人盯着我呢，还是为自己来探探路啊？”
赵雨晴听了这话，气得指甲都掐进手掌心里了。她最看不惯林昭昭这种好像什么事儿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林昭昭明明被家族那些事儿弄得焦头烂额的，还非要装得那么完美。赵雨晴就扯着嘴角说：“你可别太高兴了，有些秘密啊，藏得时间越长，到时候被捅出来就越疼。”
这时候电梯“叮”的一声开了。
林昭昭往边上侧了侧身，让赵雨晴先进去。看着赵雨晴那穿着红裙子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林昭昭就拿出手机给陆骁然发消息：“云栖的意向书到手了，赵雨晴在楼下堵我呢。”
很快就收到回复了：“等着我，二十分钟就到你办公室。”在林氏大楼最顶层的总裁办公室里，陆骁然推门进来的时候，两只手还拎着两杯冰美式呢。“这是用来庆祝合作的哦。”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咖啡放在林昭昭的手边，还用手指关节轻轻敲了敲桌上的意向书，“我这就安排法务部，让他们今天晚上就把尽调清单弄出来。”
林昭昭撕开吸管的包装，冰美式那股苦苦的香气飘散开来，还混着陆骁然身上那种雪松的味道。她对陆骁然说：“刚刚赵雨晴说什么‘秘密藏久了会爆’，你觉得她这话是啥意思啊？”
陆骁然呢，大拇指在咖啡杯的边缘来回摩挲着，回答道：“说不定是李明轩花钱收买了咱们这边的人呢。上周啊，技术部的小陈突然说要离职，我就找人查了一下他的账户，你猜怎么着？有一笔二十万的转账，是从明远投资转过来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呢，办公室的门就“砰”的一声被人大力推开了。
小王扶着门框，额头的角上挂着汗珠，着急忙慌地喊道：“昭昭姐！技术部那边说，内网监测到有异常登录的情况，那个IP地址啊……是指向明远投资的！”
林昭昭听到这个消息，手指在桌面上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她眼睛看向陆骁然，陆骁然眼里那股冷冷的目光，就和三年前边境照片里的军人眼神一模一样——那是一种能把所有危机都掌控在手心的镇定从容。
林昭昭冷静地说道：“让技术部把所有端口都封掉，再调出监控来看看。”她的声音稳稳当当的，就像一块玉似的，“小王，你去通知保安部，让他们守住服务器机房。”
这时候陆骁然也没闲着，已经把手机掏出来打电话了：“老周啊，带上你的网络安全小组到林氏来，要在半小时之内赶到。”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洒在两人重叠的影子上，就像给影子镶了道金边儿。
林昭昭把手机壳里父亲的照片拿了出来，照片背面的字都被磨得有点看不清了，上面写着：“昭昭，要像竹子一样，风越大，根就得扎得越深。”
这时候她算是懂了，什么叫“不再是一个人”呢？不是说有个人来给你挡雨，而是下雨的时候，有个人能跟你一块儿撑伞，一起把根往更深的土里扎。
网络安全小组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来的时候，林昭昭的手指头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屏幕的蓝光映着她微微抬起的下巴，这是一种在打破困局之前的安静。这一回啊，她得让那些躲在暗处的手，全都暴露在阳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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