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之上的画面再次转换。
呈现出了一片古朴典雅的景象。
光影流转,仿佛有无形的手拂过岁月尘埃。
一座座书院错落有致,静卧于苍翠的山水之间。
风过,竹林摇曳,发出沙沙的轻响,如同低语。
书声琅琅,自窗棂间飘出,带着特有的韵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墨香,混杂着淡淡的朽木与旧纸的气息。
更有一股浩然正气,充盈其间,肃穆庄严。
显然,这是一个儒道昌盛,以文载道的世界。
然而,就在这片充满厚重文化气息的净土之中。
一道格格不入的身影,毫无预兆地闯了进来。
正是我们的“逼王”徐缺。
他似乎是迷路了,脚下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一脸茫然地打量着四周。
那些穿着宽大道袍,头戴方巾,正襟危坐,摇头晃脑吟诵着经书的学子。
还有那些手持书卷,面容严肃,不苟言笑的老夫子们。
都让他感到新奇又有些莫名的不适。
很快,徐缺这身与周遭格格不让的装扮,以及他那略显轻浮的打量神态,就引起了这些儒者的注意。
朗朗的读书声突兀地停歇了。
他们纷纷皱起了眉头,目光如炬。
看着这个衣着怪异,发型独特,神情中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年轻人。
眼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不满,以及审视。
仿佛在打量一个闯入圣地的异物。
几位须发皆白,长髯飘飘,看起来德高望重的老夫子缓缓起身。
他们迈着沉稳的步伐,从不同方向走上前。
不一会儿,便将徐缺团团围住。
他们手中各自持着一把戒尺,乌沉沉的,透着森然。
面色严厉,眼神锐利,显然是要对这个“异类”进行一番深刻的“教诲”。
“年轻人,此乃圣贤书院,传道授业解惑之地!”
一位老夫子捋着花白的胡须,声音洪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训斥意味。
“在此,讲究的是礼义廉耻,修习的是诗书礼乐!你这般衣着不整,轻佻浮躁,成何体统?”
另一位面容清瘦的老夫子也紧随其后,声音尖细,引经据典地说道:
“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他顿了顿,戒尺指向徐缺。
“尔等行为举止如此不端,神态放浪,简直是斯文扫地!愧对圣贤教诲!”
面对一群老夫子的轮番“教育”,徐缺一开始还勉强耐着性子听着。
他甚至掏了掏耳朵,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但很快,他就感到一阵头大如斗。
他们口中之乎者也,满篇大道理。
引用的都是些他听都没听过的古籍残章。
每一个字拆开他都认识,合在一起却让他感觉仿佛在听天书一般,云里雾里。
终于,当一位老夫子开始第三遍强调“君子慎独”的重要性时,徐缺忍无可忍。
他眼神一凛,那股熟悉的痞气瞬间上涌。
直接开启了他的“祖安文科状元”模式!
他嘴角猛地一咧,露出一抹极具挑衅意味的痞气笑容。
反唇相讥道:
“我说老头儿们,我说你们几个,能不能说点人话?”
“你们念叨这些破书,念了几百年了吧?有什么用?”
“能当饭吃吗?饿了能管饱吗?”
“还是说,敌人打过来了,你们用这些书去砸人?”
“我看你们一个个白胡子都拖到地上了,腿脚还利索吗?怕是连个小毛贼都追不上吧?”
他的话语粗鄙不堪,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一块巨石。
瞬间让那些饱读诗书,自诩风雅的老夫子们愣在了原地。
他们张口结舌,仿佛被无形的雷霆劈中了一般。
他们活了这么久,修身养性数十年,还从未听过如此粗俗不堪、离经叛道的言论!
这简直是对他们信仰的直接践踏。
然而,徐缺的“嘴炮”攻击才刚刚开始,火力远未到顶峰。
他继续火力全开,唾沫横飞。
看似胡言乱语,颠三倒四。
但仔细一听,却又似乎暗合某种令人无法反驳的歪理。
将那些老夫子们驳斥得哑口无言,面红耳赤,气息都开始不稳。
险些道心破碎,当场昏厥。
“你们口口声声仁义道德,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徐缺指着他们的鼻子,声音愈发响亮。
“背地里还不是男盗女娼,龌龊事儿一箩筐?”
“说什么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看你们连自己家里养的鸡跟邻居家的狗打架都理不清吧?”
“一天天就知道之乎者也,圣人言曰,放的都是些什么狗屁不通的道理!”
“读傻了吧你们!”
他的话语越来越粗俗,越来越直接。
但却如同最锋利的尖刀一般。
毫不留情地刺向那些老夫子们言语中的漏洞,以及他们刻意维护的虚伪之处。
那些老夫子们被他怼得体无完肤,浑身筛糠般颤抖。
一个个气得脸色由红转紫,再由紫转青。
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满腹经纶,此刻竟然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语来回应这粗鄙却又直指核心的质问。
他们引以为傲的辩才,在徐缺这种不讲道理的流氓打法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最后,徐缺洋洋得意地看着那些呆若木鸡,仿佛失了魂的老夫子们。
他双手抱拳,冲着他们嚣张地一拱。
高声说道:
“记住了!尔等皓首穷经,苦读一生,不过是些毫无用处的酸腐之言!”
“我炸天帮徐缺,一句‘卧槽’行天下!”
说完,他便在一众儒生呆滞的目光中,大摇大摆地转身。
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潇洒地离开了这座书院。
留下了一群三观尽毁,开始严重怀疑人生的老夫子们。
他们在清风中凌乱,空气中弥漫的墨香,似乎也带上了一丝荒诞的气息。
剑来世界。
小镇渡口旁,背着竹箱的草鞋少年陈平安,看着天幕上这冲击性的一幕。
他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他低声评价道:
“斯文扫地!简直是玷污了圣贤之道!”
语气中充满了不认同与强烈的反感。
然而,他身旁的左右,那个总是显得有些憨厚的佩剑少年。
却挠了挠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茫然与思索。
小声嘀咕道:
“好像……他说的一些话,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如果道理不能解决问题,那道理还有什么用……”
一人之下世界。
北京的某个幽深胡同里,哪都通公司的徐四,正翘着二郎腿喝着茶。
他看着天幕中徐缺那副嚣张狂妄,怼天怼地的模样。
忍不住“噗”的一声将茶水喷了出来。
随即猛地一拍大腿,高声叫好:
“骂得好!骂得痛快!太他娘的解气了!”
“老子就喜欢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这小子,够劲!”
“有前途!绝对有前途!”
狐妖小红娘世界。
涂山境内,一棵巨大的苦情树下。
涂山容容眯着她那双标志性的狐狸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手中的算盘轻轻拨动了一下。
“这位徐缺小哥,倒是比某些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却尽行些阴险狡诈之事的伪君子,要可爱多了呢。”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洞察一切的锐利。
“至少,他够真实,坏也坏得坦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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