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澜风推开会议室的门时，天还没亮。叶清欢已经坐在桌边，手里捏着昨天那份饮料品牌的合同，眉头皱得能夹苍蝇。
“你比我还早。”他走到她对面坐下，声音还有点哑。
“我睡不着。”她抬头看他一眼，“你也一夜没睡？”
“嗯。”他把一盒温热的豆浆推到她面前，“喝点东西。”
她低头看着那盒豆浆，忽然笑了，“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组队打rank的时候吗？那时候连瓶水都舍不得买，只能在网吧蹭热水。”
“我记得。”他嘴角微微上扬，“你总说我抠。”
“你现在也不大方。”她撇嘴，拧开豆浆喝了口，“不过……谢谢你一直记得我们的初心。”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开口：“今天会议的内容我已经梳理过了，重点是筛选合作品牌，不能让商业活动影响战队的核心训练。”
她点点头，“我也想好了。我们可以接受一些合作，但前提是品牌调性必须和战队一致，而且不能频繁占用训练时间。”
“你变了。”他忽然说。
“变成熟了？”她眨眨眼。
“变得更像队长了。”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会议开始后，助理小刘抱着几份新收到的合作方案走进来，“又有三家品牌找上门，其中一家是国际电竞外设厂商，愿意提供全套设备赞助。”
“设备赞助？”叶清欢眼睛一亮，“他们有没有附加条件？”
“有。”小刘翻出合同，“需要战队成员定期拍摄宣传视频，并参与他们的线下活动。”
“频率呢？”季澜风问。
“一个月两次，每次不超过半天。”小刘答道。
“这个可以考虑。”叶清欢看向季澜风，“如果我们能拿到更专业的设备，对青训营也有帮助。”
季澜风点头，“先安排初步洽谈。”
接下来的讨论进行得很顺利，大家逐渐达成了共识——不是所有合作都要拒绝，而是要选择那些真正能帮助战队发展的。
但当助理拿出一份综艺节目的邀请函时，气氛又凝重起来。
“这档节目是最近最火的电竞真人秀，导演组希望我们战队全员参加，录制两期特别节目。”小刘解释道，“收视率高，曝光度大，但……拍摄周期比较长。”
“多久？”季澜风问。
“三周。”
叶清欢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几下，“如果是在休赛期，或许可以考虑。但现在刚打完世界赛，紧接着就是春季赛预选，训练任务很紧。”
“而且真人秀容易被剧本操控。”季澜风接过合同翻了几页，“一旦上了节目，我们就很难掌控自己的形象。”
“可这也是让更多人了解电竞的机会。”有人提出异议。
“但我们不是演员。”叶清欢语气坚定，“我们是选手，不是流量明星。”
会议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她说得对。”季澜风合上合同，“我们不是为了上热搜才打比赛的。”
助理默默将那份综艺邀请放回文件堆中。
散会后，两人走出会议室，阳光透过玻璃洒在走廊上，暖洋洋的。
“感觉怎么样？”季澜风问。
“轻松多了。”叶清欢伸了个懒腰，“原来做决定也没那么难嘛。”
“因为你学会了取舍。”他看了她一眼，“这才是真正的成长。”
她笑了笑，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沈学长那边怎么说？他说有事要找你。”
“他已经来找过我了。”季澜风语气平淡，“他说想加入职业战队，问我能不能给他个机会。”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要看实力。”
“那你是不是偷偷给他安排了测试？”她眯起眼。
“没有。”他停顿了一下，“但我准备让他去青训营试试。”
她愣住，“你真的愿意给他机会？”
“你不是一直觉得他其实不坏吗？”他淡淡一笑，“那就让他用实力证明自己。”
她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这个人虽然还是冷冰冰的，但已经学会为别人留一条路了。
他们来到天台，风吹得有点大，远处的城市依旧喧嚣，但他们的心，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安静。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这里吗？”她靠在栏杆上，“你说这里能看到整个城市的灯火。”
“现在也一样。”他站在她身边。
“那时候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现在……”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我已经能在正式比赛中打出关键操作了。”
“你一直在进步。”他说。
“而你……”她转头看他，“也变得不一样了。”
他没有否认，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
“你会一直走下去吗？”她轻声问。
他沉默片刻，然后说：“只要还打得动，就不会停下。”
她笑了，笑得像个偷吃了糖的孩子。
“那我陪你一起。”
风更大了，吹乱了她的头发，也吹开了她心底最后一丝犹豫。
这时，手机再次震动。
她低头一看，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梦想很贵，你们准备掏多少钱？】
她愣住，随即抬头看向季澜风。
“怎么了？”他问。
她摇摇头，把手机收进兜里，“没事。”
但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风还在吹，云却悄悄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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