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云峰跪在焦土上，膝盖压着一块烧得发脆的断砖，整个人像被抽了筋骨的皮囊，摇摇欲坠。李云龙一手扶着他肩膀，另一只手还掐着他人中，嘴里念叨：“你可别在这时候断气，咱独立团还没打完胜仗呢，你要是死了，系统奖励谁领？”
“奖……励？”梁云峰咳出一口黑血，嘴角却抽了抽，“我这不是为了积分拼命，是为了——活命。”
“那你这活法也太不要命了。”李云龙翻了个白眼，“前脚刚把雷当烟花放，后脚又要玩冰？你是想把自己冻成腊肉过年吗？”
话音未落，梁云峰猛地一抖，双臂绷直，脊背弓起如拉满的弓弦。他瞳孔骤缩，额角青筋暴跳，仿佛有股极寒之气从丹田炸开，顺着经脉一路冲上头顶。
“来了……”他牙齿打颤，“新任务。”
“又来？”李云龙差点跳起来，“你这系统是赶集呢？一个接一个？它咋不干脆给你下个‘原地升天’的任务得了！”
【新任务发布：玄冥神掌，冥灭敌军两百人以上。时限：半炷香。奖励：生命力+3，精神力恢复。】
冰冷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不带一丝情绪，像是从千年冰窟里爬出来的判官。
梁云峰缓缓抬头，目光穿过硝烟弥漫的战场，望向远方那片残阳如血的天际。他的眼神不再只是疲惫，而是燃起了一种近乎悲壮的清醒——人生在世，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罢了。而此刻，他就是那个必须扛起命运的人。
“两百……现在还有多少鬼子？”他声音沙哑，却字字如钉，敲进李云龙耳中。
李云龙眯眼扫了一圈战场东侧，残烟未散，影影绰绰还能看见人影攒动。“估摸着一百七八十，没整编，但都在往这边靠，看样子是要做最后一搏。”
“不够数。”梁云峰喘了口气，“差二十多个。”
“你还嫌杀得不够多？”李云龙瞪眼，“人家拼死拼活打一场仗，能歼敌一半就烧高香了，你倒好，任务还嫌人数凑不齐？”
“我不是贪功。”梁云峰低声说，声音轻得像风中的灰烬，“我是怕——不够。”
“不够？”李云龙皱眉。
“不够震慑。”梁云峰闭上眼，再睁开时，眸光如刀，“他们以为我们快垮了。可越是这种时候，越要让他们记住：哪怕只剩一个人站着，中国军人也不会跪！”
他顿了顿，语气忽然平静下来，仿佛不是在说话，而是在刻碑文：“这一掌，不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是为了告诉后来的人——这片土地上的血，没有白流。”
“系统不讲道理。”梁云峰缓缓抬起右手，掌心朝天，五指微张，“但它给的招，总得试试才知道管不管用。”
“你刚才那雷劈得跟过年放炮似的，现在又要出掌？”李云龙急得直跺脚，“你这是拿命换积分啊！积分能当饭吃？能治伤？能让你多活一天？”
“不能。”梁云峰咧嘴一笑，血顺着嘴角流下来，“但命没了，积分也没了。”
李云龙愣住，随即骂道：“你这脑子是让雷劈傻了吧？这时候还惦记积分？咱能不能先想想怎么撑过这半炷香？”
“撑不过，那就死得值。”梁云峰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眸子已泛起幽蓝，“你看那边。”
他抬手一指战场东侧。残存日军正从战壕里爬出，虽阵型凌乱，却仍有组织地集结，枪口齐刷刷对准独立团方向。一名指挥官模样的人挥舞军刀，嘶吼着什么，十几名突击队员端着刺刀，呈扇形包抄而来。
“他们以为我撑不住了。”梁云峰声音平静，“以为刚才那场雷火耗尽了我所有力气。”
“可你还有劲儿？”李云龙问。
“没有。”梁云峰摇头，“但我能借。”
“借啥？借风？借雨？借老天爷的脾气？”
“借寒。”梁云峰双手缓缓交叠于胸前，掌心相对，如抱一轮冷月，“玄冥之力，生于极阴，成于绝境。越是虚弱，越能引动。”
他双膝微曲，气息下沉，体内残余的雷劲被强行压向足底，腾出丹田空间供寒气升腾。刹那间，周身白雾蒸腾，脚下泥土迅速结霜，霜纹如蛛网般蔓延三尺，草叶枯折，尘土凝冰。
“我靠！”李云龙往后退了半步，“你这哪是练功，你这是要现场结冰雕展？”
“别废话。”梁云峰低喝，“待会儿掌风扫过，你趴下。”
“你当我傻？”李云龙翻白眼，“我一看你这架势就知道要出大事，我能站着？”
梁云峰没再说话，右掌缓缓推出——无声无息，无风无响。
一道肉眼难见的寒流贴地疾行，如冥河泛滥，所过之处，空气凝滞，光线扭曲。最先冲锋的七名日军脚步骤停，脸上惊骇凝固，皮肤由青转黑，关节咔咔作响，随即“砰”然炸裂，化作冰屑纷飞。
“我滴个亲娘！”李云龙蹲在地上，看得目瞪口呆，“这比炸药包还狠！”
“这才刚开始。”梁云峰左脚前踏，借力旋转，双掌轮转划圆，寒气呈环状扩散。
第二波寒流如霜网铺开，覆盖五十步内区域。逃窜日军纷纷倒地，四肢僵直，呼吸冻结，眼球覆上薄冰，死状诡异。有人至死还握着枪，有人刚转身就扑倒在地，像被无形之手按进冰层。
“这招……叫啥？”李云龙哆嗦着问。
“玄冥神掌。”梁云峰声音沙哑，“掌出冥府，寒锁千军。”
“名字够吓人。”李云龙咽了口唾沫，“就是代价太大。你瞧你嘴唇都紫了，脸跟刷了层白灰似的。”
梁云峰没答，只是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尖已泛出青黑色，皮肤下隐隐有冰丝游走，像是血管里灌了碎冰。
他知道，这寒气不止伤敌，也在蚀己。
但他不能停。
最后一掌，必须落下。
他左脚猛踏地面，双掌合十，随即垂直下压，引寒气直贯地脉。大地微颤，地下寒流奔涌，潜伏于战壕中的敌军尽数被冻毙，尸身连成片，宛如冰雕阵列。空中弥漫着淡淡的白雾，不见血光，唯余死寂。
李云龙抬起头，四顾无人，战场上只剩下零星火苗还在苟延残喘。他喃喃道：“两百……真让你凑够数了？”
梁云峰没说话，只是缓缓跪倒，双掌撑地，大口喘息。他的呼吸带着白雾，每一次吐纳都像在撕裂肺腑。
【任务完成。奖励发放：生命力+3，精神力恢复。】
系统提示音响起的瞬间，梁云峰身体一震，一股暖流自丹田升起，驱散了部分寒意。他勉强抬头，望向仍未散去的紫漩残云，眼神由涣散转为聚焦。
“还没完……”他低声说。
“你还想干嘛？”李云龙一把将他胳膊拽住，“你都快成冰棍了，还想着打？”
“不是我想。”梁云峰咧嘴一笑，血混着冰渣从嘴角滑落，“是它逼我。”
李云龙刚要骂，忽然察觉不对——梁云峰的手腕冰得吓人，脉搏却跳得极稳，甚至有种诡异的节奏感，像是在应和某种天外之声。
“你听到了？”梁云峰突然问。
“听到啥？”
“龙吟。”
李云龙一愣，随即皱眉：“哪来的龙？这地方连条蛇都没有。”
“不在地上。”梁云峰抬头，目光穿透云层，“在天上。”
话音未落，紫漩深处传来一声低沉轰鸣，似远似近，如钟震耳，又似鼓动心。紧接着，一道金光自云隙垂落，照在他身上，竟将寒霜一点点融化。
“我靠！”李云龙跳起来，“你这是要渡劫成仙？还是老天爷看你太惨，打算给你发个荣誉称号？”
“都不是。”梁云峰缓缓站起，双掌摊开，掌心竟浮现出一道淡金色纹路，形如龙鳞，“是新的任务来了。”
“又来？！”李云龙崩溃，“你这系统是永动机？还是自带充电宝？它有没有休息的时候？”
“没有。”梁云峰眼神渐亮，“但它给的招，越来越强。”
“那你下次是不是要召唤陨石砸鬼子？还是请雷公电母来帮忙？”
“说不定。”梁云峰活动了下手腕，寒气尚未完全退去，但行动已恢复大半，“只要敌人还在，我就不会停。”
李云龙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笑了：“行，你狠。不过我得提醒你，咱独立团可不是你一个人的试炼场。”
“我知道。”梁云峰点头，“所以我不会让他们白白牺牲。”
“这话听着靠谱。”李云龙拍拍他肩膀，“但下次出招前，能不能先打个招呼？别每次都搞得跟世界末日似的，吓得我差点尿裤子。”
“不能。”梁云峰认真道，“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下一招会是什么。”
李云龙一愣，随即大笑：“你这人，真是又疯又轴。可偏偏这种人，最让人放心。”
远处，风卷残云，焦土之上，唯有两人并肩而立。
梁云峰望着战场尽头，轻声道：“敌人总会再来。”
“那就再来一次。”李云龙拎起枪，咧嘴一笑，“反正咱也不怕。”
“可下一次，可能更难。”
“难？”李云龙哼了一声，“只要你还站着，我就敢跟着冲。”
梁云峰转头看他，许久，终于也笑了：“那咱们，继续？”
“走着。”
?
夜色渐浓，战场归于寂静，唯有风声呜咽，如同亡魂低语。
梁云峰盘膝而坐，手中握着一块从废墟中拾起的旧怀表，表盖早已破碎，指针停在某个永远无法确认的时刻。他轻轻摩挲着表壳，上面刻着四个模糊的小字：“勿忘初心”。
“你说，咱们到底图个啥？”李云龙坐在他身旁，一边擦拭枪管，一边问道。
“图啥？”梁云峰笑了笑，“图一个理字。”
“理？”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梁云峰仰望星空，声音低缓却坚定，“文天祥当年写下这句话的时候，未必知道自己会死。但他知道，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哪怕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也要挺身而出。”
“所以你是圣人？”
“我不是。”梁云峰摇头，“我只是个普通人，也会疼，也会怕，也会想逃。可每当我想转身的时候，总能看到身后那一双双眼睛——百姓的、战友的、孩子的……他们在等我们回家。”
李云龙沉默片刻，忽然说：“你知道吗？小时候我妈总跟我说一句话。”
“啥？”
“她说：‘做人要有骨气，宁可站着死，不愿跪着活。’”他咧嘴一笑，“那时候我不懂，现在懂了。就像你现在这样，明知道往前一步可能是死，可你还是要走。”
“因为我身后，没人能替我挡子弹。”梁云峰轻声道。
“那你累不累？”
“累。”他坦然承认，“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可如果我不走，这条路就会断。”
“有时候我在想，”李云龙望着远处漆黑的地平线，“咱们打这么多仗，牺牲这么多人，到底值不值得？”
“当然值得。”梁云峰斩钉截铁，“因为你今天能坐在这里抽烟，是因为昨天有人替你挡了子弹；你能安心吃饭，是因为有人饿着肚子守在前线；你能自由说话，是因为有人用生命换来了这份权利。”
“所以咱们不是为自己打，是为后来的人打。”
“对。”梁云峰点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可别忘了，树不是天生就有的，是一代代人用血汗浇灌出来的。”
“你说得真好。”李云龙叹了口气，“可惜我没文化，说不出这么漂亮的话。”
“不需要说得漂亮。”梁云峰笑了，“只要做得踏实就行。”
?
第二天清晨，朝阳初升，照亮了这片曾被战火吞噬的土地。
一支小队正在清理战场，几名战士搬运着阵亡者的遗体，动作轻柔，如同对待熟睡的亲人。一位年轻的卫生员蹲在一具尸体旁，小心翼翼地合上死者的眼睛，低声说：“哥，安息吧，我们会替你走下去。”
梁云峰远远看着这一幕，心头一阵酸楚。
“每一个倒下的名字，都应该被记住。”他对身旁的通讯员说，“不是为了仇恨，而是为了铭记——什么是牺牲，什么是信仰。”
“指导员，你说他们会回来吗？”通讯员问。
“谁？”
“那些没能回来的人。”
梁云峰沉默良久，然后缓缓说道：“肉体可以消逝，但精神永不落幕。只要还有人记得他们，他们就一直活着。”
“就像星星。”通讯员仰头看向天空，尽管白天看不见星辰，“即使看不见，也知道它们一直在。”
“是啊。”梁云峰微笑，“英雄从来不是活在聚光灯下的人，而是那些默默燃烧自己、照亮黑暗的人。”
?
中午时分，团部临时营地。
炊事班端上了热腾腾的糙米饭和咸菜汤。战士们围坐一圈，吃得津津有味。
“嘿，听说了吗？梁长官昨晚一掌冻死了两百多个鬼子！”一名新兵兴奋地说。
“吹吧你就！”老兵嗤笑，“你以为他是神仙啊？还一掌冻死两百人？”
“真的！”新兵急了，“我亲眼看见的！地上全是冰，人都变成冰雕了！”
“那也不能说是他一个人干的。”另一位老兵沉声道，“没有咱们前面拼死阻击，没有机枪班火力压制，他早就被打成筛子了。”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梁云峰恰好路过，听见这话，停下脚步，走进人群，笑着说：“他说得对。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每一寸土地的收复，都是大家一起拼出来的。”
“那您那一掌……”新兵怯生生地问。
“那一掌，是信念的凝聚。”梁云峰环视众人，“是你们每一个人的勇气、坚持和牺牲，汇聚成了那一击的力量。”
“就像前世电视剧《亮剑》里那个李云龙说的：‘面对强大的对手，即使明知不敌，也要毅然亮剑。’”他顿了顿，“今天我们能站在这里吃饭，不是因为运气好，是因为我们敢亮剑。”
“亮剑精神！”不知谁喊了一句。
“亮剑精神！”所有人齐声回应，声震山野。
“想不到老子的故事，几十年后也会拍成电视剧，老子也是名人啊，历史名人！”李云龙得意的说道。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国庆读书！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10月01日到10月08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