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月是被那阵跳动惊醒的。
不是痛,是某种细微的震颤顺着血脉爬上来,像有人用羽毛扫过识海。
她指尖刚覆上小腹,便听见了——
“冷……好冷。”
童稚的嗓音带着颤音,混着血肉里的闷响,撞得她心口发疼。
“别怕,我护你。”另一道声音稍显清亮,带着点小大人的笃定,“有我在。”
她呼吸一滞。
这不是幻觉。
前两日青璃割腕送她的记忆碎片还在脑海里发烫——旧誓血胎种、女首领渡气入胎芽,此刻全与这两道声音重叠。
双生魂不是寄生,是誓火千年因果凝成的“活体记忆”。
“你们不是劫。”她对着肚子轻声说,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被渗进去,“是我选的路。”
第二日天刚亮,她就敲开了顾临渊的门。
他正揉着眼睛倒水,听见“能说话的胎动”时,杯子“当”地磕在桌沿。
“静灵帘。”他转身从抽屉里摸出三枚星辉结晶,指尖在桌面划出银白纹路,“星渊古法,隔绝外界情绪干扰。”
“为什么?”
“若他们能感知恶意……”他将结晶按进阵眼,抬头时眸色沉得像深夜海,“说明旧律余孽早盯上了未成形的孩子。”
当晚,林疏月蜷在静灵帘里。
帘内暖得像裹了层软云,帘外却突然起了风。
“嗤——”
细微的爆响刺破夜色。
顾临渊掀帘进来时,袖口还沾着雪,指尖捏着半片焦黑的咒符:“撞上屏障就跑了,连脸都不敢露。”
他冷笑:“想用怨念污染胎儿……下作。”
第三日晌午,苏映棠扛着法器冲进来,发尾还滴着汗。
“让我看看!”她扒开林疏月的手腕,灵脉探测术的蓝光顺着皮肤爬进小腹。
“黑核在动!”她瞳孔骤缩,“它在吸周围的恶意——那些咒符的怨气、旧律遗族的不甘,全被吞了!”
蓝光突然转金。
苏映棠踉跄两步,法器“哐当”掉在地上:“转化了……转成金焰裹住灵核了!”
她盯着林疏月发怔:“这不是被动净化,是主动进化!新律的核心根本不是压制旧誓,是……是把恶意变成守护力!”
林疏月摸了摸心口的太极纹。
她忽然懂了。
为什么誓火选的是她——不是因为她继承了规则,是她曾亲手砸烂婚育枷锁,在血与泪里长出了“守护”的根。
第四日,空尘子踩着满地碎雪来的。
他怀里揣着本破手札,边角沾着暗红血渍:“千年前有位誓火女修,怀双生子时被旧誓吞噬。”
“但不一样。”他翻到某页,指腹抚过模糊的字迹,“那时没有星辉引路,没有生育感悟做基。你能稳住双生魂,是因为你用现实里的苦,炼出了灵气调和法。”
他从袖中取出枚刻刀:“趁他们没成形,用金焰引一道‘护生誓印’——不是封印,是契约。”
林疏月盘坐在誓火灯下。
指尖咬破,血珠混着金焰凝成光滴。
她悬腕画符,婴儿剪影在半空浮起,每一笔都像在刻自己的骨。
符尖触到小腹的瞬间,体内炸响两声清啼!
金黑二光绞成新的太极纹,“唰”地没入灵核。
整座誓盟突然震动。
正在运功的女修们纷纷睁眼——缠在灵脉上的无形枷锁“咔”地崩了。
极北废墟里,最后一块未被发现的血胎种残片“噗”地化作飞灰。
林疏月睁开眼,金焰在眼底跳动,却多了层温软的光。
她摸着肚子笑:“听见了吗?那是千万个母亲,第一次自由呼吸的声音。”
院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她抬头。
月光下,一道身影立在门口,裹着的斗篷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底下沾着泥的素色裙裾。
(玉衡独行·骨牌召见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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