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金光是白轻羽的手。
我死死抓住她，被她拽出崩塌的肉瘤核心。四周粘稠的肉壁疯狂蠕动，试图将我们重新吞没。
抓紧！白轻羽的声音忽远忽近，像是隔着一层水膜。
她的身体半透明化，银白眼眸中流转着不属于她的古老符文。更诡异的是，那些贯穿她四肢的黑线此刻竟成了牵引绳，反向拉扯着肉瘤组织！
你到底是...
没时间解释！她一把将我推向出口，带着黑剑去找观测者！它在第三十三重天的——
肉瘤突然剧烈收缩，白轻羽的话被截断。一张由黑雾凝聚的巨脸从肉壁浮现，张嘴向我们咬来！
跑啊！白轻羽用尽全力将我甩出危险区域。
我在空中转身，斩渊刀与黑剑交叉格挡。两把神兵相撞的瞬间，迸发的能量波将肉瘤撕开道口子——
**外面是三十三重天的真实景象！**
跌出肉瘤后，眼前的场景让我呼吸停滞。
三十三座倒悬山峰环绕着中央黑色太阳，每座山峰底部垂落的锁链上，都挂着数以万计的修士枯骨。而我的正下方，是玄天宗废墟！
护山大阵早已破碎，主峰被拦腰斩断。最刺眼的是广场中央——那里竖着根百丈高的铜柱，柱上用锁魂钉固定着一具焦尸，胸口插着柄断剑。
即使烧得面目全非，我也认得出那身衣服......
**是莫天机的尸骸！**
师父......我喉咙发紧。
铜柱突然亮起血色符文，焦尸的头颅缓缓抬起，黑洞洞的眼眶看向我：终于......回来了？
声音不是从尸体发出的，而是从三十三个方向同时传来。每座倒悬山峰上都浮现出同样的铜柱，每根柱子上都钉着个莫天机！
惊喜吗？焦尸的嘴一张一合，你只是第三百个试验体......
斩渊刀突然在我手中震颤，刀身上的银纹与黑剑产生共鸣。两把神兵同时发光，交织出的光影中浮现出段记忆——
莫天机临终前将混沌珠交给我，珠子里有团黑影闪过。他嘴唇蠕动说着什么，看口型是......
**珠子是假的。**
黑色太阳表面突然裂开缝隙。
一只纯白的眼睛缓缓睁开，没有瞳孔，只有无尽的空白。被它注视的瞬间，我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检测到异常变量。机械冰冷的声音响彻三十三天，开始清除。
所有铜柱上的焦尸同时抬手，向我射出锁魂钉！
千钧一发之际，怀里的银白眼瞳自动飞出，在空中炸成星辉屏障。锁魂钉撞在屏障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观测者......我握紧双刃，你就是幕后黑手？
白色眼睛微微转动：错误。我是监管者，你们才是实验品。
它每说一个字，就有座倒悬山峰崩塌。坠落的碎石中浮现出无数光幕，每个光幕里都显示着不同世界的苏云——有被林青丝杀死的，有老死下界的，甚至有几个突破到了上界，但最终都被铜柱上的焦尸处决。
轮回实验第三百次。观测者继续道，变量仍未达标。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那些铜柱上的......都是之前的我？
正确。白色眼睛靠近，收集足够多逆命者数据，才能完善终极兵器。
终极兵器？
不等我追问，星辉屏障突然出现裂痕。白轻羽的声音从裂缝中传来：苏云！黑剑能斩断......
她的声音再次中断。但足够了。
我看向手中黑剑——这哪是什么剑，分明是截被炼化的世界树枝干！
星辉屏障破碎的刹那，我双刃交叉劈向白色眼睛。
没用的。观测者淡漠道，你只是......
黑剑突然脱手飞出，自动刺入白色眼睛正中！
啊——！
观测者发出前所未有的惨叫。白色眼珠表面爬满裂纹，黑色汁液喷涌而出。那些连接下界的血管纷纷断裂，倒悬山峰一个接一个爆炸。
我趁机冲向最近的铜柱，斩渊刀黑火暴涨，将锁链尽数斩断。被囚禁的修士枯骨如雨坠落，每具枯骨离体的瞬间，黑色太阳就暗淡一分。
住手！观测者的声音开始失真，你根本不明白后果！
我明白得很。我跃上最高处的铜柱，一刀劈开焦尸头颅，你们拿人命当试验品，就该想到今天！
焦尸炸裂的瞬间，整个三十三重天开始崩塌。黑色太阳急速收缩，最后竟变成颗混沌珠悬浮空中。
我伸手去抓，珠子却自动飞向肉瘤方向。那里，白轻羽的身影重新浮现，双手捧着混沌珠，对我轻轻摇头。
来不及了......她的声音直接在我脑海响起，观测者只是傀儡，真正的主使在......
肉瘤突然坍缩成点，带着白轻羽和混沌珠消失无踪。
我站在崩塌的天地间，举起双刃向无尽虚空宣告：
不管你们是谁——
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必屠尽尔等！
虚空深处，似乎传来一声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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