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沙咀旧码头仓库那破旧不堪、锈迹斑斑的铁皮门,被猛烈的海风狠狠地拍打着,发出“哐当哐当”震耳欲聋的声响,那声音仿佛要冲破这寂静的夜,在耳边如炸雷般轰鸣。
林远站在弥漫着霉味,还混杂着海水咸腥气息的空气里,那股味道刺鼻又浓烈,直往鼻子里钻,鼻腔中仿佛被这股怪味塞得满满的,让人忍不住想咳嗽。
他眼睁睁地看着托尼举着香槟杯慢悠悠地走过来,袖口不经意间露出的金表,在昏黄且摇曳的灯光下,那光芒如利剑般晃得人眼睛生疼,那金色的光芒在黑暗中格外刺眼,刺痛着林远的眼眸。
林警司,久仰大名。托尼的英语带着浓重得如同炒豆子般噼里啪啦的葡萄牙腔,他递杯子的手稳得就像一台精密运行的仪器,没有丝毫的颤抖,那只手仿佛被钉在了空中,一动不动。
林远紧紧地盯着那只手,清晰地注意到指节处有旧枪伤留下的狰狞疤痕——和三个月前情报里提到的南美毒枭训练师特征完全吻合。
他接过杯子时,指尖微微一顿,杯壁上那冰冷的冷凝水,顺着掌纹如同一条冰冷的小蛇般渗进袖口,又凉又湿,像根细针在皮肤下狠狠地扎着,那凉意从指尖迅速蔓延到手臂,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托先生大老远从马尼拉飞过来,就为了喝杯酒?林远轻轻晃了晃杯子,冰块撞击发出清脆的脆响,就像玻璃破碎的声音,里面还混着门外海浪低沉的呜咽声,那声音带着无尽的凄凉,海浪的呜咽声仿佛是大海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愁。
他用余光快速扫过仓库角落,老陈正背对着他们专注地检查通风管道,黑色唐装后襟高高鼓起,那是藏着的勃朗宁手枪,仿佛在隐隐散发着危险的气息,那鼓起的部分就像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阿勇靠在铁门旁,皮靴尖随意地抵着块锈迹斑斑的铁片,看似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可每当有脚步声从码头传来,他的脚尖就会轻轻点地——那是他们约定的危险等级暗号。
托尼咧开嘴笑出满脸褶子,金牙在灯光下像星星般闪了闪:当然是谈生意。
雷先生说,林警司是聪明人,知道合作比对抗划算。他突然猛地凑近,那浓烈的雪茄味裹着海风一股脑儿灌进林远鼻腔,呛得他差点咳嗽起来,那刺鼻的味道让林远的鼻腔一阵刺痛。听说您最近和跛豪走得近?年轻人总以为能踩两条船...
仓库外传来三声悠长而沉闷的汽笛长鸣,那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汽笛的长鸣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是死神的召唤。
林远的太阳穴猛地跳了跳——这是老李的情报网发来的敌方到位信号。
此刻,林远心中一阵紧张,他快速思考着应对之策,不能让对方的阴谋得逞。
他低下头抿了口香槟,酸甜味在舌尖瞬间炸开,如同烟花绽放般刺激,却掩盖住喉间泛起的那股冷意。
三天前在跛豪的赌场,老陈把截获的密电重重地拍在桌上:托尼要借谈判引你入瓮,雷洛在仓库暗格里埋了两队枪手。当时他盯着电文上的摩斯码,指腹轻轻蹭过纸页边缘的焦痕——那是老李用烟屁股烫的紧急标记,那焦痕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烟火味。
托先生的生意经,我确实该听听。林远缓缓放下杯子,杯底磕在铁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就像闷雷在耳边响起。
这声响像根导火索,仓库二楼突然传来木板断裂的“嘎吱”声,那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是木板在痛苦地尖叫。
阿勇的皮靴尖“咔”地一声碾碎了锈铁片——危险等级最高。
林远转身的瞬间,清楚地看见托尼的嘴角扯出一道极浅的笑,那笑容充满了恶意,右手正往西装内袋摸去。
动手!林远的吼声响过第一声枪响,那吼声如同炸雷般在仓库里回荡。
老陈的勃朗宁从后襟迅速抽出,子弹擦着托尼的耳尖呼啸而过,钉进天花板,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阿勇的军靴用力踹开铁门,带着三个便衣警察如猛虎般冲进来,自动步枪的火舌疯狂地舔过二楼栏杆,那火焰闪耀着橙红色的光芒,还伴随着刺鼻的火药味,火药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让人闻了作呕。
林远如饿虎扑食般扑向托尼,手肘狠狠地顶在对方肋下,听见肋骨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就像骨头断裂的声音。
托尼的枪掉在地上,撞出清脆的回响,却被密集的枪声无情地淹没了。
你真以为我会这么容易上当?林远掐住托尼的后颈,把人按在铁桌上,那股力量仿佛要把托尼碾碎。
对方的金表磕出一道划痕,表盘里的碎钻闪得刺眼,就像尖锐的针芒。
托尼的脸贴着冰凉的铁皮,冷汗混着血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淌,刚才还温和的眼睛此刻像被踩烂的毒蛇,充满了愤怒和仇恨。雷先生不会放过你......
老陈,带两个人看住他。林远扯下自己的领带,三两下熟练地捆住托尼的手腕。
他蹲下来与对方平视,指节用力敲了敲对方藏在鞋底的微型发报机,雷洛要是真有本事,就不会让你这种废物来送命了。
仓库外传来警笛声,那声音由远及近,尖锐而急促,警笛声在夜空中回荡,仿佛是正义的号角。
林远站起身,看见阿勇正用枪托用力砸开二楼的暗格,四个端着AK的枪手举着双手战战兢兢地往外爬,后背的汗渍在衬衫上洇出深色地图。
他摸出怀表看了眼时间——比计划提前七分钟。
很好,老李说雷洛的残余势力习惯在整点换岗,现在突袭城郊仓库,刚好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阿勇。林远喊了声。
阿勇立刻甩开枪托,小跑过来时军靴在血水里踩出湿嗒嗒的声响,那声音在寂静的仓库里格外清晰。带一队人去城郊糖厂,按老李给的路线。林远从内袋抽出张皱巴巴的地图,折角处有铅笔标着军火库通讯室,先端掉通讯室,再炸仓库。
记住,活口留三个,我要问话。
明白。阿勇接过地图时,指腹蹭过林远掌心的薄茧——那是当年在警校练靶时磨出来的,那薄茧粗糙而坚硬。
他把地图塞进裤腰,转身时冲林远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发梢还滴着刚才枪战溅上的血珠,那血珠红得鲜艳夺目。
林远看着阿勇带人冲出仓库,海风卷着浓浓的血腥味灌进来,那味道刺鼻又恶心,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让人感到一阵反胃。
他摸出烟盒,点燃的瞬间想起老李说过的话:雷洛的人最近在联络东南亚的军火商,可能要搞大动作。烟灰落在托尼的金表上,他蹲下来,用烟头烫了烫对方的耳垂:说,雷洛这次要对付谁?
托尼疼得闷哼,额角的汗滴在铁皮上滋滋作响,那声音仿佛是皮肉被灼烧的声音。跛......跛豪的码头......
林远的手指在烟盒上敲了三下——这是给老李的暗号。
五分钟后,裤袋里的传呼机震动起来,显示着确认。
他把烟头按在托尼手背上,看着对方疼得弓起身子,这才扯起嘴角:谢了。
处理完托尼的手下时,天已经蒙蒙亮。
林远站在仓库门口,看着老陈带着人押着俘虏上警车,警灯的红光在他脸上扫过,像团烧不尽的火,那光芒炽热而耀眼。
他摸出手机,按下跛豪的号码,电话刚接通就听见对方粗哑的笑声:林警司这么早找我,莫不是要请我喝早茶?
跛豪哥,你码头的货船最近最好别靠岸。林远望着海平线上升起的太阳,那太阳散发着温暖而明亮的光芒,雷洛的人想在你装货时动手,我派了阿勇的人过去守着。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接着是打火机的咔嗒声:林仔,你这人情我记着。
挂了电话,林远摸出怀表,表盖内侧贴着张褪色的照片——是阿霞去年在浅水湾拍的,她穿着碎花裙,头发被海风轻轻掀起,眼睛弯成两道月牙,那笑容甜美而灿烂。
他正盯着照片出神,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阿霞。
阿远......阿霞的声音带着颤音,背景里有汽车鸣笛声,那声音嘈杂而混乱,阿霞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林远的心猛地一揪。我刚才从裁缝店出来,总觉得有人跟着我......转过三个路口了,那辆黑色轿车还在......
林远的手指猛地收紧,表盖边缘硌得掌心生疼,那疼痛尖锐而清晰。
他能听见阿霞急促的呼吸声,像小兽在笼子里撞着栏杆,那声音充满了恐惧和不安。阿霞,你现在在哪?他的声音平稳得像块冰,可喉结却在不住滚动——上星期他陪阿霞去选婚纱时,雷洛的手下就往她手袋里塞过恐吓信,当时他捏着那张识相就离开林远的纸条,指甲几乎要戳进肉里。
轩尼诗道,靠近波斯富街的报刊亭......阿霞的声音突然变轻,那辆车停下了......有个人下车了......
林远已经冲进自己的轿车,钥匙插进点火器时手都在抖,那颤抖透露着他内心的焦急。
车载广播里的新闻声被他一把关掉,引擎的轰鸣盖过了心跳,那轰鸣声震耳欲聋。
他踩下油门,轮胎在地面擦出刺鼻的焦味,后视镜里港岛的霓虹渐次倒退,而前方轩尼诗道的路口,阴影里有两道人影缩在报刊亭后,烟头明灭如鬼火,那火光一闪一闪,透着诡异的气息。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