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阿琳提着鳄鱼皮手袋的手指微微发紧,却在抬头望见前台接待时,立刻漾开恰到好处的笑:早啊,小雯。
林先生今天在顶楼办公室?
前台姑娘小雯正低头整理访客登记簿,闻言抬头时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那是被阿琳耳坠晃到的缘故。
酒红色碎钻在晨光里折射出星子般的光,正是三天前阿涛在茶水间无意说起的战略评估会重要嘉宾专属配饰。在的,林先生和阿杰先生八点到。小雯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登记簿边缘,那里压着半张便签,是阿强凌晨三点塞给她的:今日所有访客,重点留意耳坠。
阿琳没注意到小雯的异样。
她踩着细高跟往电梯走,手袋里的手机贴着大腿,追踪程序的小红点正以每秒一次的频率向境外发送位置信息。
电梯镜面映出她涂着豆沙色甲油的手,正悄悄攥紧手袋搭扣——里面的微型相机已经开机,只等拿到第三方评估方案草案的瞬间。
顶楼办公室的门虚掩着。
阿琳推开门时,正看见林远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深灰色西装勾勒出挺拔肩线。阿琳姐。阿杰从办公桌后起身,指节在桌面轻叩两下——那是和监控室约定的目标已入套暗号。
林远转身,眼角眉梢都是客气的笑:早,坐。他抬手示意沙发,茶几上摆着新沏的普洱,袅袅热气里,一份烫金封皮的文件格外醒目。
阿琳的呼吸顿了顿。
她坐下时,手袋滑落在膝头,搭扣悄然松开两指宽。听说评估草案出来了?她端起茶盏,目光却黏在文件上,我负责的新界片区最近总有人闹事,想提前看看调整方向。
林远在她对面落座,指尖漫不经心敲着沙发扶手:阿涛熬了三夜,确实该让各片区负责人过目。他侧头对阿杰说:去把草案拿来。阿杰应了一声,转身时故意碰倒了茶几上的钢笔。哎呀。他蹲下身捡笔,余光瞥见阿琳的手袋搭扣又松了些,里面黑色的微型相机边角露了出来。
文件递到阿琳手里时,她的掌心沁出薄汗。
封皮触感厚实,翻开第一页是联盟logo,第二页是第三方评估委员会的烫金标题——和阿涛说漏嘴的信息分毫不差。
她翻页的动作很慢,指尖在权力架构调整那栏停顿两秒,微型相机的快门声被窗外的鸟鸣盖过。
阿琳姐看得仔细。林远端起茶盏,茶水倒映出他眼底的冷光,这草案明天才正式下发,你先提提意见。阿琳抬头时,正撞进他似笑非笑的眼,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她慌忙合上文件,指甲在封皮上掐出浅痕:很好,很全面。
九点一刻,阿琳的身影消失在旋转门外。
监控室里,阿强对着屏幕放大她手袋的画面——黑色相机的金属边角在阳光下闪了一下。确认拍摄。他对着对讲机说。
阿亮立刻操作追踪设备,电脑屏幕上的红点从总部移动到尖沙咀,最后在福来记茶餐厅地下停车场停住。定位了。他推了推眼镜,中环3号码头地下联络站,和之前线报的位置吻合。
林远站在监控室门口,指尖敲了敲门框:阿信,通知阿德,就说评估草案里的权力真空区他可以提前布局。阿信领命时,他又转向阿涛:把资源分配表改得再激进些,让他们觉得我们急了。阿涛点头,钢笔在笔记本上唰唰记录——他知道,所谓激进不过是把原本分散的资源集中到核心区域,那些地方势力越是抢着填补真空,就越是往林远画好的圈里跳。
下午三点,阿杰的加密手机震动起来。
他躲进洗手间,听着电话那头沙哑的声音:阿虎下周来港,说是要亲自看看联盟的笑话。阿杰捏着手机的指节发白,他知道阿虎是雷洛旧部里最狠的角色,当年跟着雷洛扫平过三个不听话的帮派。
他压着心跳应了声明白,挂断前故意说:林远最近在搞什么战略会,听说要裁掉一半片区负责人。电话那头的呼吸明显重了——这是阿杰今早和林远对好的饵。
阿虎要来了。阿杰把情报递给林远时,办公室的百叶窗拉着,光线从缝隙里漏进来,在林远脸上割出明暗交错的线。
林远摩挲着桌上的钢笔,突然笑了:阿明,去海关把下周所有可疑入境记录标红;阿武,机场布控的人加一倍,别让他带着家伙进来。阿明应了声,转身时摸出手机开始拨号码;阿武则握紧腰间的对讲机,指节泛白——他的人已经在机场各个出口蹲了三天。
当晚的联盟会议开得很晚。
林远站在长桌尽头,身后的投影屏上是战略转型大会的标语。下周三上午九点,所有中层以上干部必须到场。他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有些朋友一直想看我们的笑话,这次我会让他们看得更清楚一点。
散会时,阿杰跟着林远走到走廊。
夜风卷着梧桐叶掠过窗台,林远望着楼下零星的灯光,突然说:你猜阿虎来港第一件事做什么?阿杰没说话,他知道林远不需要答案。
远处传来警笛声,悠长的尾音里,林远的嘴角勾了勾:让他们准备好椅子,这场戏,该开锣了。
窗外的月亮被乌云遮住大半,只余下一线清辉。
长桌上的战略转型大会议程表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底下压着的便签——上面是阿亮刚传来的消息:地下联络站今晚有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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