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东旧仓库，阿勇攥着伸缩警棍的手背上青筋凸起。
他回头看了眼身后五个黑衣兄弟，喉结动了动：记住，先控制摄像头，再封死后门。话音未落，仓库铁皮门被液压钳撕开一道缝隙，里面传来骰子碰撞的脆响和男人粗重的喘息。
警察查房！阿勇踹门的力道震得门框嗡嗡作响，仓库里瞬间炸了锅。
两个正在数钱的马仔被强光手电照得眯起眼，其中一个刚摸向腰间，就被阿勇的警棍砸中手腕，金属制的弹簧刀当啷落地。
另一个想往暗门钻，却被身后兄弟卡住脖子按在赌桌上，红木桌面的玻璃转盘碎成蛛网。
说，阿龙这两天在哪儿？阿勇扯着那马仔的衣领往墙上撞，对方后脑勺磕在砖头上，疼得直抽气：天、天悦会所！
智哥说最近风声紧，龙哥都在那谈事...
林远在办公室揉了揉发涩的眼。
落地窗外的霓虹灯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茶几上的冷咖啡已经续了第三杯。
阿亮刚发来消息：IP定位到码头区，指纹比对是阿龙手下老九——那孙子上个月刚从牢里放出来。他盯着电脑屏幕上小芸被羞辱的视频，指尖无意识敲着桌沿，直到手机震动，阿勇的语音跳出来：头，审出天悦会所了。
把人带回去，别伤着。林远捏了捏眉心，目光扫过墙上的香港地图。
天悦会所在中环，是阿龙半年前盘下的场子，表面是私人会所，实则是地下钱庄和情报中转站。
他抓起车钥匙，经过休息间时顿了顿——小芸蜷在沙发上，额前碎发被空调风吹得乱翘，手机屏还亮着，停在和他的聊天框：哥，我没事，别担心。
阿亮，林远拨通电话，三小时内搞到天悦的会员身份。
阿杰，带突击队伪装成保安，十点前在会所后巷待命。他看了眼腕表，凌晨四点十七分，记住，我们要的不是打草惊蛇，是......他盯着地图上天悦的位置，指节抵着下巴，收网。
次日中午，林远刚咽下一口叉烧饭，手机就震了。
阿亮的声音混着会所的轻音乐：目标在顶楼VIP3，今晚八点密谈。他放下筷子，米粒粘在瓷碗边沿，确认是阿龙和阿智？
阿智的拐杖声我听得真切，阿亮轻笑，他那檀木拐杖头镶着银钉，每走一步都咔嗒响——和三年前在尖沙咀码头谈毒品时一个动静。
林远扯松领带。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割出明暗相间的纹路。
他抓起内线电话：阿武，带精英组今晚七点潜入会所后巷；阿杰，以客户身份进大厅，十点整制造混乱。顿了顿，又补了句：让阿柔准备好，等下给小芸送点安神茶。
夜色像墨汁般漫过中环。
天悦会所的水晶灯把大理石地面照得发亮，阿杰穿着定制西装，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侍者眼前晃了晃：订了顶楼VIP，怎么还没安排？他扯了扯袖扣，声音陡然拔高，你们经理呢？
信不信我现在打电话给陈董？
后巷的阴影里，阿武打了个手势。
六个黑衣人贴着墙根移动，液压剪剪开铁丝网的声音被会所里的音乐盖住。
林远坐在车里，耳机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突然清晰的粤语钻进耳朵：林远那崽子最近查得紧，得给他点颜色看看......是阿智的公鸭嗓。
下礼拜三，他女儿的学校......
林远的手指猛地掐进掌心。
他抓起对讲机：阿强，立刻调两队人去培正小学，从现在开始二十四小时轮班！话音未落，会所里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阿杰掀翻了茶几，红酒泼在地毯上像滩血。
动手！林远按下通话键。
后巷的铁门被撞开时，阿龙正把最后一叠钞票塞进暗格。
他抬头看见荷枪实弹的阿武，喉咙里发出类似呜咽的声音，转身就往露台跑。
阿勇从消防梯翻进来，像头豹子般扑过去，两人在地上滚作一团，阿龙的金链子崩断，在瓷砖上蹦出一串脆响。
阿智的拐杖敲得更快了。
他踉跄着撞开侧门，夜风吹得他额前白发乱飞，直到看见巷口那辆黑色奔驰——车牌被泥糊得严实，正是三天前出现在赌场的那辆。
他喉结动了动，转身往反方向跑，却没注意到转角处的摄像头闪了闪红光。
林远盯着监控屏里阿智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他拿起手机发了条消息：放阿龙被捕的视频到社团群。屏幕蓝光映着他的眼睛，他逃不了。
次日凌晨，码头的潮水漫过水泥台阶。
林远裹着件黑色风衣，脚边的烟头堆成小塔。
阿亮的定位信息跳出来时，他掐灭烟头：走。
集装箱仓库的铁皮门被撞开的瞬间，阿智正对着卫星电话尖叫：钱必须今天转出去！他转头看见林远，手里的电话啪地掉在地上。
你们，林远踩着满地电线走过来，鞋跟碾过阿智的拐杖，根本不配做我的对手。
两个手下上前扣住阿智的胳膊，他还在挣扎：林远你别得意......
带回去。林远转身走向停在外面的车。
晨雾里，他的影子被车灯拉得老长，落在阿智脸上。
后者突然噤声——林远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只被拔了牙的狼。
仓库外，阿亮抱着笔记本电脑靠在车边：审讯室已经准备好了。
林远拉开副驾驶车门，低头时，后颈的碎发被风掀起。
他坐进车里，望着逐渐亮起的天空，轻声道：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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