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带在雨幕中扭曲成诡异的光链，“雾岛”酒吧的金属门被踹开时，林砚正在擦吧台上第17圈水渍。穿香奈儿套装的女人踉跄着撞进他怀里，后背洇开的血迹透过真丝衬衫，在他手腕烫出灼热的印记。
“二楼包厢，穿燕尾服的男人。”女人的呼吸扫过他耳垂，指尖塞进他掌心的不是求救纸条，而是沾着体温的记忆结晶——这是他三天前在巷尾救过的流浪猫才有的触感。林砚瞳孔骤缩，调酒师的白手套下，指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对方的螺旋纹。
警报比枪声晚了两秒。当穿堂风卷着碎玻璃扑进吧台时，林砚已经抱着女人滚进酒柜下方。子弹擦着他发梢钉进橡木酒架，波本威士忌瓶炸裂的声响中，他清晰“看”见了女人的记忆：三小时前，她在顶楼宴会厅用香槟杯割开目标喉管，无名指根的条形码纹身闪过003的数字。
“左后方有消防通道，你的鞋跟卡着我的肋骨了。”林砚将女人推向安全出口，自己抄起吧台上的冰锥转身。撞破VIP室门的瞬间，他精准复制了三天前看过的《kravMaga格斗术》教学视频，冰锥划破第一个杀手手腕的角度，和记忆中退役军人演示的分毫不差。
但这次复制带来了额外馈赠——太阳穴突突跳动间，他“尝”到了铁锈味的恐惧。那是属于杀手的记忆碎片：十二岁的女孩被关在铁笼里，编号003的项圈嵌入脖颈，透过铁栏杆能看见对面笼子里，戴着银色怀表的男孩正在被注射蓝色试剂。
“林砚！”女人的惊叫混着玻璃爆裂声袭来。他猛地回神，发现第三个杀手的匕首已抵住他腰眼，而本该逃走的003正用高跟鞋尖碾碎落地灯玻璃，捡起其中一片反光的碎片。
“低头。”她的声音像淬了冰的手术刀。林砚本能弯腰，玻璃片划破杀手咽喉的血珠溅在他领口，温热的触感让他忽然注意到对方手腕内侧的纹身——和自己昨晚在梦境里抓挠出的血痕，形状一模一样。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003已经消失在后巷。林砚盯着掌心尚未褪去的条形码纹身，突然听见吧台传来礼貌的咳嗽。穿高定西装的男人倚着门框，指尖转动着一枚银色怀表，表盖开合间，他看见内侧刻着“719实验基地纪念”的字样。
“在下裴明修，是这家酒吧的新主人。”男人露出慈善晚宴上标准的微笑，“刚才的事，林先生似乎很擅长处理意外？”
林砚垂眼盯着对方领带夹上的猫头鹰胸针，突然想起半小时前复制杀手记忆时，那个戴同样面具的中年人正拿着注射器靠近铁笼里的男孩。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捡到的东西——是003遗落的口红，拧开后发现里面藏着半张纸条，上面用血迹画着：明天凌晨三点，带怀表去废弃钟表厂。
“只是个普通调酒师而已。”他勾起唇角，把口红塞进围裙口袋时，故意让对方看见自己手腕上若隐若现的条形码。裴明修的瞳孔果然骤缩，怀表盖“咔嗒”一声扣紧，遮挡住内侧的字迹。
暴雨冲刷着酒吧外墙的霓虹，林砚在换衣间镜子前扯掉衬衫。镜中少年背部交错的疤痕，正以诡异的节奏蠕动，逐渐拼出和003记忆里相同的基地平面图。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匿名号码发来一张照片：
穿着病号服的男孩躺在手术台上，手腕缠着和他同款的银色怀表，床头卡姓名栏写着——林砚，实验体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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