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的轰鸣声撕开夜色，林破单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按住耳麦。
火星在风里擦过他的鬓角，远处第二处暴动点的火光已经近在咫尺——可越往前，他鼻腔里的焦糊味越浓，浓得像是有人往空气里撒了把烧化的橡胶。
“到了。”铁血的机械臂重重拍在车座上，摩托碾过一片碎玻璃，刺耳的声响让林破后槽牙发酸。
街道比想象中更安静。
本该被暴动者掀翻的垃圾桶歪在路中央，碎成蛛网的橱窗里，模特身上还挂着没来得及撤下的促销红绸。
三具守卫的尸体横在便利店门口，护甲被利器撕开的伤口翻卷着，血早凝成了黑褐色，连苍蝇都没招来一只。
“扫描完毕。”铁血的机械眼闪过两道光斑，金属手指叩了叩胸前的探测仪，“热感应0，生命体征0，连老鼠都没一只。”他喉结动了动，喉间的机械义体发出轻微的嗡鸣，“林哥，这不对劲。”
林破翻身下车，战术匕首在掌心转了个花。
夜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这安静太假了，假得像是有人把所有活物都按了暂停键。
他想起实验室里那些被药物控制的实验体，想起陆明阳琴音里藏着的刺，突然攥紧了匕首柄。
“系统，启动心灵共鸣。”他闭了闭眼，识海里的系统光团应声炸开，温热的能量顺着脊椎爬进太阳穴。
再睁眼时，空气里浮着淡金色的丝线，像被揉皱的绸缎般扭曲着，最终汇聚向街尾那栋锈迹斑斑的废弃大楼。
“那边。”他抬下巴指向大楼，“精神干扰源。”
影刃不知何时从阴影里现了身，黑色战术服紧贴着精瘦的肌肉，指节捏得咔咔响：“我守外围。”话音未落，人已经窜上了旁边的广告牌，像只缩起利爪的黑豹。
林破和铁血贴着墙根往大楼挪。
刚跨进楼道，林破的耳膜突然“嗡”地一胀，眼前的墙面扭曲成波浪状，连铁血机械臂的冷光都变得虚浮。
他踉跄两步，扶住生锈的消防栓，掌心沾了一手铁锈：“这空间...被精神力扭曲了？”
“不止。”铁血的机械眼切换成红外模式，“干扰源里混着韩坤的信号编码——和实验室爆炸前泄露的一样。”他抬起机械臂，指尖弹出激光笔，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红线，“在三楼，左边第三个房间。”
林破的太阳穴突突跳着，那股压迫感越来越重，像是有人拿无形的手攥着他的脑子。
他咬了咬舌尖，血腥味在嘴里散开，金光从瞳孔里渗出来——这是“异能同步”的前兆。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检测到精神屏障，建议消耗10点异能值突破。”
“换。”他低喝一声，周身的金光骤然暴涨。
精神屏障在接触金光的瞬间发出尖啸，像玻璃擦过黑板的声响。
林破闷哼一声，匕首狠狠扎进墙面，借力撞开了三楼的房门。
房间正中央立着台一人高的金属装置，表面爬满暗紫色的纹路，每道纹路都在渗出细小的闪电。
装置顶端的水晶球里，漂浮着几管韩坤实验室的蓝色药剂——和李建国体内残留的成分一模一样。
“就是它！”铁血的机械臂弹出切割刀，蓝光闪过，金属装置的外壳被划开道口子。
林破趁机扑上去，匕首刺进装置核心，金光顺着刀刃灌进去。“轰”的一声，水晶球炸裂，紫色闪电劈得满墙都是焦痕。
楼下突然传来闷哼。
林破扒着窗户往下看，几个原本该暴动的觉醒者正抱着头跪在地上，他们脖颈的青筋暴起，却不再疯狂攻击，只是颤抖着重复：“疼...救救我...”
“系统，解析残留药剂。”林破跳下楼，蹲在最近的觉醒者面前。
那人的瞳孔逐渐从浑浊变得清明，看见林破的瞬间突然抓住他手腕：“他们...给我们打针...说打完能变厉害...”话音未落就昏了过去。
“可逆性控制药物。”系统的提示让林破眼睛一亮，“通过精神干扰维持药效，装置被毁就能恢复。”他摸出通讯器要联系管理局，后颈却突然泛起凉意——那是被人盯上的直觉。
“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阴恻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林破猛回头，看见个穿黑风衣的男人站在废墟里，嘴角咧到耳根，左眼戴着的机械义眼闪着幽绿的光。
他脚边的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缝隙，头顶的钢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陷阱？”林破拽着最近的觉醒者往旁边扑，“铁血，带他们撤！”
“晚了。”男人按下掌心的遥控器，整栋大楼发出垂死的轰鸣。
天花板的水泥块簌簌往下掉，一根锈迹斑斑的钢筋擦着林破的肩膀砸下来，剧痛瞬间漫过半边身子。
他咬着牙推开怀里的觉醒者，却看见铁血正背着最后一个人往外跑，影刃从广告牌上跃下，拽着平民往安全区冲。
“林哥！”铁血的嘶吼混着钢筋断裂声，“快过来！”
林破扶着墙站起来，左肩的血已经浸透了衣服。
他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能听见系统在喊“检测到失血过多”，可他盯着那个正往暗处退的男人，突然笑了——笑得比伤口还疼：“跑什么？
解药的来源，你还没说呢。“
男人的脚步顿了顿，机械义眼的绿光骤亮。
林破刚要追，眼前突然一黑，被人从背后拽进了安全区。
铁血的机械臂裹着绷带按在他肩上，消毒水的气味刺得他皱眉：“先处理伤口，不然你明天就得躺担架。”
“没时间。”林破推开铁血的手，视线扫过还在呻吟的觉醒者，扫过远处逐渐平息的火光，“陆明阳的慈善晚会还有三天，韩坤的药...必须在那之前找到解药。”
他扯下衣角简单包扎伤口，血立刻渗了出来，在夜色里红得刺眼。
影刃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递来瓶矿泉水：“那男人的机械义眼型号...我见过。”他指节抵着下巴，“韩坤实验室的逃犯名单里，有个擅长精神陷阱的。”
林破拧开瓶盖灌了半口，凉水顺着喉咙烧进胃里。
他望着那栋正在塌陷的大楼，望着黑风衣男人消失的方向，突然攥紧了矿泉水瓶——瓶身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水混着血珠滴在地上，像朵开败的红玫瑰。
“追。”他抹了把脸上的血，“今晚，必须问出解药在哪。”
铁血的机械蜂从远处飞来，停在他肩头。
影刃活动着指节，骨节的脆响在夜色里格外清晰。
林破刚要抬脚，左肩的伤口突然一阵抽痛，疼得他踉跄了半步。
铁血的机械臂及时托住他后腰，语气里难得带了丝焦急：“至少...先让我帮你止血。”
林破低头看着渗血的绷带，又抬头看向黑暗深处。
风卷着传单扑过来，上面陆明阳的笑脸被血染红了半张。
他突然笑了，笑得比刚才更狠：“止血？
等抓住那孙子，我要他亲自给我缝针。“
远处传来警笛声，越来越近。
林破拍了拍铁血的机械臂，又冲影刃点了点头。
三个人的影子被火光拉得老长，朝着黑风衣男人消失的方向，一步一步，踩碎了满地的玻璃渣。
血还在流，疼得他牙根发酸。
可他知道，这疼得值——因为每一滴血，都在往陆明阳的阴谋里，砸出个窟窿。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