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公公!“
张懋看清来人,竟是仁孝皇后生前的掌事太监谢安。
皇后崩逝后,此人便消失在宫廷深处,此刻现身,着实令人意外。
当年徐皇后留下的庞大势力,被三位皇子瓜分,朱高炽所得最多。
可惜他不善经营,如今只剩二百余死士,且早已与他断了联系。
此前朱高炽多次调遣无果,本已不抱希望,却因儿子遇刺,亲笔修书恳求旧部念及皇后恩情。
“殿下,娘娘当年留下六百七十二人,历经变故,折损四百一十,如今连同老奴在内,二百六十三人悉数在此。“
谢安并未行礼,站着回话的姿态,透露出他对朱瞻基的观望态度。
这些人曾蒙皇后救命之恩,若徐皇后在世,他们甘愿赴死;但为朱瞻基拼命,还需看他是否值得托付。
往日里,这些人分散在应天谋生,却始终牢记谢安的召集令。
两年前,因朱高炽昏聩,谢安遵从皇后“若太子不成器,便遣散众人“的遗言,停止召集。
直到朱瞻基在京城掀起风浪,谢安才重新集结旧部——若太子难堪大任,或许这位殿下能让他们重燃效忠之志。
“诸位先在此安顿,家眷尽可迁来。若不幸战死,本王必不负你们!“
朱瞻基言罢,抽出短刃划开手腕,鲜血滴落在地。
这份决绝,瞬间点燃众人心中沉寂已久的忠诚。
谢安眼眶泛红,扑通跪地:“老奴愿率众人,为殿下效死!“
他从未想过,会有皇子如此看重他们这批“过气“的暗卫。
要知道,在朱高炽眼中,他们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奴仆。
张懋等人对视一眼,心中暗自佩服。
寻常皇子哪有这般魄力?
朱瞻基能得朱棣青睐,绝非偶然——单看他在朝堂上的谋略,便知此人不凡。
“表叔、孟大哥,你们率部从后侧突袭;谢公公,带兄弟们从右翼包抄;郑兄随我正面强攻。左侧临河,派弓箭手布防,凡试图跳水逃生者,格杀勿论!“
朱瞻基迅速在地上画出地形图,三言两语便部署完毕。
其杀伐果断的气势,让久经沙场的众人都暗自心惊。
“殿下放心,也先帖木儿的别馆里,汉人都在外院,内宅皆是瓦剌人。“
孟勇看出朱瞻基的顾虑,主动解释。
张懋却面露犹豫:“馆内足有两三百人,其中多为瓦剌商人,若尽数诛杀……“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朱瞻基眼神冰冷,“也先帖木儿敢取我性命,便要付出代价!除也先帖木儿外,凡身高过车轮的瓦剌人,一个不留!“
此言一出,众人热血沸腾。
自朱棣坐上皇位后,朝廷对异族多有怀柔,可这些外族表面臣服,实则暗藏祸心。
众人心中早有怨气,此刻终于得以释放。
“今夜战死之人,抚恤白银二百两!家中父母,我奉养终老;稚子幼女,我抚育成人;女眷愿改嫁,我备嫁妆;守节者,俸禄照发!伤者一律医治,终身残疾者,我养其终生!战后,每人再赏百两!“
朱瞻基的声音响彻营地。
大明军卒战死,朝廷不过赏赐十五两抚恤金。
朱瞻基给出的条件,足足翻了十倍有余,还彻底解决了众人的后顾之忧。
“愿为殿下死战!“
不知谁率先呐喊,众人齐声响应。
这一刻,无论原本属于哪家势力,他们都发自内心地渴望成为朱瞻基的麾下——这样的主公,值得以命相搏!
……
夜色如墨,朱瞻基与郑程远并辔而行。
各路人马已按计划出动,他们作为主攻的先锋,正朝着瓦剌会馆疾驰。
“郑兄,你就不担心?“朱瞻基瞥向身旁的郑程远。
“殿下说笑了!“郑程远咧嘴一笑,眼中闪过狡黠,“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再说……“他压低声音,“您这步棋,怕是早就踩到皇上心坎儿上了。“
朱瞻基挑眉:“此话怎讲?今夜所为,可都是违了大明律例。“
“皇上对瓦剌那帮人早憋着火呢!“郑程远夹了夹马腹,与朱瞻基并肩加速,“陛下虽怀柔四方,但那是因北疆未稳。如今兵强马壮,哪能容他们在应天撒野?您这借口,正巧给皇上递了把刀。“
朱瞻基心中暗赞。
他熟知历史,明白朱棣迟早会对瓦剌用兵;而郑程远仅凭时局便能看透这层,不愧是老臣之后。
“郑兄如今担任何职?“朱瞻基话锋一转。
郑程远神色微黯:“城外巡防营参将,让殿下见笑了。“
但转瞬眼中又燃起希冀。
他虽是武安侯次子,若能搭上朱瞻基这棵大树,前途将大不相同。
“缉察司刚立,缺个护卫统领。不过品阶比参将低些……“朱瞻基故意顿住。
他不过五品官,缉察司护卫统领是正六品,确实算不得升迁。
“谢殿下提携!“郑程远大喜。
这看似平调的任命,实则是进入权力核心的契机。
武安侯府向来多方下注,兄长稳坐爵位,他则需另寻出路。
说话间,二人已至瓦剌会馆。
这座朱棣亲赐的宅邸,经瓦剌商人多年扩建,已成城中“国中之国“。
每到入夜,周边百姓避之不及——瓦剌人酒后滋事,连巡街的锦衣卫都敢动手。
朝廷虽多次惩戒,却因怀柔政策无法重罚,反倒让他们愈发嚣张。
“怪了,连个岗哨都没有?“朱瞻基勒马,望着空荡荡的大门。
“这帮人在应天横了十几年,又仗着皇上宽厚,早松懈了。“郑程远解释道,“平日里只有他们欺负人的份,哪想到会有人敢找上门?“
朱瞻基转头问护卫李三:“各部可都就位?“
李三未派人查探,只是坚定点头。
作为系统兑换的暗卫,他们在五百米内可互通感应。
朱瞻基曾做过测试,距离越近,传讯越精准。
“动手。“
朱瞻基一声令下,众人迅速蒙上面巾。
今夜行动需隐秘,绝不能留下把柄。
事实上,朱棣对瓦剌的狼子野心早有不满。
表面上怀柔四方,实则在等待时机。
朱瞻基此次调动私兵,朱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瓦剌敢借此生事,正好师出有名,一举荡平这个北疆隐患。
大明铁骑已久未征战,正好借这场仗磨砺锋芒,让刀枪见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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