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计”三字如惊雷炸响,王允的官袍下摆猛地一颤。老狐狸强撑笑容,皱纹里却渗出细密汗珠:“将军说笑了,老夫从未知道什么连环计,不知道这是何意?”
“哦?不知何意?那我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还是在找一僻静场所跟您细说?”陈路故意逗着王允。
“将军且慢说,”王允慌忙拽住陈路衣袖,声音压得极低:“我在书房再设一席,预祝将军平步青云,将军快随我来。”
陈路却转向貂蝉,目光灼灼似要望进她心底:“久闻小姐胡旋舞冠绝长安,不知陈某可有眼福?”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王允着急地拉着陈路就要往书房走。
“慢,我想知道貂蝉姑娘的想法。貂蝉姑娘,你愿意为我跳支舞吗?”说话间,陈路的指尖不经意划过貂蝉掌心——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吓着了,那柔荑比昨夜更凉三分,像碰着一块寒玉。
貂蝉耳尖倏地染上霞色。她望着眼前这个为她力战吕布的男子,忽然想起他说“带你去看海”时眼中的星光。罗袖轻掩朱唇,她福身行礼时,发间步摇荡出细碎清响:“蒙将军垂青,是妾身的福分。”
王允急得直跺脚,却见女儿眼波流转间,竟带着这十年来从未有过的鲜活光彩。老司徒突然意识到——这只精心豢养的金丝雀,恐怕要飞走了。
书房内酒菜齐备后不觉已到了晚间。王允刚挥退侍从,貂蝉已轻移莲步来到厅中。随着窗外飘进的夜风,她广袖一展,宛若惊起一滩鸥鹭。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陈路手中的夜光杯蓦然顿住。眼前旋转的绯色身影,竟与记忆中曹子建笔下洛水神女重叠——皓腕上金钏随动作叮咚作响,恰似“戴金翠之首饰”;回眸时眼波潋滟,正应“转眄流精,光润玉颜”。
最是那折腰时的惊鸿一瞥,云鬓散落几缕青丝拂过樱唇,倒比云髻峨峨更添三分生动。陈路忽然理解为何后世总将甄宓与貂蝉并称,这倾世风姿,确非《洛神赋》不能描摹万一。
舞罢时,貂蝉香汗微沁,胸脯起伏间,杏眼却亮得惊人。她望向陈路的神情,已不再仅仅是感激,还带着几分缠绵之意。
陈路看得意犹未尽,王允则急得食不知味。
“陈路将军,您刚才所说的‘连环计’是何意啊?”王允强挤着一丝笑容问道。
“这么急干嘛,貂蝉姑娘,坐过来,我们一起喝一杯,吃点菜!”陈路招呼貂蝉坐下。
琥珀酒液在酒杯中摇晃,映着貂蝉渐染酡红的双颊。她接过陈路递来的金樽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对方掌纹,竟比杯中美酒更令人醺然。
貂蝉饮尽杯中琼浆时,一缕酒痕顺着雪颈滑入衣襟,醉意染得眼尾泛起桃花色。
陈路突然掷杯于案,酒杯在檀木桌上震出沉闷回响,“王司徒,这么美丽的女儿,你为什么舍得送给董太师?送了也就罢了,今天为什么又要让貂蝉给吕布跳舞?你解释解释?”陈路话锋一转,说到了正题。
“这,这,我,我,我一时大意了!没有、没有……”王允的象牙箸啪地折断,半块鲈鱼脍跌落在织金地毯上。
“你大意了,没有闪是吧!你让我说,我就跟你说清楚,先让义女惑董卓,再使美人诱吕布,待父子相残,你自己做太师,把持朝政、坐拥天下,对也不对?”陈路的话咄咄逼人。
咣当!王允瘫坐在地,玉冠歪斜。他惊恐地发现貂蝉那双惯常低垂的美目,此刻正燃烧着令他陌生的火焰。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王允以额触地,官帽滚落一旁,花白的发髻散乱如草。他此刻才惊觉,这个白日里还自称护卫的男子,转眼间竟已扼住了他全族的命脉。
“王司徒,莫怕!”陈路一把将王司徒扶起,“只要王司徒从今往后对我忠心不二,莫说性命”,陈路故意压低的声音里带着蛊惑,“便是三公之位,也未可知。”
王允浑浊的眼珠剧烈颤动,他知道这已经不是怎么选择的事了,而是必须这样选择。老狐狸终于颓然垂首:“老朽...愿效犬马之劳。”
一旁的貂蝉看到刚来司徒府一天的陈路不仅救了自己,还竟然反客为主,收服了自己的义父,觉得太不真实了,她兀自又饮了一大杯酒,想好好思考一下,这到底是真是假,可是酒劲上头,一下子就瘫倒在了陈路怀里。她忽然想起那只飞走的金丝雀,忍不住轻笑出声。这一笑,连带着十年枷锁尽数碎裂,滚烫的泪珠终于跌落在陈路染血的护腕上。
“飞走了...真好...”她呢喃着,终于放任自己醉倒在这温暖的臂弯里。
是夜,陈路将貂蝉轻轻放在流苏垂落的绣榻上,正要起身,忽觉颈间一暖。少女藕臂如玉,带着美酒的芬芳缠绕上来。“将军许我自由...”她呵气如兰,樱唇擦过他耳际,“可知女儿家的幸福在何处?”
未及回应,唇上已贴上两瓣温软。陈路只觉脑海中轰地一声,系统提示音仿佛从极远处传来。
少女青涩的吻里带着决绝的勇气,像是要把十年禁锢都化作这一瞬炽热。
【叮!霸王项羽体验卡副作用消除!】
系统提示音的出现,把陈路拉回了现实。
貂蝉又说道:“妾身今年年方十六,以后的岁月里妾身一定好好照顾将军!”貂蝉纤指勾住衣带,轻纱半褪处露出杏色心衣。陈路却握住那双不安分的手,在掌心印下一吻:“你还太小了,等你慢慢长大!”陈路笑着说。
貂蝉低头看向自己起伏的胸口纳闷地说:“我不小的!”
陈路哑然失笑,“不是这个,是年纪,等再过几年,等我平定了乱世,我明媒正娶你!”
貂蝉的指尖紧紧攥住陈路的衣襟,仿佛抓住命运最后的浮木。醉意染红的眼尾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却在月光下绽开倔强的笑意“纵使乱世难平...”她的声音渐渐低弱,像逐渐熄灭的烛火,“妾身也要...化作将军剑穗...永世相随...”
话音未落,攥着衣襟的柔荑突然松了力道。陈路低头看去,怀中少女已枕着月光沉沉睡去,唇角还噙着满足的弧度。
五更鼓刚过,司徒府的青铜门环就被砸得震天响。西凉铁骑的黑底金边旌旗刺破晨雾,为首的校尉一脚踹开试图阻拦的管家:
“奉太师钧令!”鎏金令牌在曙光中泛着血色,“即刻带潘凤将军入府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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