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石矶便即刻放下手中事务,莲步轻移,神色间带着一丝急切与恭谨,匆匆赶来。
片刻后,石矶已至苏云身前,她轻盈地屈膝,缓缓下拜,动作优雅而虔诚,宛如一朵盛开的青莲。
“师兄,不知唤石矶所为何事?”
她微微仰头,目光中满是对苏云的崇敬,那眼神,仿佛苏云便是她世界里的全部信仰。
苏云神色平和,目光一如既往的淡然深邃。
他静静地看着石矶,开口道:“石矶,我有意让你前往昆仑山,加入截教潜心修炼。”
石矶听闻此言,如遭雷击,娇躯猛地一颤。
原本明亮的美目瞬间涌上一层晶莹的雾气,那雾气中,既有深深的不舍,又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痛苦。
她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小步,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哭腔说道。
“师兄,自石矶化形之日起,便日夜侍奉在大一直都呆在师兄的身边。石矶早已习惯了在师兄身边,若要离去,石矶实在......”
“实在舍不得啊。”
她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微微泛白。
石矶咬了咬下唇,那粉嫩的唇瓣因用力而微微失色。
她鼓起勇气,眼中满是哀求之色,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执拗。
“石矶恳请师兄,让我继续跟在您身边吧。哪怕只是给师兄端茶递水,石矶也情愿。只要能跟在师兄身边,石矶便心满意足了。”
她微微低下头,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除了崇敬,那话语间还隐隐透着一丝少女的羞涩与爱慕。
苏云微微摇头,缓缓说道:“石矶,我此去都的目的地是不周山,寻找可以加入我截教的弟子,前路漫漫,险阻重重,行程漂泊无定。你跟着我,无法专注于修炼。”
他微微停顿,神色舒缓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温和与期许。
“我截教有诸多师兄师姐在,你们也好有个照应。待你修炼有成,于截教而言,也将是一大助力。”
石矶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失望之色如阴霾般在脸上蔓延开来。
她心中好似被重重地捶了一下,痛意阵阵袭来。
沉默良久,石矶缓缓屈膝,深深地再次下拜,这一拜,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又透着决然。
“师兄一番苦心,石矶明白。石矶愿前往昆仑山。”
苏云看着石矶,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轻声说道。
“如此便好。你此去,定要勤奋修炼,莫要辜负了你的天赋。”
石矶缓缓抬起头,泪水已悄然滑落脸颊,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
她目光坚定,声音虽带着哭腔,却又透着无比的决然:“师兄放心,石矶定当铭记师兄教诲,刻苦修炼。他日若师兄有需,石矶必万死不辞!纵是粉身碎骨,也绝无半点犹豫!”
苏云微微点头,不再多言,抬手示意石矶起身。
石矶缓缓起身,一步三回头,每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
她的眼神始终紧紧地盯着苏云,似乎想要将他的模样深深地刻在心底。
最终,她还是转身,朝着昆仑山的方向飞去。
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在茫茫天地之间显得如此单薄,却又带着一种别样的坚毅。
苏云踱步走向部落中央那座石屋,那里住着部落的老首领。
屋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老首领正半躺在榻上,形容枯槁,岁月的刻刀在他脸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沟壑,每一道纹路都诉说着部落曾经的艰难。
察觉到有人进入,老首领缓缓抬起头,浑浊的双眼在看到苏云的那一刻,陡然亮起光芒,仿佛即将熄灭的烛火被重新点燃。
他挣扎着起身,试图行礼,那颤颤巍巍的身躯在床榻边摇晃,枯瘦如柴的手紧紧抓住床沿,才勉强稳住身形。
苏云见状,上前一步轻轻扶住老首领,轻声说道:“老首领,不必多礼。”
老首领满是感激地看着苏云,声音颤抖,像是秋风中飘零的残叶:“圣师大人,您怎么来了......”
苏云神色淡然,目光平静如水,缓缓说道:“老首领,我是来向你辞行的,我要离开了。”
听到这话,老首领如遭雷击,原本就颤抖的身体瞬间僵住。
他瞪大了双眼,眼眶中泪水瞬间涌出,顺着那布满皱纹的脸颊肆意流淌。
他嘴唇哆嗦着,嗫嚅道:“大人......您这是为何......”
老首领用那干枯的手紧紧握住苏云的手臂,仿佛一松开,苏云就会消失不见。
“大人呐,您可知道,若不是您传授我们部落武道,我们这些人在这洪荒之中,怕是早就尸骨无存了啊!”
老首领的声音带着哭腔,情绪激动得难以自已.
“您来了之后,孩子们能吃饱穿暖,能有力量保护自己,这都是您的恩赐啊!”
苏云微微点头,神色依旧平静:“老首领,人族想要在这洪荒立足,就得强大起来。”
老首领连连点头,泪水止不住地流。
“大人的大恩大德,我们整个部落没齿难忘。老身这一辈子,能见到大人,能让部落有如今的改变,已经值了,值了啊......”
说到此处,老首领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与无奈。
“只是......只是老身时日无多,怕是再也没有机会报答大人,也看不到人族以后的昌盛了......这最后一面,见得老身满心都是不舍啊......”
苏云看着老首领,目光中闪过一丝温和与安慰:“老首领,您不必如此。部落如今已经走上正轨,年轻一代也都成长起来了。我相信,即便没有我,他们也能守护好部落,让部落愈发壮大。”
老首领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悲痛,松开了苏云的手臂,挺直了那早已佝偻的身躯,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大人放心,孩子们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苏云微微颔首,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转身,迈出木屋,步伐坚定而沉稳。
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坚毅的轮廓。
而老首领则静静地站在门口,目光追随着苏云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远方,他依旧久久未动,任由泪水在脸上风干。
苏云与老首领告别后,心中虽无太多波澜,但那一份对部落的牵挂却也如丝线般缠绕。
他脚步未停,径直朝着部落的训练场走去。
远远地,便瞧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尘土飞扬中挥舞巨大的石棒,动作虽显稚嫩,却透着一股认真劲儿,正是小不点。
小不点察觉到有人靠近,转头一看,见是苏云,眼睛瞬间亮得如同星辰,手中木剑一扔,便欢快地朝着苏云飞奔而来,嘴里还大声喊着:“大哥哥!”
苏云看着小不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伸手轻轻摸了摸小不点的头。
小不点仰着红扑扑的小脸,满是好奇地问道:“打哥哥,你来找我是不是要我带我去吃烤肉了?”
苏云神色渐渐变得郑重,蹲下身子,平视着小不点的眼睛,缓缓说道:“小不点,我要走了。”
小不点像是没听懂一般,歪着脑袋,大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走?大哥哥要去哪里呀?为什么要走呢?”
说着,小不点的大眼睛里渐渐泛起了一层晶莹的水雾,眼神中满是不舍。
苏云抬手轻轻擦去小不点眼角即将滑落的泪花,温和地说道。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这是关系到很多人的大事。”
小不点鼻子一抽,带着哭腔说道。
“可是我不想苏云哥哥走,哥哥走了就没人陪我练剑,没人给我讲外面的故事了......”
苏云认真地看着小不点,神色淡然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小不点,我希望你能好好修炼,只有变得强大,才能保护自己,保护部落。等你修炼有成,就去昆仑山截教找我。”
小不点咬着嘴唇,眼中泪光闪烁,犹豫了一会儿,小声问道。
“大哥哥,我真的能去昆仑山找你吗?昆仑山在哪里呀......”
苏云轻轻点头,鼓励道。
“当然可以,只要你努力修炼。以后就能知道昆仑山在哪里了。”
小不点眼中的水雾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的光芒。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大声说道:“好,大哥哥,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好好修炼,去昆仑山找你!”
苏云微笑着站起身,再次摸了摸小不点的头,说道:“那就好,我等着你。”
言罢,苏云转身,身影渐渐远去,而小不点则站在原地,望着苏云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挪动脚步,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刻苦修炼,早日与苏云重逢。
苏云将诸事叮嘱完毕,终于踏出了部落。
就在他身影即将消失在部落边缘时,部落里所有的人族,纷纷从各自的居所走了出来。
他们眼神中满是尊敬,整齐划一地大声呼喊。
“恭送圣师!”
那声音汇聚在一起,如滚滚雷鸣,在天地间回荡。
苏云脚步顿住,缓缓转身,对着部落里所有的人族,微微颔首。
随后,他身形一展,真气鼓荡间,整个人如同一道流光,瞬间消失在了部落的上空。
望着苏云离去的方向,部落众人只觉心中空落落的。
苏云在部落的日子里,他们对苏云怀着无比的恭敬,但那绝非出于畏惧,而是源自内心深处对这位圣师的由衷感激与尊崇。
只要苏云在部落,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如今苏云就这般离去,悲伤的情绪如同潮水般,在每个人的心头蔓延开来。
这时,老首领迈着沉稳的步伐站了出来。
他目光扫过众人,高声说道:“既然大家都如此舍不得圣师,那就都给我好好修炼!努力成为能够站在圣师身后的追随者。看看现在的你们,连帮圣师分担一点的能力都没有!”
老首领的话,如同重锤般敲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那些修炼了武道的少年,眼中瞬间燃起炽热的火焰,一个个紧紧地握紧了拳头,在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刻苦修炼武道,追随圣师的步伐,绝不辜负圣师的期望。
而就在众人沉浸在老首领话语中的时候,有人突然发现了异样。
“首领,您这......”
之前的老首领,分明还是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样,连声音都虚弱得仿佛随时会消散在风中。
可此刻,老首领声音中气十足,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哪还有半点老弱的迹象。
不仅如此,众人惊愕地发现,老首领的样貌竟变得年轻了许多,皮肤不再松弛干瘪,皱纹也淡去了不少,整个人看上去竟恢复到了五十岁左右的样子。
“首领,您变年轻了!”
“着的,首领的头发都开始变黑了!”
众人忍不住纷纷发出惊疑之声。
老首领此时也察觉到了众人异样的目光,他疑惑地皱起眉头,询问道:“你们怎么都这般奇怪地看着我?”
一个族人激动地指着老首领,结结巴巴地说道:“首领,您......您变年轻了!”
老首领先是一愣,随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他感受着身体里那久违的充沛力量,感知着每一寸肌肤传来的活力,终于相信自己真的变得年轻了。
刹那间,老首领的身子剧烈颤抖起来,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中奔涌而出。
他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苏云离去的方向,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声音带着哭腔,满是感激地喊道。
“圣师啊!您的大恩大德,小老儿没齿难忘......”
部落众人看着这一幕,心中的悲伤似乎被一种新的力量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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