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查令、等待警察、做行动后的报告、数据分析和犯罪现场调查、飞行计划、携带特殊货物跨越州界、挡住新闻记者、找新房子、交税、买日用品和做家务。”
我耸了耸肩说道：“你知道的，就是漫画里的超级英雄们不会做的那些平常事，可总得有人去做。”
“在我对付巨型怪物或者教训超级反派的时候，这些事对政府来说很容易就可以免除，或者找人去做。”
“我看你是仔细考虑过这些了。”特工点了点头，这是自从这场混乱开始以来，他第一次对我表示出一点尊重。
“考虑得可不少。”我花了六个月的时间来缓解我和朋友们那段噩梦般的起源故事带来的压力，为这个世界即将发生的变化做准备。
“只有我一个人这样想吗？似乎所有人都手忙脚乱的，往好里说是在被动应对，往坏里说就是想到什么做什么。”
“这可是有记录以来最严重的灾难，体谅我们一下吧。”尽管事情很严重，特工还是又摆出了他那友好的态度。
“你觉得大萧条很糟糕？还有那些疫情？和这次相比，它们不过是小打小闹。”
“丹佛有个人能按需制造瘟疫，每天敲诈我们一亿美元。有个隐藏身份的超级黑客冻结了洲际交易，直到我们向奥兰多派遣救援队伍才解冻。”
“结果一半的救援人员在途中被一群四处游荡的怪物吃掉了。还有像你打败的那个家伙，得到了精神控制的超能力就胡作非为。”他颓然坐下，似乎有些挫败。
但他的眼睛在墨镜后面仍然像两块燧石一样锐利，“如果你愿意提供帮助，我们会接受的，只要你的要求不是太过分。”
最初的谈判结束时，毛毛细雨变成了一场真正的雨，冰冷的雨水足以让普通人冻到骨子里。
我们握了握手。
好消息是，我不会被逮捕，而且会去见他所在的那个新成立的负责处理超能力者事务的机构的上级。
坏消息是……我可能把自己的亮相推迟得太久了。
回想起来，早点出现去阻止一些……问题的发生，可能比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尽可能做好准备更有帮助。
只有时间才能证明了。
以后再自责吧，现在是时候当一名超级英雄了。
……
我取回钱包和购物袋回来后，特工告诉我：“我刚刚和我的上级谈过了，他们同意在我们纽约的设施里和你会面。不管怎样，我们都得去那儿处理你打败的那个人。”
“我们怎么去那儿呢？”考虑到购物中心另一边停着的东西，我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得到确认会更好。
“还有你叫什么名字？我不能一直叫你‘特工’吧。”
“我叫斯通，约翰?斯通。”他面无表情地告诉我，一边整理了一下领带，然后伸出手和我握手。
我们很正式地握了握手，接着都笑了笑。
“至于接下来的行程，我们所有的小组都是乘飞机出行。开车太慢了，在人手还这么紧张的情况下，根本来不及处理所有的事件。”
我们一边走一边闲聊了几句，但我的心思并不在此。
我想直接飞过去，或者至少跑过去，因为到目前为止，这一整天的节奏都感觉太慢了。
这是适应像普通人一样做事最困难的部分，尤其是在经过了几个月的超能力训练之后。
想象一下，一个精力充沛但其他方面都正常的人，却不得不以蜗牛般的速度行动。
去趟洗手间要花三个半小时，去买趟日用品要花两周时间，从埃及到黎凡特的旅程要花四十年，堪称传奇。
好在思维速度上的差异在很大程度上，可以通过同时用包里的十几部手机发短信来弥补。
操作这些手机对我想培养的心灵遥感技能来说是很好的训练，可不知为什么，不管我怎么做，这项技能都很糟糕。
哦，它可以用来发短信、玩杂耍，甚至可以隔着一条街扇人一巴掌，但只要试图施加比这更大的力量，它就会失控，产生无法控制的冲击波……而我完全不知道为什么。
我对力量的感知并没有揭示出任何原因，因为它至少和我正常的视力一样好，甚至还能透过物体进行感知，按理说应该能发现问题的。
至少发短信这事儿还不算完全浪费时间。
“约翰?斯通，是吧？”当我们接近目的地那架外形奇特的飞机时，我问我的护送者。
这架飞机有一个宽大扁平的尾翼，两侧各有两个短而粗的垂直尾鳍，还有两片厚实、只是稍微没那么短粗的主翼，在机翼末端有巨大的、类似直升机的旋翼。
从我能看到的机械结构来看，这些旋翼可以向前倾斜，使这架飞机兼具直升机和涡轮螺旋桨飞机的特点。“你和漫画里那个同名角色有什么关系吗？”
“……好吧，被你发现了。”这位红发特工至少比我年长二十岁，他自嘲地笑了笑说，“不过我得解释一下，我的名字真的是约翰。”
“想用个很酷的名字也没什么错。”我对他说，觉得这次手机实验就算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也算是取得了一定的成功。
我们离那架“变形直升机”越近，噪音和风就越大，甚至在警员用粗缆绳把没穿衬衫的家伙绑起来之前，旋翼就已经启动了。
我皱起眉头，又检查了一遍缆绳和那大得滑稽的手铐，在网上查了一些缆绳的规格，然后在飞机引擎的轰鸣声中大声喊道：
“说到这个，你确定那副手铐和束缚装置安全吗？因为要是那家伙在飞行途中醒来然后决定逃跑，却发现束缚装置不安全，那就麻烦了。”
“别担心。”约翰也大声回应我，风把他的短发吹得随着旋翼的节奏呈现出奇怪的图案，“这些手铐是为有超能力的犯人设计的，而且没有着力点的话，他也挣脱不了束缚带。”
“你可不能肯定。”我在登机前停下来，转身面对他说，“事实上，除非你确定你已经考虑到了他全部的超能力，否则你不能肯定。”
因为这是一个新获得超能力的人，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的能力究竟有多强。
“那些束缚装置只有两厘米粗，所以它们能安全承受六十吨的负荷。最多也就能承受一百五十吨，而且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
“而且这还是在他没有腐蚀性的触摸能力或其他能直接破坏束缚装置的超能力的情况下。”
“……‘最多’才一百五十吨？”
“这么说吧，我和比这厉害得多的人交过手。”比这厉害得多得多得多。
“要是你们能找个有擅长制作东西能力的超能力者，给你们做更好的手铐，那就太好了。”
我的这个建议让约翰皱起了眉头，就好像他咬到了什么很苦的东西。
“入侵事件发生后，洛杉矶的小组马上招募了一个这样的人。
结果他只用了一个星期就背叛了他们，我们又派了两个小组才把他们制服，差点又折损了两个小组。”
在他那副从不离身的墨镜后面，他的眼睛瞪着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东西。
“战后调查显示，他的金属强化能力可不只是能加固他制作的东西。”
“他可以把任何符合主题的东西注入金属里。比如钢铁可以变得更坚固。黄金可以变得更漂亮，价值也更高。”
“但重金属呢？结果发现他能让它们变得更有毒，不管是从字面意义上还是比喻意义上来说。他就像某种有超能力的邪教徒一样，用一些有感染力的思想毒害了整个小组。”
“我们不得不对幸存者进行了几个月的自杀监控，直到他的影响消退。”
在讲述这个故事的过程中，他的拳头握得太紧，指关节都吱吱作响，指甲都嵌进了手掌里。“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不用超能力制作的装备。”
我没再提什么建议，就上了那架“变形直升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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