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回:神秘助力朝堂风波
暮春的雨丝裹着血腥气渗进宫墙,柳瑶跪在丹墀下,发间玉簪早已不知去向,浸透血渍的裙摆像团破碎的红云。三日前与幽冥阁杀手缠斗的伤口又开始作痛,她却死死攥着染血的衣角——布料纤维里嵌着的金属残片,在月光下泛着冷芒,那是从对方袖中割裂的暗器,边缘还刻着半朵缠枝莲。这个图案,她曾在楚君炎幼年的启蒙画卷边角见过,当时只道是皇家纹饰,此刻却如芒在背。
嘶——血渍突然如活物般扭动,顺着她手腕蜿蜒成微小六芒星。柳瑶瞳孔骤缩,这图案与三日前慈恩寺刺客玉坠上的印记如出一辙。更令她心惊的是,贴身收藏的玉佩突然发烫,海东青图腾的凸起纹路深深压进掌心。她忽然想起半月前,先帝旧侍在弥留之际,曾拉着她的手念叨:海东青见血...幽冥现...话音未落便咽了气,如今想来,字字皆成谶语。
御书房内,烛火在穿堂风里诡异地明灭。楚君炎盯着密档的目光突然凝滞,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案头朱砂砚。幽冥阁百年前突然消失,传说他们掌握着颠覆江山的力量......他话音未落,成群寒鸦撞在窗棂上,鲜红的喙血顺着雕花纹路蜿蜒,在地面投下扭曲的海东青阴影。
柳瑶瞥见楚君炎下意识按住腰间玉佩,穗子末端的缠枝莲纹与周明远书房密信火漆印如出一辙。当他翻动密档的指尖划过淡青色印记时,烛火噗地转为幽蓝,案头密档边缘渗出的暗红液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勾勒出他的面容轮廓。记忆突然闪回十二岁那年的雪夜,先帝将海东青玉佩系在楚君炎腰间,转头对她说:瑶儿,你要做照亮阿炎的光。那时楚君炎悄悄往她手里塞了颗糖,甜味至今萦绕舌尖。
这不可能......楚君炎踉跄后退撞翻书架,泛黄的古籍如雪花般散落。他弯腰捡拾时,后颈新生的淡青色纹路与陈怀德脖颈的噬魂鞭刺青如出一辙。柳瑶注意到他耳后有块新伤,形状竟与她昨夜在刺客身上留下的剑痕相似,心中警铃大作。
次日朝会,金銮殿的金砖泛着冷硬的光。柳瑶踏上玉阶,靴底碾碎昨夜凝结的血珠,发出细碎声响。她扬手掷出玉佩,清脆撞击声惊得群臣冠冕珠串作响。这枚玉佩,牵扯着动摇国本的阴谋。她的目光扫过右班,礼部侍郎陈怀德正用象牙笏板死死抵住心口,指节泛白如纸。陈怀德的反常早有端倪——半月前她曾撞见他在御花园与神秘黑衣人密会,当时对方袖口露出的六芒星刺绣,此刻正在陈怀德的尸体上重现。
陈怀德踉跄扑出时,玉带钩在玉阶上划出火星。他灰白的头发凌乱地遮住眼睛,脖颈处淡青色纹路随着急促呼吸起伏,与噬魂鞭刺青如出一辙。臣是幽冥阁暗子,但从未损害社稷!他突然剧烈咳嗽,黑血溅在玉锦坊地底的烧焦图纸上,他们寻找的天命神器,是能...
凄厉的惨叫声打断陈怀德的话语。他七窍涌出的黑血在地面汇聚成六芒星,中心浮现的人脸轮廓与楚君炎有七分相似。柳瑶冲过去时,只握住他逐渐冰冷的手,摸到他掌心刻着的半朵缠枝莲——与楚君炎玉佩上的花纹一模一样。陈怀德喉间发出气音:太子印......被掉包了......柳瑶猛然想起,三日前先帝灵前,楚君炎腰间玉佩的光泽似乎比往日黯淡,当时只当是自己多心。
铜哨!林婉儿突然冲破侍卫阻拦,发间银簪不知去向,裙摆上大片暗红像是绽开的曼陀罗。她浑身颤抖着递上密函,火漆封印的残缺海东青羽翼上,凝固的血迹还带着体温。城郊暗桩传信时被灭口,这是他用最后力气......林婉儿声音哽咽,柳瑶这才发现她虎口处有新鲜烫伤——那是前日柳瑶教她用火漆封印信件时留下的,原来暗桩之事,林婉儿早已知情。
密函上的字迹力透纸背:玉佩乃引君入局之饵,追查者死。落款六芒星图腾下,赫然压着半枚带血的皇印。柳瑶用银针试探火漆,针尖瞬间发黑。信纸背面的血字你已踏入棋局中心周围,环绕的海东青图案中,有一只鹰眼正盯着楚君炎的朱批字迹。她忽然想起先帝遗诏上的海东青图腾,本该锐利的鹰眼处,不知何时被人剜去了珠玉。
深夜,柳瑶在书房反复摩挲铜哨。底部的楚字被指腹磨得发亮,孔洞中龙涎香混着蛇毒的气息,竟与楚君炎近日所用熏香如出一辙。她翻开从陈怀德府邸找到的账本,在玉器往来账目里,密密麻麻记着缠枝莲纹玉佩三百枚,每笔记录旁都标注着太子府专用。窗外突然传来瓦片轻响,她挥剑斩落半片衣角,月光下布料暗绣的缠枝莲纹,与周明远书房暗格里那份未署名的密信火漆印严丝合缝。而密信落款处,隐约可见被刻意涂抹的楚字残痕。
更夫惊恐的叫声划破夜空。柳瑶赶到时,见墙面贴满血红告示,柳瑶通敌四字的墨迹未干,旁边还画着正在吞噬太阳的海东青。未燃尽的符纸上,半枚皇印在火焰中忽明忽暗,隐约显现出楚君炎的面容轮廓。她弯腰拾起灰烬里半块玉佩残片,内侧刻着极小的幽冥二字。突然想起幼时楚君炎曾说,幽冥是先帝为他取的小字,寓意幽暗中亦有光明,此刻却成了最讽刺的谶语。
第二日早朝,弹劾奏章如雪花般铺满御案。柳瑶盯着妖女惑主的措辞,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余光瞥见户部侍郎赵承渊将袖摆六芒星刺绣掩得严实,这个平日总挂着笑的胖子,此刻面色惨白如纸,额角不断渗出冷汗。
赵承渊走过柳瑶身边时,突然踉跄了一下。他压低声音,带着哭腔:柳大人,还记得上个月您替我挡下那杯毒酒吗?他们说,若不照做,就把当年您从刺客刀下救太子的事......话未说完,他突然剧烈抽搐,七窍涌出黑血,手中紧攥的字条飘落:玉锦坊地底第七块砖。柳瑶这才想起,半月前赵承渊曾偷偷给她塞过一包金疮药,说是太子殿下吩咐,如今想来,字字诛心。
柳瑶望着高坐龙椅的楚君炎,他正把玩着腰间玉佩,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当两人目光相撞时,他举起玉佩晃了晃,朝阳穿透缠枝莲纹,在柳瑶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玉佩表面的海东青图腾,鹰眼处的血迹比昨日更深了。
记忆突然清晰如昨。那年御花园的梅花开得正好,楚君炎摘下一朵别在她发间,笑着说:等我登上皇位,就封你做最厉害的女将军。先帝站在廊下看着他们,目光里满是欣慰。可如今,那个少年眼中的光早已熄灭,只剩深不见底的阴翳。
退朝后,柳瑶在玉锦坊地底撬开第七块砖,暗格里的青铜匣上,同样刻着栩栩如生的缠枝莲纹——只是莲心处,镶嵌着一颗鲜红如血的宝石。匣内躺着半枚玉玺,缺角处残留的金丝,与她怀中先帝遗诏的断裂处严丝合缝。而在匣底,还压着一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海东青与六芒星交织的图案,旁边写着一行小字:天命轮转,唯血能解。她忽然想起,楚君炎生辰将至,按照惯例,皇室要举行滴血认亲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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