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月准备的衣服——一套灰色劲装，我前往议事厅。那是个圆形的大竹屋，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圆形麻将桌，周围墙上挂满了地图和画像。月正在和几位年长者讨论什么，看到我进来立刻招手。
程立，来认识一下自由雀士团的长老们。
几位长老轮流自我介绍，都是曾经在雀坛赫赫有名的人物，因各种原因被星阁迫害。最年长的那位白发老妪甚至曾经是星阁的高级教员！
程立，月严肃地说，首先告诉你个好消息，苏雨晴的毒已经控制住了，但需要休息两天。至于你...她示意我看中央的麻将桌，我们需要测试你雀神化的程度。
桌上摆着四张普通麻将牌，排成十字形。
用雀魂力同时翻转它们，月指示道，但不要用全力。
我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雀魂力。与以往不同，这次力量流动得更加平稳，没有那种失控的狂暴感。四张牌轻轻浮起，翻转后又落回桌面。
控制得不错，白发老妪点头，看来药浴起作用了。
现在，尝试与这个共鸣。月从怀中取出一块透明水晶——和影之前给我看的那块很像。
当我的手指碰到水晶时，它立刻亮了起来，投射出一段我从未见过的影像：
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高山之巅，四周悬浮着无数麻将牌。突然，所有牌化作金光融入那人身体，紧接着一道通天光柱降下，人影在光芒中逐渐变形...最终变成了一张巨大的金色麻将牌，牌面是个古朴的神字！
这是...？
初代雀神最后的影像，月沉重地说，也是所有通灵雀体最终的命运——彻底雀神化。
我的胃部一阵绞痛。这就是我的未来吗？变成一张没有生命的麻将牌？
但叶凌天找到了规避的方法，月继续道，通过四圣物仪式，将雀神化过程转移到新的容器上。两百年来，他已经牺牲了至少七位通灵雀体。
为什么我能看到这段影像？其他人不行吗？
因为只有通灵雀体才能激活记忆水晶，白发老妪解释道，而且...她犹豫了一下，根据古籍记载，能引发万牌归心异象的，很可能是雀神转世。
雀神转世？这个说法让我头皮发麻。我只是个普通社畜，偶然穿越到这个世界，怎么会是什么转世？
我需要更多证据，我摇摇头，这太荒谬了。
跟我来。月站起身。
她带我到一间隐蔽的地下室，里面堆满了古籍和文物。最显眼的位置放着一本厚重的金属封皮书，封面刻着通灵录三个大字。
这是历代守牌人记录的通灵雀体资料，月小心地翻开书页，最近一位是二十年前的洛天川，洛风云的儿子。
书页上记载着洛天川的生平，最后几页描述了他被叶凌天诱捕的过程。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附页上的一张素描——一个年轻人半身已经晶体化，脸上却带着诡异的平静表情。
洛天川是我父亲的好友，月轻声说，他自愿成为诱饵，帮我们获取了叶凌天永生秘密的关键证据。
她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只有一行字：轮回再启，神临世间。四牌齐聚，天命归位。
这是洛天川留下的预言，月指着那行字，我们相信他预见到了你的到来。
我背脊发凉，突然想起穿越前那个奇怪的梦——无数麻将牌在空中飞舞，最后化作一条龙冲入我的胸口。难道那不只是梦？
还有这个。月从密格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羊皮纸，星阁创始人叶凌天的日记副本。
日记记载了叶凌天如何发现四圣物的秘密，以及第一次仪式的详细过程。最令人震惊的是，他明确提到雀神之力实为诅咒，唯有转世者可真正驾驭。
如果你真是雀神转世，月直视我的眼睛，那么你就是唯一能真正使用雀神之力而不被反噬的人，也是唯一能彻底阻止叶凌天的人。
这个重磅消息让我一时难以消化。我需要时间思考，更需要和苏雨晴商量。
我能去看看苏雨晴吗？
当然，月点点头，但记住，关于雀神转世的猜测暂时不要告诉她。我们需要更多证据。
苏雨晴被安置在一间阳光充足的小屋里，脸色仍然苍白，但比早上好多了。看到我进来，她试图坐起来，却被我轻轻按回床上。
别乱动，我拉过椅子坐在她旁边，梅姨说你需要休息。
你看起来也好不到哪去，她虚弱地笑了笑，指着我的手臂，那些纹路
控制住了。我给她看了药浴后的效果，月说再泡几次就能完全消退。
苏雨晴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程立，这里不对劲。
怎么了？
太顺利了，她压低声音，我们被暗雀组追杀，却恰好遇到月；无雀谷的位置刚好在逃生路线上；还有那些孩子看你的眼神...就像早知道你会来一样。
我心头一紧。确实有些巧合得过分了。但月的记忆水晶和古籍做不了假...
你有什么想法？
我不知道，她咬着嘴唇，但我觉得他们在谋划什么。那个月看你的眼神...不单纯。
我想起月提到雀神转世时的狂热表情，确实有些可疑。但另一方面，自由雀士团确实在与星阁对抗，这点毋庸置疑。
先养好伤，我握住苏雨晴的手，我会小心试探。
接下来的两天，我一边接受治疗，一边了解无雀谷的情况。这里生活着近百人，大多是受迫害的雀士及其家属。他们自给自足，偶尔派侦察兵外出获取情报。
月给我安排了专门的雀魂力训练，重点是控制而非增强。在《控灵诀》和药浴的双重作用下，手臂的晶体化得到了有效控制，只是使用雀神之力时会暂时显现纹路。
苏雨晴的恢复速度惊人，第二天就能下床走动了。她立刻开始调查谷内的古籍，寻找关于四圣物的更多线索。
看这个，第三天早晨，她兴奋地把我拉到古籍室，指着一本破旧的笔记，记载了中牌的特殊能力！
笔记上写着：中者，平衡也。持之可调和诸力，尤适通灵雀体。若以血激活，可暂止雀神化。
以血激活？我皱眉。
就是滴血认主那种，苏雨晴解释道，爷爷说过圣物牌有灵性，会自己选择主人。她犹豫了一下，我想试试...用我的血激活中牌，看能不能帮你控制雀神化。
太危险了！万一...
没有万一，她坚决地说，笔记上说得很清楚，这是双向的。如果我成功激活中牌，不仅能帮你控制雀神化，我自己也能获得部分通灵能力。
看着她倔强的表情，我知道反对无用。我们找了个僻静角落，苏雨晴取出贴身携带的中牌，用银针在指尖扎了一下。
鲜红的血珠滴落在金色牌面上，瞬间被吸收。牌身微微震动，发出柔和的嗡鸣声。苏雨晴闭上眼睛，脸上浮现痛苦的表情，但很快又变成一种奇特的平静。
成功了...她睁开眼，瞳孔中竟然有细小的金色光点流转，我能感觉到...牌中的意识...
她将中牌按在我的胸口。顿时，一股暖流涌入体内，手臂上的纹路迅速变淡消失！更神奇的是，我体内的雀魂力变得前所未有的温顺，如臂使指。
这...太不可思议了！我试着调动雀魂力，几张放在桌上的牌立刻浮空旋转，没有任何不适感。
苏雨晴却突然踉跄了一下，我赶紧扶住她：怎么了？
有点头晕，她勉强笑笑，牌在抽取我的雀魂力...维持与你的联系。
我这才注意到她脸色变得苍白，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立刻将中牌从胸口拿开，联系中断，苏雨晴的状况才好转些。
不能再这样了，我心疼地擦去她额头的汗水，这对你消耗太大。
值得，她固执地说，至少现在我们知道了控制雀神化的方法。
正当我们争论时，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彻山谷！
敌袭！所有人戒备！月的喊声从远处传来。
我们冲出屋子，看到谷口方向升起一股黑烟。自由雀士团的战士们全副武装奔向防御工事，妇女儿童则被迅速疏散到地下掩体。
暗雀组攻来了！一个满身是血的侦察兵跌跌撞撞地跑来，铁山带队，至少有五十人！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月厉声问。
叶凌天亲自来了！
这个消息如同一盆冰水浇下。叶凌天，雀圣级别的存在，竟然亲自出马来抓我们？
不可能，月摇头，叶凌天从不出星阁，除非...
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恍然大悟：除非他确定你就是传说中的雀神转世！
苏雨晴紧紧抓住我的手：我们得离开！不能连累无辜的人！
已经来不及了，月指向谷口，那里已经能看到黑压压的人影，结界被破了，他们十分钟内就会攻进来。
自由雀士团的长老们迅速聚拢过来，紧急商讨对策。最终决定由主力部队正面牵制，月带一支精锐小队护送我们从后山密道撤离。
密道通向北方山脉，白发老妪匆匆解释，那里有座古老的神庙，传说与初代雀神有关。叶凌天不敢靠近那里。
我们刚准备出发，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远处的山崖上，一个身影凌空而立，银发在风中飞舞，正是叶凌天本人！
程立！他的声音如同雷鸣，在山谷中回荡，把中牌交出来，我可以饶恕这些无知的人！
自由雀士团的战士们纷纷捂住耳朵，痛苦地跪倒在地。仅仅声波中就蕴含着恐怖的雀魂力压迫！
不要听他的，月咬牙道，他想要的是你的力量！
叶凌天似乎听到了她的话，冷笑一声：愚蠢。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保护什么。他缓缓抬起手，那个男孩体内沉睡着毁灭世界的力量！
一道刺目的白光从他掌心射出，直奔我们而来！千钧一发之际，苏雨晴举起中牌，一道金色屏障瞬间形成，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但冲击力仍将我们掀翻在地。苏雨晴嘴角渗出血丝，显然受了内伤。
走！月拉起我们，趁他准备第二击前离开！
在几名精锐战士的掩护下，我们跌跌撞撞地向后山跑去。身后传来叶凌天愤怒的咆哮和更剧烈的爆炸声。
密道入口被巧妙地伪装成一个兔子洞，需要缩骨才能进入。我们刚钻进去，就听到追兵已经突破最后防线，喊杀声近在咫尺！
快！月在前面引路，这条隧道通往山另一侧，那里有马匹等着。
黑暗的隧道中，我们手脚并用艰难前行。苏雨晴因为伤势走得有些吃力，我半扶半抱着她。身后隐约传来追兵的声音——他们发现密道了！
还有多远？我气喘吁吁地问。
快了，月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再坚持...
她的话戛然而止。一道刺目的白光从隧道尽头射来，精准地击中月的胸口！她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月！我们惊呼着上前查看，却发现她胸口有个可怕的灼伤，已经停止了呼吸。
隧道尽头，一个熟悉的身影缓步走来——铁山！他手中拿着一个奇怪的装置，正是刚才发射白光的东西。
跑不掉的，小子，他狞笑道，阁主已经封锁了整个山区。
前有铁山，后有追兵，我们陷入绝境！苏雨晴虚弱地靠在我身上，手中的中牌光芒暗淡。我的雀魂力因为药浴效果也无法全力施展。
系统，有什么建议？
极端情况协议启动：可临时解除药浴限制，释放全部雀神之力。警告：将加速雀神化进程。
别无选择了。我深吸一口气，在心中下令：解除限制！
刹那间，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体内爆发！手臂上的纹路瞬间扩展到全身，皮肤下金光流转。隧道墙壁上的碎石浮到空中，如同被无形的手托起。
铁山脸色大变，急忙举起那个装置。但为时已晚——我手一挥，所有浮空的碎石如子弹般射向他！铁山勉强护住要害，但仍被击飞数米，装置也摔得粉碎。
走！我抱起苏雨晴，冲向隧道出口。身后传来铁山的怒吼和更多追兵的脚步声。
出口处果然如月所说备有三匹马。我们骑上其中两匹，最后一匹我狠狠拍了一掌，让它向着相反方向跑去，希望能迷惑追兵。
去哪里？苏雨晴虚弱地问。
北方山脉，我挥鞭催马，去找那座神庙。
马儿在崎岖的山路上狂奔，身后的追兵暂时被甩开。但我能感觉到，叶凌天那恐怖的气息仍在远处锁定着我们。更糟的是，随着雀神之力的持续释放，我的身体正在发生可怕的变化——晶体化已经从手臂蔓延到胸口！
程立...苏雨晴惊恐地看着我，你的脸...
我知道现在的自己一定很吓人——半人半牌的模样。但只要能保护她，保护这个世界不被叶凌天荼毒，这点代价又算什么呢？
抱紧我，我迎着凛冽的山风喊道，无论前面有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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