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詹的喉骨在葬红衣掌心发出细碎的悲鸣,她指尖缠绕的银丝糖线已勒入他脖颈血肉,甜腻的糖浆混着血水,在青石板上凝成蜿蜒的彼岸花纹。他引以为傲的七星箭散落一地,箭簇上跳动的星辰光晕正被她绣鞋碾成齑粉。
公子方才射箭的英姿...葬红衣俯身拾起断成两截的龙骨弓,弓弦忽地缠住肖詹脚踝倒吊半空,可比现在这副模样俊俏多了。
他晃动的视野里,整条朱雀长街正在异化——糖画摊的老翁化作白骨,胭脂铺的铜镜映出他七窍流血的惨相,连槐树飘落的叶子都变成宁伏天执棋时丢弃的残谱。
**第一折·削骨**:
葬红衣用簪尾挑开他腰间锦囊,倒出的不是暗器,而是三百枚刻着气运之子名讳的玉牌。她捻起唐雨桐的玉牌轻吹,牌面顿时浮现肖詹暗算龙女的记忆画面。
原来唐姑娘渡劫失败的雷符...她将玉牌塞入他口中,是公子的手笔?
**第二折·画皮**:
胭脂铺的朱砂突然活过来,顺着肖詹撕裂的伤口钻入经脉。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皮肤浮现出曾被猎杀者的面容——剑痴的怒目、白莲花的泪痕、嬴稷的帝王纹...每张脸都在嘶吼着索命。
**第三折·诛心**:
葬红衣引着他的手抚向心口,那里跳动的竟不是心脏,而是颗布满裂痕的黑色棋子。你以为宁伏天赠的护心棋...她指尖叩击棋子,裂纹中传出宁伏天的轻笑,真能护住猎物的魂?
肖詹残破的元神被困在菱花镜中,镜外葬红衣正对镜梳妆。她每描一笔眉黛,镜中世界便塌缩一寸:
-他珍藏的北海蛟龙筋被炼成眉笔;
-天机阁秘传的《猎神策》残页折成纸鸢,在业火中翻飞;
-十七道追踪咒反噬成锁链,将他钉在镜中宁伏天的虚影前跪拜
猎天者终为天噬。葬红衣口脂点染他眉心,朱砂痣炸开血雾,这份胭脂礼,可衬公子风姿?
镜面轰然炸裂时,肖詹最后看见的,是葬红衣将他的本命星炼成耳坠,与苏萱薇的混沌核心串作一对。朱雀长街的暮色突然褪成惨白,所有血迹凝成请柬金字:
**「葬天婚宴,缺一猎魂妆奁。」**
槐树根下,肖詹的断指微微抽搐。指缝间漏出的半枚黑子,正将他的怨气传向九幽——那里沉睡的初代猎神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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