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谷外，夕阳将岩壁染成血色。
顾长歌站在谷口，灰白长发被热浪吹得微微扬起。距离圣女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刻钟，但他已提前到来——既是探查地形，也是为可能的陷阱做准备。
系统，扫描谷内能量分布。
【扫描中...】
【谷底火焰：含有女帝本源】
【岩壁符文：上古炼器残留】
【生命信号：7个（隐藏状态）】
顾长歌眯起眼睛。七个埋伏者，看来圣女确实没打算诚心合作。不过更令他在意的是那些岩壁符文——与天罪剑上的纹路有八分相似！
天罪剑...莫非产自此处？
他轻抚腰间古剑，剑身微微发热，似乎在回应这个猜测。正当他想进一步探查时，谷内温度骤然升高，一道窈窕身影踏火而来。
血色长裙，黑莲印记，正是玄冥教圣女苏沐雨。
你来了。她声音依旧空灵，却少了上次的敌意，比约定的早。
顾长歌不动声色：我一向守时。人呢？
苏沐雨侧身让开：随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步入谷中。越往里走，温度越高，寻常修士怕是早已化为灰烬。顾长歌有混沌体护身，仍感到皮肤灼痛。苏沐雨却如鱼得水，长裙在烈焰中丝毫无损。
焚天谷是上古女帝炼器之地。她突然开口，这些火焰中含有她的一丝本源，所以
所以对混沌体有特殊影响。顾长歌打断她，体内混沌气已开始躁动，你到底想展示什么？
苏沐雨在一处岩壁前停下，玉手轻抚石面。诡异的是，她触碰的地方火焰自动分开，露出一个隐蔽的洞口。
真正的女帝残魂。
洞内空间不大，中央悬浮着一个水晶牢笼。笼中囚禁着一名与苏清歌容貌完全相同的女子，只是眉心是黑色莲花，眼神阴冷如毒蛇。
顾长歌瞳孔骤缩。两个苏清歌？不，确切地说，是女帝残魂的两个部分！
阴魂。苏沐雨轻声道，女帝被教主分裂成阴阳双魂，阳魂在你那位苏师妹体内，这是阴魂。
笼中女子突然抬头，黑瞳中射出怨毒光芒：叛徒！你竟敢带外人来此！
声音刺耳如金属摩擦，与苏清歌截然不同。顾长歌体内混沌气瞬间暴走，灰白发丝转为深灰，脸上皱纹舒展——混沌体再次被激活！
安静。苏沐雨弹指打出一道黑光，牢笼顿时收缩，阴魂发出凄厉惨叫。
顾长歌强压吞噬冲动：为何给我看这个？
合作。苏沐雨转身直视他，我知道教主在你体内种下了监控印记，而我...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一个狰狞的黑色咒印，也被控制着。
顾长歌目光一凝。那咒印与《混沌经》下卷记载的玄冥奴印一模一样，是教主控制高阶教徒的手段。
条件？
帮我夺取教主之位。苏沐雨眼中闪过一丝狂热，我可以教你分离混沌体与玄冥印记的方法，让你真正自由。
顾长歌没有立即回答。破妄之瞳下，苏沐雨头顶的气运之线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与玄冥教主同源，却又带着一丝反抗的波动。
七个埋伏，也是合作诚意？他突然冷笑。
苏沐雨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平静：保险而已。毕竟...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顾长歌灰白的头发，你看起来命不久矣。
话音刚落，七道黑影从岩壁缝隙中窜出！清一色银纹黑袍，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根漆黑锁链——专门克制混沌体的噬魂链！
果然。顾长歌叹息，天罪剑瞬间出鞘，这就是你的诚意？
苏沐雨飞退至牢笼旁：别怪我，这是教主的命令。拿下你，我才能获得自由。
七根锁链如毒蛇般缠绕而来，顾长歌剑势如虹，却斩不断这些专门克制的法器。更糟的是，焚天谷的环境让混沌体愈发躁动，已开始影响理智。
【警告！混沌体暴走度：72%】
【建议：立即吞噬特殊体质者】
顾长歌眼中血光一闪，不再压制本能。天罪剑突然变招，不再是任何剑法，而是最原始的吞噬欲望具现化！
噗！
剑锋刺入最近一名银纹执事胸口，灰蒙蒙的混沌气如潮水般涌入。那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瞬间化作干尸。其余六人见状大骇，却为时已晚。
顾长歌身形如鬼魅，第二剑、第三剑接连刺出，又有两人被吸干精气。吞噬三名执事后，混沌体暂时满足，暴走状态稍有缓解。
怪物！剩余四人肝胆俱裂，转身就逃。
顾长歌没有追击，而是剑指苏沐雨：轮到你了。
苏沐雨不慌不忙，突然一掌拍在水晶牢笼上：去！
阴魂厉啸着冲出牢笼，直扑顾长歌面门！这变故来得突然，顾长歌只来得及横剑格挡，却被阴魂透体而过。
刹那间，无数负面情绪涌入脑海——仇恨、愤怒、绝望...阴魂竟想直接污染他的神识！
滚出去！顾长歌怒吼，混沌气在体内疯狂运转，将入侵的阴魂之力一点点逼退。
苏沐雨趁机捏碎一枚玉符，身形逐渐虚化：下次见面，希望你能冷静谈谈合作...
想走？
顾长歌强忍神识剧痛，天罪剑脱手飞出，在苏沐雨完全消失前刺中她右肩！一声闷哼传来，几滴黑血洒落地面，但人已不见踪影。
阴魂也被迫退回牢笼，虚弱了许多，却仍恶毒地盯着顾长歌：你逃不掉的...教主已经...
顾长歌一剑劈碎牢笼，在阴魂惊愕的目光中掐住她脖子：聒噪。
吞噬本能再次发作，阴魂的力量如涓涓细流涌入体内。与活人不同，这种纯粹的灵魂能量让混沌体异常满足，甚至修复了部分损伤。
【混沌体污染度下降：17%→14%】
【警告！寿元损耗加剧】
【剩余寿元：9年7个月】
顾长歌擦去嘴角血迹，看向被吸干的阴魂。此刻她已缩小成巴掌大的黑色光团，奄奄一息。
告诉我女帝九魂的下落，给你痛快。
阴魂虚弱地笑了：你以为...这就赢了？阳魂才是关键...找到她...
声音渐弱，最终消散于无形。顾长歌皱眉，阴魂最后的话与苏沐雨的表现对不上——如果阳魂在苏清歌体内，为何苏沐雨要带他来看阴魂？
除非...苏沐雨也在找阳魂！
正思索间，天罪剑突然剧烈震颤，指向岩壁某处。顾长歌走近发现，那里刻着一行几乎被火焰烧蚀殆尽的小字：
天罪铸成日，混沌归一时。
落款是一个莲花印记，与苏清歌曾经眉心的血莲一模一样。
天罪剑...混沌体...顾长歌若有所思，女帝到底在谋划什么？
离开焚天谷时，夕阳已完全沉入地平线。顾长歌回头看了眼重归寂静的山谷，突然感到一阵虚弱——混沌体暴走的代价开始显现，寿元又损耗了不少。
镜中那张本应年轻的脸，如今已布满风霜痕迹。九年寿命，说长不长，说短...也足够做很多事了。
......
百里外，一座无名山洞中。
叶凡面前悬浮着一面铜镜，镜中清晰显示着焚天谷内的景象。当看到顾长歌吞噬阴魂时，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与...贪婪。
系统，分析完毕了吗？
【混沌剑诀复制进度：87%】
【消耗气运值：3000点】
【可使用次数：1/1】
叶凡满意地收起铜镜。这件得自秘境的法宝玄光镜果然好用，不仅能远程监视，还能辅助系统复制对手招式。
顾长歌，下次见面，你会尝尝自己的剑法。
他起身走出山洞，朝太虚圣地相反方向飞去——那里有玄冥教的一个秘密据点，圣女苏沐雨正在等他。
镜中的画面显示，这位圣女似乎对顾长歌有所隐瞒。而这，正是他叶凡的机会！
......
听雨轩内，苏清歌突然从梦中惊醒。
她做了一个可怕的梦：自己被关在笼子里，另一个自己站在笼外冷笑。更可怕的是，那个自己眉心是黑色莲花，眼中满是仇恨。
只是梦...她轻声安慰自己，却感到眉心一阵刺痛。
抬手抚摸，那里本该有的血莲印记早已消失，却在此刻隐隐发热。窗外，一轮血月悄然升起，与梦中景象重叠。
苏清歌不知道的是，在她床底阴影处，一滴从焚天谷带回来的黑血，正诡异地蠕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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