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小白的情报价格不菲，但质量确实上乘。在夔牛事件后，我们回到堡垒休整了几天，期间通过他的渠道获得了一份标注详细的地图和守卫轮换时间表。这份情报指向了黑灵教团在堡垒外围十公里处的一个中转站，据说那里负责调度和管理附近区域的裂隙兽资源。
这情报值这个价吗？红璇审视着地图，眉头紧锁。
我点点头：夔牛的控制装置上有这个中转站的标记，而且从医院地下发现的实验记录也提到过类似的地点。我们必须搞清楚他们的运作模式。
苏青黎的月印自从那次在医院地下实验室的共鸣后，变得更加敏锐。她指着地图上的某个区域：这里能感受到很强的能量波动，应该是主控室的位置。
计划很简单，潜入、收集信息、尽可能破坏，然后撤离。三天的侦查让我们熟悉了中转站的外部结构和巡逻规律。这座建筑外表平淡无奇，伪装成废弃工厂，但内部肯定藏着黑灵教团的核心技术。
今晚行动的只有我、苏青黎和红璇。刑无相留在堡垒，他的火焰头颅太过显眼，不适合隐蔽行动。而且自从实验室的火灾后，他对自己的控制能力产生了怀疑，主动请缨担任后备和接应人员。
进去后保持无线电静默，红璇检查着装备，只有紧急情况才通讯。
夜色为我们提供了最好的掩护。潜入比想象中顺利，警卫明显心不在焉，有些甚至偷偷查看个人终端，似乎在赶某种任务指标。
这些人跟打工人似的，我小声吐槽，看来黑灵教团内部也搞绩效考核啊。
沿着通风管道前进，我们顺利抵达了建筑深处。根据苏青黎的感应，主控室就在下方。一个通风口正对着我们的目标区域，透过格栅，我看到了令人震惊的景象。
那不是普通的控制室，而是一个巨大的数据中心。墙壁上全是屏幕，显示着各种实时数据和图表。几名操作员戴着黑色头盔，手指在半空中高速移动，操控着全息界面。
等他们休息，红璇低声道。
不出所料，半小时后，操作员们按照时间表轮换。我们抓住机会，悄然潜入。主控室比想象中更加先进，每个角落都充满了高科技设备。墙壁上的屏幕不断滚动着各种数据：
齿刃疫犬配送组本月准点率95%，扣发营养液5%酸液犬小队拆迁效率未达标，全体加班一周期螳螂卫兵击杀KPI完成度120%，奖励优质金属饲料飞行单位第三季度绩效考核将于下周进行，不合格单位将进行资源回收
这...这简直就是个公司管理系统，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屏幕，他们把裂隙兽当成打工仔在管理。
红璇检查着其他显示屏，咬牙切齿：每个裂隙兽都植入了控制芯片，全天候监控，甚至连休息时间都精确到分钟。这帮混蛋！
苏青黎则盯着一块特殊的屏幕，上面显示着各种裂隙兽的改造数据和报废率。她的月印闪烁不定，显示出强烈的情绪波动：他们不仅奴役它们，还把它们当做消耗品。
我快速浏览着数据，越看越心惊。黑灵教团已经建立了一套完整的裂隙兽管理体系，包括捕获、改造、训练、派遣和淘汰等全流程。更可怕的是，他们正在尝试通过神经芯片和基因编辑，让裂隙兽产生对业绩的自我追求，使控制更加高效。
我们得摧毁这个系统，红璇坚定地说。
苏青黎点点头：但要小心，别伤害那些被控制的裂隙兽。它们已经受苦够多了。
我搓了搓手，感受着体内跃跃欲试的癌细胞：是时候让程序员来教他们做人了...哦不，做AI了。
走向主控终端，我的骨刃自然弹出，但这次不是为了战斗。在癌细胞精确控制下，骨刃变形成无数细小的探针，精准接入终端的各个接口。这是我在消化了夔牛的雷电能量后获得的新能力，更精确地操控生物电流，实现与电子系统的直接交互。
防火墙不错，加密也挺复杂...我闭上眼，感受数据流在指尖流淌，可惜，遇到了我！
这一刻，我仿佛回到了从前，回到那个通宵编码的程序员时代。只不过现在我不是用键盘，而是用自己的身体直接与系统对话。癌细胞疯狂解析着系统架构，寻找突破点。
小心，有人来了！红璇警觉地看向门口。
再给我五分钟，我咬紧牙关，加快操作速度。
苏青黎和红璇负责警戒，而我则沉浸在代码的海洋中。黑灵教团的系统出人意料地复杂，但也依然存在漏洞。他们在效率和安全之间选择了前者，这给了我可乘之机。
十分钟后，我感觉到一股电流从指尖涌入系统深处。就是这里！我找到了核心控制模块，植入了一段精心编写的优化代码。
这段代码会彻底改变系统的优先级算法，将裂隙兽福利和自由活动设为最高优先级，同时锁定管理员权限，阻止他们远程修复。
完成了！拔出接口！
下一秒，控制室内所有屏幕开始疯狂闪烁，数据全部错乱。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建筑，但很快被覆盖了另一种提示音，所有终端同时播放着同一条消息：
【系统更新完成！全体放假！福报取消！即刻起自由活动！重复，全体放假！】
通过监控屏幕，我们看到整个基地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那些被控制的裂隙兽，从最小的酸液犬到最大的机械螳螂，全都收到了解放信号。它们的控制芯片同时失效，长期被压抑的本能瞬间爆发！
巨大的咆哮声和嘶吼声从基地各处传来，夹杂着爆炸声和警卫的尖叫。几只体型巨大的飞行类裂隙兽冲破了屋顶，直奔天空。地下牢笼的大门全部打开，囚禁的裂隙兽涌出，有些攻击守卫，有些则只是疯狂逃窜。
搞定！收工！我满意地打了个响指，拔出骨刃。这种系统级入侵消耗了大量癌细胞能量，我感到一阵虚弱，但看着眼前的混乱场面，这代价值得。
我们该走了，红璇催促道，趁现在没人注意我们。
撤退路线已经被混乱的裂隙兽和慌张的守卫堵塞，但这反而给了我们更好的掩护。在一片混乱中，我们悄然离开控制室，向撤离点移动。
途中，苏青黎突然停下，月印闪烁。她指向一个锁着的储物柜：那里有东西。
红璇迅速撬开柜门，里面是一叠文件和一个小型存储器。我们来不及细看，全部塞进背包。
快走！
我们穿过一片狼藉的走廊，四处都是被破坏的设备和逃窜的人员。某些裂隙兽甚至对我们点头示意，仿佛明白谁是它们的解放者。
就在即将到达出口时，一只体型庞大的机械螳螂拦住了去路。它的复眼闪烁着红光，机械臂闪着寒光。我们立刻进入战斗姿态，但出乎意料的是，它只是盯着我们看了几秒，然后让开了道路。
它...认出了我们？苏青黎惊讶地问。
不，我明白过来，它认出了我的代码特征。我在系统中留下了标记，让裂隙兽能识别友方。
顺利离开基地后，我们在预定地点与刑无相会合。他看着不远处基地上空盘旋的各种飞行裂隙兽，火焰头颅闪烁着惊讶的光芒：看来你们把蜂巢捅了个底朝天。
回到堡垒的安全屋，我终于能松口气，但体内的能量消耗让我疲惫不堪。那种直接接入系统的方式极其耗费精力，我需要休息和补充能量。
红璇开始检查我们带回的资料，眼睛越瞪越大：这些是改造方案和实验记录...天啊，黑灵教团比我们想象的更疯狂。他们不只是在控制裂隙兽，还在尝试融合人类与裂隙兽的基因！
苏青黎翻看着另一份文件，脸色凝重：这里提到了西王母计划和月印技术，但都是片段，不完整。
我躺在简陋的床铺上，想着今晚的收获。虽然摧毁了一个中转站，但这只是黑灵教团庞大网络的一小部分。更重要的是，我们获得了新的线索，特别是关于西王母和月印的信息，这可能与苏青黎的身世之谜有关。
下一步怎么办？刑无相问道。
先休息，恢复体力，我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癌细胞逐渐平静下来，然后彻底分析这些资料，找出黑灵教团的下一个目标。
实际上，我知道黑灵教团很快会发现我植入的程序并尝试修复。但这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我们向他们证明了他们并非不可战胜。而那些逃脱的裂隙兽，无论去向何方，至少它们现在获得了自由选择的权利。
人生不就该有自由选择吗？就像当年我选择成为程序员，尽管那最终让我秃顶又扑街。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苏青黎疑惑地看着我，我只是摇摇头：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无论人类还是裂隙兽，可能都需要学会在自由和责任之间找到平衡点。
那晚，我梦见了无数数据流在虚空中舞动，它们组成了一张巨大的网，而网的中心，隐约浮现着一个符号，那与苏青黎脖颈上的月印惊人地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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