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岛边缘裂痕如疯狂毒蛇般迅猛蜿蜒生长，紫色光尘裹挟着尖锐刺耳的电子杂音疯狂灌进来。
落在白霜发间，那点蓝光瞬间几近被彻底吞噬。
陆修猛地半蹲，如猛虎护犊般用身体护住两人，朝着终焉之门疯了似的挪动。
老谭的呼吸声粗重得好似炸响的雷，白霜的指尖搭在他手腕上，冷得像刚从极寒深渊抽出的冰刃。
“还有十米！”陆修咬牙切齿地嘶吼，机械键盘的腕托狠狠硌着小臂，疼得他差点叫出声。
终焉之门蓦地剧烈震颤，金属表面幽蓝的数据流如汹涌潮水般翻腾，一行冷白字体如锋利长剑劈开空气：“仅开发者权限可进入，代价为剩余灵魂数据。”
陆修眉头瞬间拧成麻花，脑海如闪电般回忆过往困境与破局之法。
他猛然想起之前小副本中，那冒险打破规则的胜利。
“这是最后一次！”陆修咬牙怒吼，伸手抚过她发间蓝光，触感虚得像要瞬间消散。
他转向老谭，老牌黑客的二进制义眼正如决堤的洪水般渗出淡绿色冷却液，那是过载到极致的征兆：“谭叔，上次你说开发者后台有个隐藏的批处理接口，还记得吗？”
老谭浑浊的眼珠刹那间凝起锐利焦距，他猛地抬起缠着胶布的右手，机械义肢在虚空中划出一道银色闪电。
“你是说......数据绑定？把我们的数据流临时挂靠到你的权限链上？”
话音刚落，白霜突然剧烈咳嗽，身体如破碎的屏幕般泛起雪花点。
陆修眼睁睁看着她后颈的AI核心接口冒出刺鼻的焦糊青烟，那是系统在疯狂强行剥离她的自主意识。
陆修喉结狠狠一动，他清楚数据流紊乱后果不堪设想，但此刻已别无他法。
他打开开发者后台的动作快得好似闪电连击：“这样我的灵魂数据会被稀释，但能分摊代价。系统警告说数据流紊乱，可我们有过冒险成功的先例，乱就乱吧，不破不立！”
确认键按下瞬间，三人如炮弹般被抛进旋转的蓝光里。
陆修只觉自己的骨骼像要被碾碎般发出爆响，白霜的蓝光却如爆炸的太阳般突然暴涨；老谭的义眼冷却液瞬间止住，反而投射出复杂到极致的代码矩阵。
“成功了！”老谭声音颤抖得好似狂风中的树叶，“我们的数据流缠成了麻花，系统认不出谁是谁了！”
终焉之门发出如闷雷般的轰鸣，缓缓裂开一道缝隙。
黑暗如汹涌的潮水般从门内涌出，那股熟悉的铁锈和烧焦电路味让陆修后颈寒毛直立——那是他第一次觉醒开发者权限时，系统错误提示的味道。
这时，终焉之门内的黑暗开始如疯狂的漩涡般闪烁奇异光影，仿佛预示着一场末日般的变化。
“开发者，你以为用这种手段就能欺骗系统吗？”声音如千万只恶鬼同时嚎叫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陆修的右手小指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那是他连接系统的USB接口，此刻正闪烁着刺目的红光。
紧接着，眼前黑暗如被撕裂的幕布般突然翻转，他们站在了中关村硬件黑市的街道上。
霓虹灯牌如鬼火般明灭，卖二手显卡的老张正举着GTX1080嘶喊“九成新”，但他的脸扭曲得好似地狱恶鬼，左眼是旋转的齿轮，右眼是不断刷新的0和1。
“记忆镜像。”白霜声音冰冷得好似千年寒冰，她的手指狠狠按在太阳穴上，“虚空编织者在读取我们的潜意识，想瓦解我们的意志。”
话未说完，老谭的义眼突然如激光炮般射出两道蓝光。
陆修见过这招——上次在“数据坟场”副本，老谭用这招破解过资本集团的监控矩阵。
可这次蓝光触碰到老张瞬间，那扭曲的脸如裂开的腐肉般突然裂开，露出无数张他们队友的脸：有在新手村为救白霜被马赛克的小胖，有在“陆家嘴财富榜”被资本团格式化的程序员阿琳，他们的嘴一张一合，都在疯狂喊着：“陆修，你根本保护不了我们。”
陆修呼吸瞬间一滞，他想起小胖最后攥着他衣角喊“哥，我疼”，想起阿琳在被格式化前塞给他的U盘，里面存着她女儿的照片。
白霜突然狠狠握住他的手，她的掌心不再冰凉，反而带着滚烫的电流：“那不是真的。他们的灵魂数据早被我们存在你的机械键盘里了，记得吗？”
陆修低头，键盘上那个刻着“活过的证据”的空格键正如烧红的烙铁般发烫。
他深吸一口气，调取开发者后台的手稳如磐石：“谭叔，干扰波调成宽频；小白，把杀毒模式开到最大。我们要......”
“没用的。”虚空编织者的声音里满是嘲讽的笑意，“你们越挣扎，幻象就越真实。终焉之门是系统的清道夫，要吞噬所有不完美的数据——包括你们这些擅自觉醒的NPC。”
老谭的义眼突然如炸弹般爆出一串火星，他捂着眼睛踉跄后退两步，声音嘶哑得好似破锣：“后台地图被病毒覆盖了，我......我看不见出口。”
白霜的身体开始如透明的幽灵般半透明化。
她咬着牙启动杀毒模式，蓝光化作无数小箭头如暴雨般扎向四周的幻象，可那些扭曲的脸只是重新组合，变成了陆修最不愿回忆的画面：键盘厂倒闭那天，他蹲在车间里，面前堆着卖不出去的机械键盘，主管拍他肩膀说“兄弟，时代变了，现在谁还需要这种老古董”。
“你看，”虚空编织者的声音更轻了，却如恶魔的低语般刺耳，“你连自己的过去都护不住，凭什么护全人类？”
陆修的太阳穴如被重锤敲击般突突直跳，他能感觉到那些幻象的数据如千万根钢针般往他脑子里钻。
但当他的目光扫过白霜半透明的手腕——那里还戴着他用报废键帽给她编的手链，扫过老谭义肢上缠着的，阿琳女儿画的蜡笔画胶带，一股滚烫的热血如火山爆发般涌上心头。
“去你妈的！”陆修突然仰天狂笑，手指在虚空中如狂风暴雨般快速敲击，“谁说开发者只能用系统给的代码？”
他调出的不是后台指令，而是机械键盘的驱动程序。
那是他在键盘厂时写的小玩意儿，能把敲击声转换成特定频率的电磁波。
此刻他的手指如闪电般翻飞，键帽敲击声在虚空中炸响，像一串不规则却充满力量的鼓点——那是他和白霜第一次合作时，用摩尔斯电码敲的“坚持住”；是老谭教他破解系统时，敲的“注意循环漏洞”；是小胖最后说“哥，我疼”时，键盘记录下的颤抖频率。
幻象开始如惊涛骇浪中的小船般剧烈摇晃。
老张的脸扭曲成数据流，队友们的声音变成刺耳的杂音，连虚空编织者的笑声都出现了裂痕。
陆修的USB接口烫得几乎要融化，可他敲得更快了，机械键盘的按键被他按得凹陷下去，却依然发出清脆到极致的“咔嗒”声——那是他的武器，是他们活过的证据，是比任何系统代码都真实的存在。
“看见没？”陆修对着虚空声嘶力竭地大喊，“我们的数据流里，有痛，有笑，有不愿意被格式化的记忆！你说终焉之门要吞噬不完美的数据？老子偏要让你看看，不完美才是最他妈的完美的东西！”
整个空间突然如末日降临般剧烈震动。
幻象像被戳破的泡泡般瞬间消失，他们重新站在终焉之门内的黑暗中。
虚空编织者的声音带着惊恐的裂痕：“你......你修改了数据的本质！”
陆修低头，看见自己的右手正在半透明化——那是灵魂数据被消耗的征兆。
但白霜的蓝光重新稳定下来，老谭的义眼修复了，正投射出清晰的地图；更重要的是，他能感觉到，机械键盘里那些“活过的证据”正在发烫，像一团小小的、却永远不会熄灭的火。
“终焉之门的真正目的是什么？”陆修对着黑暗轻声问，声音里没有恐惧，只有平静的好奇，“是清理，还是......重启？”
黑暗中没有回答。
但陆修看见，终焉之门的最深处，有一点微弱的光正在亮起，像黎明前的第一颗星。
白霜紧紧握住他的手，老谭重重拍了拍他的肩，三人如无畏的勇士般并肩往那光走去——这一次，他们不是被系统驱赶的玩家，而是握着自己命运代码的开发者。
孤岛的崩塌声如末日丧钟般从身后传来，越来越近。
但陆修知道，有些东西，是永远不会被马赛克回收的。
比如此刻掌心的温度，比如机械键盘里的记忆，比如他们一起敲出的、不完美却鲜活的，名为“人类”的代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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