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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死神的次元之旅 第八十一 溃牢

净世神火的余晖在铅灰色天幕上缓缓熄灭,如同神明的叹息。五河士织坠落的身影像一只折翼的凤凰,被琴里燃烧生命本源激发的赤红火网险险兜住,轻轻放在沐家庭院尚带余温的泥泞中。凤凰霓裳黯淡无光,裂痕处渗出的不再是金色的神血,而是带着焦糊味的暗红。琴里跪在她身边,口中加倍佳早已粉碎,赤红的生命之火如同风中残烛,拼命维系着士织体内那被世界树神力反噬得千疮百孔的生机,小脸惨白如纸。

“姐姐…坚持住…”琴里的声音带着哭腔,每一次火焰的跳动都让她身体颤抖。

近地轨道,“归墟之门”庞大的舰体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钢铁巨兽,引擎彻底熄火,在冰冷的虚空中无声漂浮。舰桥内,沐青云瘫倒在布满裂痕的指挥席上,浑身焦黑,大部分皮肤碳化剥落,露出底下暗红的肌肉。他空洞的眼睛茫然地望着主屏幕上布满雪花的画面,偶尔闪过一丝微弱的、属于“沐青云”的困惑与剧痛,随即又被无边的茫然吞噬。时之恶的核心烙印被抹除,但被吞噬的记忆和情感,如同被野火焚尽的森林,只留下焦黑的荒芜与深入骨髓的空洞。

死寂笼罩着劫后余生的庭院。八舞姐妹的风牢早已溃散,夕弦(Yamai)靠在耶俱矢(Yamai)肩头,嘴角挂着血丝,青色飓风灵装黯淡。四糸乃抱着布满裂痕的冰晶兔“四糸奈”,幼女蜷缩在湿冷的角落,薄荷色的寒气微弱地萦绕自身,试图驱散那源自世界反噬的冰冷。七罪耗尽灵力,赝造魔女变回原形,她抱着法杖缩在狂三身后,绿眸失焦,身体因灵魂透支而不停颤抖。美九的歌声早已停止,无形的音波屏障消散,她银发凌乱,华丽的灵装沾染泥污,看着昏迷的士织和六喰,眼神充满了无力与悲伤。鸢一折纸的CR-Unit显现装置发出过载的嗡鸣,她半跪在地,机械臂支撑着身体,战术目镜上数据流紊乱,冰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名为“茫然”的情绪。

只有狂三。

她站在沐风身侧半步之遥,哥特裙摆纹丝不动,仿佛周遭的惨烈与死寂都与她无关。猩红的左眼如同最精密的探测器,扫过昏迷的士织、六喰,扫过轨道上如同墓碑的旗舰,最后,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深深刺入沐风那双翻涌着幽暗漩涡的眼眸深处。

“痛失守护者的愤怒,对空壳‘父亲’的憎恶,还有…对自身‘抹杀’带来这一切后果的冰冷质疑?”狂三的唇角勾起一抹洞察人心的弧度,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毒蛇在耳畔嘶鸣,“亲爱的死神大人,你握刀的手…在犹豫什么?是害怕再挥下去,连这仅存的‘现在’也化为虚无的齑粉吗?”

沐风没有回答。他握紧希望黄昏(TwilightofHope)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镰刀裂缝之刃的幽光在他周身吞吐不定,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毁灭气息。万物起始的纹路在体表明灭,疯狂解析着、压制着左胸初代烙印那因时之恶消散而暂时蛰伏、却依旧冰冷悸动的黑气。凛祢消散时那缕微风拂过脸颊的触感,如同最锋利的冰锥,反复刺穿着他冰冷的意志。

就在这时——

“沙沙…沙沙沙…”

一种极其细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如同亿万只虫豸在啃噬树叶,突兀地在死寂的庭院中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瞳孔骤缩!

只见庭院中央,那株因凛祢牺牲而重新变得生机勃勃的蜜柑树幼苗,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腐败!翠绿的叶片迅速染上墨汁般的漆黑,蜷曲、干枯,随即化为簌簌落下的黑色灰烬!更可怕的是,以这棵枯萎的幼苗为中心,一股深沉粘稠的黑暗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渍,迅速在湿润的泥土上蔓延开来!

被这黑暗触及的土地,瞬间失去所有生机,变得如同墓穴般死寂冰冷!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黑暗蔓延的边缘,无数细小的、扭曲蠕动的深琥珀色根须破土而出,如同活物的触手,贪婪地汲取着大地的养分,并迅速向上生长、缠绕、凝结!

“咔…咔嚓…”

令人牙酸的木质撕裂声响起。那些深琥珀色的根须顶端,竟开出了一朵朵妖异的花苞!花苞急速膨胀、绽放——那并非娇艳的花朵,而是一簇簇由凝固的、污秽的深琥珀色星光构成的、扭曲的樱花!花瓣边缘锋利如刀,散发着与旧校舍污秽核心、与侵蚀沐青云的时之恶同源的冰冷怨毒气息!

“黑…黑樱?!”四糸乃惊恐地抱紧了冰晶兔,寒气不受控制地溢出,试图冻结蔓延的黑暗和那些妖花,但寒气一接触黑樱,便被其散发的污秽怨念轻易吞噬、同化!

“灵力波长匹配!”万由里的审判之环在虚空中投射出血红的警报,“污染源:初代剥离恶念残留!污染媒介:园神凛祢填补世界伤口时融入地脉的城市思念之力!污染表现:恶念‘根须’汲取思念之力具象化!黑樱为恶念结晶,散发‘精神污染孢子’!扩散速度:指数级增长!预计三小时内覆盖全城!后果:所有生灵记忆将被污染、扭曲、最终化为恶念傀儡!”

“什么?!”众人脸色剧变!凛祢牺牲自己填补的伤口,竟然成了恶念卷土重来的温床!她守护的城市思念之力,此刻正被初代遗留的污秽疯狂汲取,化为毁灭的养料!

“该死!这东西在吃凛祢留下的力量!”琴里看着蔓延的黑暗和盛开的黑樱,目眦欲裂。

“阻止它扩散!”折纸的机械臂瞬间弹出高能激光切割器,数道灼热的光束射向最近的一簇黑樱!

嗤——!

激光命中黑樱,却如同泥牛入海!深琥珀色的花瓣仅仅泛起涟漪般的波动,随即花瓣上裂开细小的口子,喷出一股粘稠的、散发着甜腻恶臭的深琥珀色雾气!雾气迅速扩散,一个离得稍近的AST警卫不慎吸入一口,眼神瞬间变得空洞呆滞,随即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狞笑,调转枪口就朝身边的同伴射击!

“小心孢子!精神污染!”折纸厉喝,浮游炮弹出,瞬间将那个被污染的警卫连同喷出的孢子雾气一起冻结、击碎!

然而,更多的黑樱在绽放,更多的孢子雾气如同死亡的瘴气,开始在庭院中弥漫!被污染的黑暗土地也在加速扩张!

“冻不住…净化不了…”四糸乃的寒气在黑樱和孢子面前节节败退。

“歌声…被扭曲了!”美九试图用歌声安抚净化,却发现自己的歌声灵波一接触孢子雾气,便被污染成刺耳的噪音,反噬自身!

八舞姐妹的飓风卷起孢子雾气,反而加速了扩散!

七罪试图用赝造魔女将黑樱变成无害花朵,绿光闪过,黑樱纹丝不动,反噬的力量让她再次喷出一口鲜血!

绝望的气息如同蔓延的黑暗,笼罩了所有人。凛祢牺牲换来的短暂平静,正被这从她守护之地滋生的恶念毒花无情践踏、吞噬!

“根源在于地脉!”狂三的猩红左眼死死盯着那不断蔓延的黑暗根须和汲取城市思念之力的黑樱,“初代的恶念像寄生虫,钻进了凛祢留下的‘心茧’(思念网络)里!不切断它对城市思念之力的汲取,这些毒花只会越开越盛!”她猛地看向沐风,眼中闪烁着疯狂而冷静的光芒,“亲爱的!你的‘抹杀’能斩断物质和能量,能斩断这无形的‘汲取链接’吗?斩断它和天宫市地脉的联系!”

沐风的目光扫过蔓延的黑暗,扫过妖异的黑樱,扫过昏迷的士织、六喰,扫过苦苦支撑的众人,最后落在那不断扩张的、吞噬着凛祢遗留思念的黑暗根须上。万物起始的纹路在他眼中高速流转,冰冷的“抹杀”意志再次攀升!

他双手握紧希望黄昏,裂缝之刃的幽光骤然炽盛,吞噬光线的范围急剧扩大!他不再犹豫,高高举起镰刀,目标锁定的并非某朵黑樱或某片黑暗,而是那深植于地底、无形无质却又无处不在的——恶念根须与天宫市地脉城市思念网络之间的“污染汲取链接”!

“此地,断绝污秽之根。”

冰冷的法则宣判再次响彻灵魂!

希望的黄昏带着终结因果的意志,朝着脚下的大地,朝着那无形的污染网络,悍然斩落!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

镰刀落下的瞬间,一道深邃的、仿佛通往世界背面的“无”之裂痕,以沐风为中心,悄无声息地沿着地面蔓延开来!裂痕所过之处,蔓延的黑暗如同被橡皮擦去,瞬间消失,露出底下湿润的泥土!那些盛开的黑樱,如同被抽走了根基,深琥珀色的花瓣迅速枯萎、凋零、化为飞灰!空气中弥漫的孢子雾气,如同暴露在真空中的水汽,瞬间消散!

抹杀之力,直接作用于那无形的污染汲取规则本身!

蔓延的黑暗被强行遏制!妖异的黑樱成片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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