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开门，一股冷风从背后灌进来，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我爸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脸显得格外阴沉。我的心猛地一沉，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外面打牌吗？怎么会坐在家里？而且，他的眼神……那种眼神，像是已经看穿了我的一切。
我低着头，想装作若无其事地往房间走，可刚迈出两步，我爸的声音就冷冷地响了起来：“你在学校不听话哦。”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停下脚步，心跳加速，手心开始冒汗。他怎么会知道？难道那些流言蜚语已经传到他耳朵里了？不可能吧？我明明已经那么小心了。
我慢悠悠地转过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不知道。”我爸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盯着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让我心里发毛，仿佛他已经掌握了我所有的秘密。他轻轻吐出一口烟，淡淡地说：“你去写作业吧。”
我如释重负，赶紧转身逃回房间，关上门，靠在门板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窗外的路灯透过窗帘洒进来一点微弱的光。我放下书包，坐在床上，脑子里一片混乱。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他真的知道了？那些关于我和盛清宴的传言，难道已经传到他耳朵里了？不可能，我明明已经那么小心了。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拿出作业本，开始写作业。可我的心思根本不在作业上，笔尖在纸上划来划去，却一个字也写不出来。我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点开盛清宴的头像，手指在键盘上悬停着，不知道该不该发消息。就在这时，我爸的声音再次从门外传来：“出来，有事跟你说。”
我的心猛地一沉，手指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我深吸一口气，慢慢站起来，打开门，走了出去。客厅里，我爸依旧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那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脸显得更加阴沉。而让我心惊的是，他旁边的沙发上，放着一根棍子。
我知道，这次我肯定逃不掉了。
我站在他面前，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我爸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抽着烟，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沉默。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出来吗？”
我摇了摇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不知道。”
我爸冷笑了一声，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然后拿起那根棍子，在手里掂了掂：“你在学校，是不是和那个叫盛清宴的男生走得太近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脑子里一片空白。果然，他还是知道了。我张了张嘴，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我爸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手里的棍子高高举起，然后狠狠地落了下来。我被打的跪在了地上，双手捂着刚刚被打的地方，耳边是棍子抽在身上的闷响。父亲的声音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剜进我的心里。
“不争气的东西！你知道外面都怎么说你吗？说你跟那小子谈恋爱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我这张老脸都让你丢尽了！”
“爸，我错了……我错了……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怎么传出来的这种话，我真不知道……”我咬着牙，眼泪和汗水混在一起，滴在地板上。
皮带又一次抽在我的背上，火辣辣的疼。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却还是固执地解释着。父亲从来不听我解释，他只会用这种方式让我“长记性”。可我知道，这种方式只会让我更恨他。
终于，父亲打累了。他喘着粗气，把棍子扔在地上，冷冷地说：“滚回房间反省！”
我几乎是爬着回到房间的。背上的疼痛让我眼前发黑，我倒在冰凉的地板上，意识渐渐模糊。
再次醒来时，我闻到了消毒水的气味。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医院雪白的天花板。我偏过头，看见小茹坐在床边，眼眶红红的。盛清宴站在一旁，手里端着一杯水。
“你醒了！”小茹的声音带着哭腔，“吓死我了，我去找你的时候，你躺在地上，怎么叫都叫不醒……”
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目光在病房里扫了一圈。父亲不在。这样也好，我不想看见他。
“你爸缴完费就走了，说有事。”小茹低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满。我知道她一直不喜欢我父亲，觉得他对我太严厉。
盛清宴把水递给我，轻声说：“喝点水吧。”
我接过水杯，手指微微发抖，疼痛还在身上。盛清宴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关切。我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平时我没少跟小茹说我喜欢盛清宴，可此刻，我却觉得有些难堪。
“我给你发了消息。”小茹突然说，目光在盛清宴和我之间游移，“我觉得……你应该在这里。”
盛清宴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他的沉默让我心里有些发紧。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或许只是出于朋友的关心，又或许……
病房里一时陷入了沉默。我握着水杯，感受着杯壁传来的温度，心里却是一片冰凉。父亲的身影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他的责骂、他的棍子、他的冷漠……这一切像一块巨石，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你……还好吗？”盛清宴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温柔。
我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神里有一种我读不懂的情绪，像是关切，又像是某种更深的东西。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茹看了看我们，突然站起身，说：“我去买点吃的，你们聊。”
她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我和盛清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下敲打着胸腔。
“你爸……经常这样吗？”盛清宴轻声问，语气里带着一丝试探。
我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水杯的边缘。这个问题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底那扇紧闭的门。我想说“是”，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他……只是觉得这样能让我长记性。”
盛清宴沉默了一会儿。
“你不该这样。”他低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坚定，“你不该一个人承受这些。”
我抬起头，看着他。他的目光深邃而温柔，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让我不由自主地陷了进去。我想说些什么，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小茹拎着一袋食物走了进来，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盛清宴站起身，说：“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知道，有些事情，正在悄然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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