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湾的夜风裹挟着咸腥的气息,如潮水般扑面而来。柯南独自伫立在12号仓库前的空地上,手表指针精准地指向7:58。他抬手推了推眼镜,镜片上清晰显示着周围的热成像图——仓库二层有两个人形热源,一个呈现坐姿,一个则站立着。
“准时的小鬼。”一个沙哑的声音从仓库的阴影处传来。前田勇次迈着缓慢的步伐走出,黑色西装与夜色完美融合,墨镜后的双眼让人无法捉摸。“就一个人来的?”
柯南双手随意地插兜,努力故作轻松:“如你所愿。田代警视呢?”
前田冷笑一声,打了个响指。仓库二层的窗户瞬间亮起灯光,透过满是污渍的玻璃,能看到田代被牢牢绑在椅子上,头部低垂,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还活着——暂时。”前田把玩着一把战术匕首,锋利的刀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东西带来了吗?”
柯南从口袋里取出一个U盘:“田代警视收集的所有证据都在这里。放了他,这个就给你。”
前田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码头肆意回荡:“你以为这是公平交易?”他的笑容瞬间收起,表情变得狰狞,“小鬼,你根本没资格谈条件。”
柯南感到后颈的汗毛瞬间竖起——前田的右手正悄无声息地移向腰间。他不动声色地调整站位,确保自己处于足球腰带的最佳发射角度,同时大脑飞速运转,思索应对之策。
“黑川明人在哪?”柯南直视前田,试图从对方的反应中找到破绽,“还是说,他派你来送死?”
前田的表情瞬间扭曲:“闭嘴!”他猛地掏出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柯南,“把U盘放下,然后慢慢转身离开。否则……”他朝仓库二楼做了个手势,一个黑影迅速出现在田代身后,手中的利刃闪烁着寒光。
柯南眯起眼睛——第二个杀手!情况比他预想的更为棘手。他缓缓弯腰,作势要放下U盘,却在指尖离开U盘的瞬间,果断按下手表按钮。
“嗖!”麻醉针划破夜空,如闪电般直奔前田咽喉。但前田像是早有防备,身体敏捷地一个侧身,轻松避开了麻醉针,同时扣动扳机——
“砰!”
子弹擦着柯南的耳边飞过,带起一阵尖锐的风声。柯南顺势一个翻滚,躲到一堆集装箱后面。前田的怒吼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逼近:“找死!”
柯南迅速按下腰带按钮,充气足球瞬间膨胀。他卯足全力,一脚将足球踢出,足球如同一枚炮弹,射向追来的前田。前田仓促间闪避,足球击中他身后的油桶,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火光瞬间冲天而起。
火光中,柯南看到二楼的黑影正举刀刺向田代!千钧一发之际,他射出伸缩吊带,牢牢钩住二楼栏杆,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飞了上去。
伴随着玻璃的碎裂声,柯南撞进仓库二层。那个黑影——一个瘦高的年轻男子——惊愕地转身,匕首划出一道寒光。柯南矮身躲过,脚上的强化鞋对准对方膝盖,狠狠一记侧踢。
“咔嚓!”骨头断裂的声响伴随着男子的惨叫。杀手跪倒在地,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田代警视!”柯南冲到椅子旁,探了探田代的脉搏——还在跳动,但额头有严重的击打伤,必须立即就医。
楼下传来前田的咒骂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柯南迅速解开田代的绳索,将他拖到角落隐蔽处,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装置——阿笠博士特制的烟雾弹。
当前田踹开门冲进来时,迎接他的是浓密刺鼻的烟雾和震耳欲聋的警笛声。柯南趁机背着田代从后窗爬出,沿着消防梯快速下到地面。
“想跑?”前田的声音突然从上方传来。柯南回头,只见前田站在窗边,手枪直指他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强烈的车灯突然照亮了整个码头区。一辆白色轿车疾驰而来,在柯南面前漂亮地甩了个尾,稳稳停下。
“上车!”车窗降下,露出久保田美咲——黑川明人的秘书——苍白的脸。
没有时间犹豫。柯南将田代塞进后座,自己跳进副驾驶。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去,身后传来前田愤怒的枪声和后窗玻璃碎裂的声音。
“为什么帮我们?”柯南紧盯着久保田的侧脸,目光中充满警惕。
久保田的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我不是在帮你。”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我是在报复黑川。”
车子在东京湾的环线上疾驰。柯南检查了田代的伤势,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他通过眼镜向灰原发送了定位信号,然后转向久保田:“你是三年前那个久保田美咲的什么人?”
久保田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她是我姐姐。”
这个答案让柯南一怔。他原以为现任秘书是冒名顶替,没想到是亲妹妹。
“姐姐在KM集团实习期间被黑川性骚扰,她向警方求助,却被当时的调查官佐久间压下了案子。”久保田的声音冰冷刺骨,“两周后,她‘自杀’了。”
“你认为是被谋杀?”
“我知道是被谋杀。”久保田猛打方向盘,拐入一条小巷,“姐姐留下的日记详细记录了黑川的恶行,还有佐久间收受贿赂的证据。我花了两年时间接近黑川,就是为了复仇。”
车子停在一栋破旧公寓楼下。久保田熄火转身:“但我低估了黑川的警惕性。他发现我的身份后,用我父母的性命威胁我继续扮演秘书角色。”
柯南恍然大悟:“所以中村正雄发现的不仅是洗钱证据,还有你姐姐的案子?”
久保田点头:“中村先生是个好人。他发现我的真实身份后,承诺帮我收集证据……然后他就死了。”
后座的田代突然咳嗽起来,微微睁开眼睛:“小……心……”他又陷入昏迷。
柯南警觉地环顾四周:“这里安全吗?”
“暂时安全。”久保田下车,“这是我姐姐生前租的公寓,没人知道。”
三人艰难地将田代搬进四楼的一间小公寓。房间简陋但十分整洁,墙上挂着一位年轻女性的照片——灿烂的笑容永远定格在相框里。
柯南简单处理了田代的伤口,然后转向正在拉窗帘的久保田:“前田为什么抓田代警视?”
“黑川认为田代手上有一份名单。”久保田递来一杯水,“五年前调查组内部记录的关键证人名单。”
“佐藤警官提到过。”柯南回忆道,“但名单上的人不是都已经……”
“被杀?”久保田苦笑,“不,还有一个人活着。唯一能直接证明黑川下令杀人的证人。”
柯南正要追问,突然听到楼下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他冲到窗边,小心地拉开一条缝隙——三辆黑色轿车停在公寓前,前田勇次从第一辆车里走出来,正对着手机说着什么。
“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久保田脸色煞白。
“追踪器!”柯南迅速检查田代的衣服,在领子后面发现了一个微型装置。他立即将其扔进马桶冲走,但为时已晚——楼下已经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后门!”久保田抓起钥匙,“这栋楼有个消防通道!”
柯南背起田代,三人匆忙冲出房门。走廊尽头确实有个标着“紧急出口”的门,但当前田的声音从楼梯间传来时,他们被迫改变方向。
“上楼!”柯南低声道。
顶楼天台的门被锁住了。久保田颤抖的手试了几次才把钥匙插进锁孔。当他们终于冲上天台时,追兵的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
冷冽的夜风呼啸而过,如刀子般刮过脸颊。柯南环顾四周——这是一栋五层老式公寓,与相邻建筑至少有四米距离,跳过去根本不可能。
“没路了……”久保田绝望地说。
柯南迅速联系灰原:“我们被困在天台,前田的人正在上楼。需要紧急支援!”
灰原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坚持住!朱蒂老师的人正在路上,但至少需要七分钟!”
七分钟?柯南苦笑。前田三十秒内就会到达。
天台门被猛地踹开。前田带着四名壮汉冲了出来,手枪直指柯南:“游戏结束,小鬼。”
柯南护在田代身前,大脑飞速运转。他的装备几乎用尽:麻醉针只剩一发,足球腰带需要三分钟充能,伸缩吊带也超载了……
“久保田小姐,”前田冷笑道,“黑川先生对你很失望。”
久保田站在柯南身边,出人意料地没有退缩:“告诉黑川,我姐姐的仇一定会报。”
前田不屑地哼了一声,示意手下上前抓人。就在这危急时刻,柯南注意到天台边缘的广告牌支架——老旧的金属结构,锈迹斑斑……
灵光一闪!柯南假装害怕后退,实则悄悄调整位置。当前田的一名手下扑来时,他突然射出最后一发麻醉针,正中那人颈部。趁着混乱,他全力一脚踢向广告牌支架。
“轰隆!”巨大的广告牌倒塌,正好砸在前田和其他人面前,形成一道临时屏障。
“快!到那边去!”柯南指着天台另一侧的水塔。三人躲在水塔后面,暂时避开前田的视线。
“你还有什么计划?”久保田气喘吁吁地问。
柯南看了眼手表——才过去两分钟。“拖延时间,等待支援。”
前田的怒吼从广告牌另一侧传来:“小鬼!你只会躲吗?”
沉重的撞击声显示他们正在试图推开广告牌。时间不多了。
突然,柯南的手机震动起来。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简讯:「看东面天空。——K·M」
柯南疑惑地抬头,只见东方的夜空出现一个小红点,正迅速接近。随着距离拉近,红点显露出直升机的轮廓!
“黑川的直升机?”久保田惊恐地问。
柯南摇头,镜片反射着红光:“不……是FBI!”
直升机盘旋在公寓上空,强光照射下来。朱蒂·斯泰琳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响彻夜空:“前田勇次!你们被包围了!放下武器!”
前田咒骂一声,朝直升机开了两枪,但毫无效果。楼下传来更多警笛声,红蓝警灯照亮了整条街道。
“撤退!”前田不甘心地命令道,临走前恶狠狠地瞪了柯南一眼,“这还没完,小鬼。”
当他们消失在楼梯口后,柯南终于松了一口气。直升机放下绳梯,朱蒂和几名探员迅速降落天台。
“酷小子,你真是会找麻烦。”朱蒂检查了田代的伤势,“救护车马上到。”
久保田突然抓住柯南的手臂:“名单上最后那个证人……我知道是谁。”
柯南惊讶地看着她:“谁?”
“是我。”久保田的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我亲眼看到黑川命令前田杀死我姐姐。现在,我愿意出庭作证。”
朱蒂严肃地问:“你明白这有多危险吗?”
久保田看向姐姐照片所在的方向:“我苟且偷生就是为了这一天。”
柯南的眼镜反射着直升机刺目的灯光。有了久保田的证词,加上田代收集的证据,终于可以扳倒黑川明人了。但直觉告诉他,事情还没那么简单……
远处高楼的天台上,银发男子放下望远镜,对着耳麦冷冷道:“目标确认。准备第二阶段。”一阵夜风吹过,将他未说完的话语,消散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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