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叮咚叮咚……”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门铃声。
此时，陈木的体力已耗尽一大半，他坐在椅子上，只顾着喘气。林夏来到门口，点开门禁监控屏，门外站着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脖子上挂着工作牌。
“找谁？”
“你好，我是永生公司的，想做一个售后回访。”
林夏心中一阵激动，对于刚刚发生在自己和外公身上的恐怖一幕，她仍心有余悸，而此刻永生公司的出现也许能帮她解开谜团呢，她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赶紧打开门。门口的男人露出程式化的微笑，眼睛透过墨镜上下打量着林夏，随即又越过林夏向屋内张望，这让林夏瞬间感觉很不舒服。
“我可以进来么？”男人礼貌地问。
林夏忽然有些犹豫了，站在原地没有动。
“哦，我叫胡硕，您就叫我老胡好了。这是我的名片。我们公司呢，定期都会有这种售后回访的，请问您是林夏本人么？”
“对，我是。那……请进吧。”
餐厅里，陈木的状态已经恢复了不少，但身体还在隐隐作痛。他扶着额头，回想刚刚的景象。一直以来，他都相信只要停止服用抗衰老胶囊便可以摆脱那可怕的副作用，却万万没想到，情绪的波动可以触发残留的修复机制，不仅仅带来身体的重创，也使他的意识陷入短暂的混沌。正暗自思忖着，见林夏走过来，身后跟着一个穿西装戴墨镜的男人。陈木先是一愣，随即腾地站起身来。
“你！”
胡硕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是淡淡一笑：“好久不见，老陈。”
“哎？你们认识呀？”林夏的心一下子轻松了不少，“胡先生，您喝水吧。”
“他不喝，他很快就走。”陈木重新坐下，定定地看着胡硕。
“老朋友，我可不是来叙旧的。”陈木将椅子拉开，坐在陈木对面。
“夏夏，你出去。”陈木对林夏摆了摆手。
“可是，外公，刚才的情况，也许胡先生可以帮我们……”
“出去！”从陈木喉咙深处发出的低吼，令林夏端着水杯的手一抖，水花溅到胡硕的裤子上。胡硕低下头，与林夏同时瞥见餐桌下地面上的一张纸。林夏弯腰去捡那张纸的瞬间，却被胡硕抢了先。
“死亡申请书。啧啧啧，老陈，何必呢。这个世界这么美好，你却要自寻死路。”
“这……这是写着玩儿的。”林夏一把抢过申请书，将它撕个粉碎。
“夏夏，听话，出去，我和他单独说。”陈木沉默了片刻开口道。
……
餐厅里，只剩下陈木和胡硕，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胡硕摘下墨镜，面部肌肉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老陈，你还是这么固执。多少人希望永生啊，你知不知道公司营业厅天天人挤人都挤破了头，修复舱都预定到了明年，还有人排不上号儿呢。你竟然还想死。”胡硕摇了摇头，拍着桌子说道，“你不只是固执，简直就是愚蠢！”
“哼！永生，这样的永生就是地狱！一群活死人，没有灵魂的空壳罢了！”陈木盯着胡硕的眼睛，攥紧拳头。
胡硕将眼睛从陈木的脸上移开，看向别处：“我知道你还在怨我，当年的事，我是有苦衷的啊，董事会给我压力，我有什么办法呢！如果我不那样做，我女儿和老婆就……”
女儿……老婆……陈木猛然站起，扑向胡硕，抓住他的衣领大吼道：“所以你就利用我老婆和我女儿，你这个卑鄙小人！”胡硕倒是不慌不忙，他抓住陈木的手腕稍一用力，陈木疼得马上松开了手。
胡硕整理了一下衣领，拍了拍陈木的肩膀：“你看看你现在的身子，怎么跟我斗。当初你老婆和女儿可都是自愿的。这么大的实验项目，怎么可能一次成功呢。”
“你……是你趁我在实验室忙项目的时候说服阿娟参与的，是你把她变成那副样子！是你！”陈木的心脏一阵阵绞痛，他操起水果刀刺向胡硕，“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胡硕一个闪身，陈木踉跄着没站稳，扑倒在地。
“你刺中我也是没用的，我的身体可没那么容易死，哼！陈木你别忘了，当初这实验项目你也参与了的，要是没有你，也没有今天的永生公司，哈哈哈，你可是大功臣呢。”
陈木趴在地上，泪水模糊了双眼。是啊，阿娟的死的确是自己造成的，那是他心里永远的刺，痛入骨髓的刺，只是他始终不敢面对——对自己的审判。
陈木瘫坐在椅子上，眯起眼睛看向胡硕：“我们都变成了怪物，没有灵魂的怪物，我不想这样活着，这样的永生没有意义。”
“唉，老陈呐，你追求那些所谓的意义有那么重要么？啊？你以为你停止服胶囊不去修复舱就能解决一切问题了么？从你进入到这个项目开始，你已经是它的一部分了。你难到不想弥补之前的过失么？我今天来，就是想咱们还像以前那样合作。”
“合作？就只是合作？你今天来可不只为这一件事吧。夏夏的胶囊，是不是你给她的？”
胡硕的眼睛一亮，重新坐下来：“你也不知道她的胶囊是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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