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奉部活动室内，夕阳的余晖已经渐渐褪去，只留下窗外一片深沉的暮色。空气中弥漫着转化仪式后残留的淡淡寒意，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神圣气息。
雪之下雪乃，或者说，现在应该称之为「冰封之雪女」的少女，依旧站在原地，身体还有些微微发软，正努力消化着身体与灵魂被彻底改变所带来的巨大冲击。
她摊开自己白皙的手掌，心念微动，一朵晶莹剔透、结构完美、散发着惊人低温的冰晶雪花便无声无息地在掌心缓缓旋转、凝聚成形，又随着她的意念倏然飘散，化作点点冰蓝色的光尘消失在空气中。
这种仿佛与生俱来的、对冰雪力量的绝对掌控感，让她感到既陌生又熟悉，既震撼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和新奇。原来，这就是执掌超凡力量的感觉吗？
“这就是……鬼神的力量？”她忍不住低声喃喃自语，清冷的声线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意味。
藤原星见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欣赏着自己第一位眷属的初生姿态。少女脸上那混合着震惊、迷茫、好奇与一丝初获力量的欣喜的复杂表情，远比她平日里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面具，要生动、要有趣得多。
“感觉怎么样？我的第一位眷属，冰封之雪女小姐。”藤原星见终于打破了沉默，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缓步走到她的面前。
雪之下雪乃闻言，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颤，仿佛这才彻底从力量带来的冲击感中回过神来。她抬起头，看向藤原星见的目光变得无比复杂。有对那未知力量来源的敬畏，有对自己未来命运的警惕和不安，有对眼前这个神秘少年的深深疑惑，甚至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清楚意识到的……本能的依赖？
“这份力量……是你给我的？”她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开口问道，声音依旧保持着一贯的清冷，但仔细听去，似乎少了几分之前的尖锐和疏离。
“不完全是。”藤原星见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地解释道，“更准确地说，是我以自身神力为引，通过契约‘唤醒’了你灵魂深处潜藏的冰雪本质，并将其强行升华为鬼神位阶。所以，这份力量既属于你自身的天赋，但也永远打上了我的烙印，来源于我。”
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过少女光洁后颈处那个几乎看不见的、如同雪花般的淡薄印记。
雪之下雪乃的身体瞬间一僵，如同受惊的小鹿般，下意识地想要偏头躲开，但感受到指尖传来的那股让她灵魂都为之颤栗的、属于“主人”的气息，最终还是强行抑制住了躲闪的冲动，任由他的手指在那片敏感的肌肤上停留。只是耳根处，不受控制地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绯红。
“这个印记，就是你我之间主从契约的绝对证明，也是连接你我、供给并约束你力量的源泉枢纽。”藤原星见语气平静地陈述着残酷的事实，“从契约成立的那一刻起，你，雪之下雪乃，就是我的专属眷属。你的力量，你的成长，你的一切，都将为我所有。”
“同时，你也必须无条件地听从我的命令，明白吗？”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番毫不掩饰的、赤裸裸的宣告，如同冰水浇头，让雪之下雪乃刚刚因为获得力量而升起的一丝兴奋瞬间冷却下去，心再次一点点沉了下去。
眷属……主从……听从命令……奉献一切……
她以为自己只是为了应对未知的危险而寻求一份力量，却没想到这份力量的代价，是如此彻底的、连灵魂都无法自主的归属。
“我……”雪之下雪乃下意识地想要反驳，想要争辩，想要保留一丝属于自己的骄傲和自由，“我只是需要力量来应对那些……怪异，我并没有打算……”
“并没有打算将自己像个物品一样完全奉献给我，是吗？”藤原星见轻笑一声，毫不意外地替她说完了后半句话，仿佛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很遗憾地通知你，雪之下同学，契约一旦签订，便是法则层面的绑定，无法更改，更不容反悔。”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温和，但雪之下雪乃却从中听出了一丝冰冷的、如同看待一件私有物品般的漠然，让她心底发寒。
“你以为刚才那神圣庄严的仪式是什么？小孩子玩过家家吗？”藤原星见伸出手，用两根手指轻轻抬起雪之下雪乃因为不甘而紧抿着嘴唇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那双漆黑的眼眸深处，闪烁着幽暗而令人心悸的光芒，“那是直接作用于灵魂本源的绝对烙印，是构筑这个世界底层法则的直接体现。违背契约的下场……相信我，你绝对、绝对不会想要亲身体验一次。”
雪之下雪乃被迫迎上藤原星见那双仿佛能洞穿灵魂、映照出一切黑暗的眼睛，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了名为“恐惧”的情绪。她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真的愚蠢到试图反抗或背叛这份契约，眼前这个看起来甚至有些俊秀温和的少年，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做出比死亡还要可怕无数倍的事情来惩罚自己！
她沉默了，如同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放弃了所有徒劳的挣扎，紧咬着下唇，将所有翻腾的不甘、愤怒和抗拒，都死死地咽回了肚子里。
现实就是如此残酷，从她点头同意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就在这时，一股突如其来的、强烈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猛地席卷了雪之下雪乃的全身！她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天旋地转，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晃，几乎就要站立不稳。
“唔……”她秀气的眉头紧紧蹙起，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下意识地伸出手扶住了旁边的桌子边缘，这才勉强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刚才转化完成时，那股充斥全身、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澎湃冰雪力量感，此刻竟然如同退潮般飞速地消退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难以言喻的深深疲惫和空虚感，仿佛整个身体都被彻底掏空了一般！
“怎么回事……我的力量……”她有些惊慌失措地看向藤原星见，声音中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明显的无助。对于刚刚才体会到力量滋味的她来说，这种力量迅速流失的感觉，无疑是极其恐怖的。
看到她这副虚弱又惊慌的样子，藤原星见挑了挑眉，脸上却没有丝毫意外的神色。“看来是初次进行鬼神转化和力量本源的觉醒，消耗了你不少‘燃料’啊。”
他伸出手指，隔空轻轻点了点雪之下的额头，仿佛在安抚受惊的宠物。“鬼神之力虽然强大无比，但并非凭空产生，更不是永动机。维持力量的存在、使用各种强大的能力，都需要消耗相应的能量。你现在，只是一个刚刚诞生、位阶最低的下级从属神，体内的能量储备还非常非常低。”
“刚才的转化仪式，以及你无意识间凝聚冰晶、感受力量的过程，已经快要耗尽你那点可怜的‘初始能源’了。”他用一种略带调侃的语气解释道。
“放心，这不是什么无法解决的大问题，只是正常的能量消耗现象而已。”藤原星见语气轻松地安抚了一句，免得自己这位新收的眷属真的因为恐慌而崩溃掉，但他的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不过，这也给我们提了个醒，你需要尽快学会如何精确地掌控和有效地补充自己的力量，否则空有强大的天赋也是无用。”
他顿了顿，看着雪之下那张因为虚弱而更显苍白、惹人怜爱，却依旧倔强地抿着嘴唇不肯示弱的俏脸，继续用一种毋庸置疑的口吻说道：“虽然你现在可能还有些难以接受，但我还是要再次、也是最后一次强调：契约已定，你现在就是我的专属眷属，冰封之雪女。你的力量很不错，潜力巨大，作为你的第一位眷属，我很满意。”
“当然，作为你的‘主人’，”他刻意加重了“主人”这两个字的读音，满意地看到少女身体再次轻轻颤抖了一下，“我自然会‘指导’你如何更快地成长，如何更好地运用你的力量，让你变得更加强大，也更加……有用。”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少女苍白的脸颊和略显虚浮的脚步：“不过在此之前，你首先要做的，是尽快恢复消耗掉的能量和体力。”
“至于如何补充能量嘛……”藤原星见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如同狐狸般狡黠的笑容，“我们先离开这里，回去再说。”
他看了一眼窗外已经彻底暗下来的天色，以及远处亮起的路灯。“时间不早了，总武高的门禁快到了吧？我们该回去了。”
“回去？回哪里？”雪之下有些茫然地问道。
“当然是回我的神社。”藤原星见理所当然地说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眷属了，自然要住在我那里，方便我随时‘指导’你，不是吗？”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补充道：“放心，我那破神社虽然简陋了点，但至少还能遮风挡雨。而且……最近似乎也藏进来了几个不请自来的有趣‘小东西’，正好可以让你稍微练练手，熟悉一下力量，或者……成为你补充能量的第一份‘点心’？”
补充能量？回去再说？还有神社里的“小东西”？点心？
雪之下雪乃的心中充满了无数的疑惑和隐隐的不安，但身体传来的阵阵虚弱感让她根本提不起丝毫反驳或追问的力气。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被动地接受眼前这个神秘主人的所有安排。
看着少女那副虽然虚弱不堪、却依旧努力维持着最后一丝倔强表情的动人模样，藤原星见嘴角的笑意不由得更浓了几分。
果然，调教一位像雪之下雪乃这样的、浑身带刺的冰山雪女，将其彻底纳入自己的掌控，似乎比单纯地获得力量要更有趣得多。
那么，接下来，这棘手的力量消耗问题，到底该用怎样“温柔”而有效的方式来解决呢？
而自家那个破败不堪、即将被银行扫地出门的神社里，又到底藏着什么样的“惊喜”，在等待着他和他的第一位眷属呢？
藤原星见的心中，充满了恶劣的期待。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