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饿！”
尤莉揉了揉瘪瘪的肚子。
她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直接伸手抓起一把落在眼前摩托车上的积雪，往嘴里塞去。
没等嚼上几下，就囫囵吞进了肚子。
“啊，更饿了！”
雪水顺着喉咙流下，就像一条冰冷的小蛇，“嗖”地一下钻进空荡荡的肚子。
起初，那股凉意让尤莉产生了一种奇异的错觉，仿佛肚子被填满了一些。
可很快，这错觉就像泡沫一样，“噗”地一声破碎了。
感受到肚中的冰冷，尤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身体也跟着抖了抖。
“我也饿了！”
千户的声音有些沉闷，就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
她背靠着摩托车，用手一下一下地揉着肚子，脸上满是无奈。
最后一点食物在大前天晚上就被她们吃完了。
而这几天，她们四处寻找，却连能吃的东西的影子都没见到。
两人之后陷入了沉默，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回荡。
“要不我们去问问那屋子里面的人有没有吃的？”
尤莉实在是受不了。
“那我去问问吧，你在这等着！”
千户也实在忍不住了，她伸手轻轻揉捏了下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可语气还是有点发闷。
“我去吧！”
尤莉不太放心，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仿佛去的人会遇到什么危险似的。
“别，我去，你手上有枪，别人看到肯定会误会的！”
千户抬起头，脸上写满了无语。
“那小千你小心点，有什么事情就大声叫我！”
尤莉闻言一想，感觉也是，拿着枪过去问对方有没有吃的，确实很容易被人误会是想抢。
于是她便叮嘱了千户一声，声音里满是关切。
“放心吧，一有不对劲我就大喊！”
千户点头向她保证。
仅在等待片刻，在确认两女远离木屋后。
苏尔从床底爬了起来，重新回到角落，透过缝隙看向外面。
此时，透过缝隙，苏尔看清外面少女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一步一步地走向木屋。
他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请…请问…”
少女停在门前，喉咙里挤出的气音被寒风无情地绞碎。
她改用指节叩击门框，生锈合页的震动声意外地响。
木门吱呀着裂开道缝隙，她的视线越过木门的缝隙向里面望去。
却只看见一片空白的黑暗，那黑暗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让人感到恐惧。
千户试探性地推开门。
“砰！”
门被轻巧地推开，那声音在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响亮。
千户走进去，就发现一抹黑影突兀地出现在她的视野之内。
黑影站在角落，手里正拿着一把手枪，那黑洞洞的枪口正直直地指着她。
黑影缓缓走向前，每一步都迈得很小心，确保自己不会被外面的子弹击中。
木门在合拢的瞬间，苏尔的格洛克17已抵上她眉心。
枪管冰冷的体温，让少女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少女防寒服领口磨出的棉絮随呼吸颤动，像垂死的飞蛾，在寒风中无力地挣扎着。
“抬手。”
沙哑的命令混着霉味的味道。
虽然千户听不懂，但看到抵在眉心的手枪，她还是乖乖地举起双手，做出配合的样子。
苏尔左手快速拍打她腋下与后腰——没有战术腰带的尼龙摩擦声，没有武器贴片的金属凉意。
冻红的指尖掠过千户空荡的裤脚时，只触到还没融化的雪粒。
雪粒黏在布料内衬上，融化后将裤脚打得更湿。
枪口下移三寸，挑开她的防寒服。
单薄的白色内衬紧紧贴在身上。
没有匕首暗层，没有信号弹夹袋，甚至连个像样的毛衣都没有。
千户的吞咽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冰冷的手指迅速而准确地沿着她的锁骨摸索下去。
手指轻轻触碰过每一个可能藏匿物品的地方。
整个过程持续了几分钟，但感觉却异常漫长，就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最终，苏尔确认千户身上没有携带任何武器。
收枪后退，靴跟碾碎地砖缝隙里某只冻僵的甲虫。
俯身钻进床底，地洞开启的瞬间涌出些许温热湿气。
一管铝管砸在千户脚边，人造草莓红的包装漆面布满刮痕。
生产日期栏的标签被反复撕贴过，只剩下“**30”的字样倔强地翘起一角。
“走。”
苏尔重新隐入墙角阴影，枪管在阴影下闪烁寒光。
千户攥着营养膏倒退出门时，尤莉正用三八大盖枪管在雪地画笑脸。
弹匣卸下的空枪发出咔嗒轻响——这是她们约定的安全信号。
苏尔嚼着本该属于晚上的份额，人造甜味里混进一丝陌生的气息。
他盯着掌心发愣。
……
铝管在千户掌心泛着冷光，尤莉的鼻尖几乎贴上包装的刮痕。
两人蜷在摩托的阴影里，摩托盖积雪被体温融出两个凹陷的圆坑。
“像不像上个月吃过的蜂蜜？”
尤莉用刺刀轻敲管身，结霜的睫毛忽闪着。
她总把过去的记忆炖成一锅乱炖。
千户的指腹摩挲着生产日期残痕，传出闷响：“是淀粉，保质期至少...”
她突然噤声，发现尤莉正用刺刀尖挑开封口。
金属刮擦声让两人本能地伏低，仿佛在躲避不存在的空袭警报，那紧张的气氛就像一根绷紧的弦。
人造草莓香精混着铁腥味漫开时，尤莉的瞳孔倏地扩张。
她舔舐管口的动作突然停滞，衣服袖口露出的腕骨微微发抖。
“分着吃。”
千户掰开尤莉攥紧铝管的手指，粘贴的指纹在低温下绽开细纹。
当她把第一口膏体抿进唇缝时，眼睛起雾的速度比面对自动炮台时更快。
尤莉用手指在雪地勾画：“看！是生日蛋糕！”
歪扭的奶油裱花逐渐被风雪蚕食。
她的笑声撞上摩托，震落几片冰棱，其中一片精准坠入千户的领口。
一管营养膏并不多，两人很快就分着吃完了。
“热量相当于0.5块标准压缩饼干。”
千户在涂鸦本写下潦草公式，尤莉突然抢过铅笔在等号后补了个笑脸。
木屋内的苏尔透过裂缝注视着这一切。
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
四周除了苏尔所居住的木屋，连一块木板都没有，整个世界仿佛都被冰雪覆盖了。
而正思考着什么的千户意识到旁边的尤莉很久没有说话了。
“尤！”
转头看到一脸昏昏沉沉的尤莉，千户双手扶着其肩膀，使劲地摇晃着身体。
“我没有睡觉！”
昏昏欲睡的尤莉顿时被摇晃得清醒了几分，她的眼神里还带着一丝迷茫。
尤莉发现自己头盔上面都是积雪，最要命的是身体被冻得快不能活动了。
这种时候要是睡过去，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两个人打起精神，千户用手把覆盖在自己和尤莉身上的积雪掸开。
“走吧！”
千户脸上闪过纠结，但还是咬牙开口，那表情就像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去哪？”
尤莉蜷缩脖子在风雪中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去那里避雪，等雪停了再走！”
千户用手指了指木屋，表情很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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