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道里的湿气像是从骨头缝里往外渗,空气冷得刺鼻,手电光扫过墙面,青苔下的红光像血脉一样跳动,符文在墙上若隐若现,像一张张阴笑的脸盯着我们。我攥着拴魂绳,手腕抖得发酸,绳上的铜铃低鸣不断,声音闷得像地底传来的喘息,把那团翻滚的黑气死死拖住。陆凌川守在机关口,手里的铜铃偶尔晃一下,清脆的铃声撞进窄道,像刀子劈开阴气,压得墙上的红光暗了几分。老烟斗走在最前,烟斗敲得笃笃响,火星子落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嗤嗤地灭了,留下一股焦糊味混着腥气。他眯着眼,盯着窄道尽头,低声嘀咕:“这气儿不对,魂没散,怕是有东西在里头等着。”
窄道越走越窄,两边的墙像是活的,青苔蠕动着,挤得人喘不过气。脚下的石板湿滑得像涂了油,我踩得小心翼翼,生怕一脚踩空摔进地缝里。地缝里的黑气被拴魂绳拖住,可那股腥味却越来越重,像血泡在水里发酵,熏得我头晕眼花。老烟斗回头看了我一眼,冷声道:“别停,魂气一散,机关就乱。”
“陆小子,跟上我们”老烟斗大声喊道,陆凌川手里的铜铃又晃了晃,铃声刺耳,黑气缩回地缝,像被勒住了脖子。
老烟斗突然停下脚步,手电光扫向窄道尽头,那儿露出一扇半开的石门,门缝里透出暗红的光,像血从地底渗出来。门面上刻着扭曲的符文,中间嵌着一块青铜牌,牌子上雕着个咧嘴笑的鬼脸,跟壁画上的山鬼影子有几分像。门后隐约传来低低的咔咔声,像木头关节在扭动,又像什么东西在磨牙。我心跳得快蹦出嗓子眼,低声问:“老前辈,这门后头是啥?”
他没急着答,烟斗在地上敲了敲,火星子蹦了一地,眯眼盯着那扇门,低声道:“傀儡墓室。巫人拿魂养傀儡,守墓用的。魂气重,傀儡就多,里头怕是不好过。”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眼底闪过一丝阴沉,“小子,绳子拿稳,进去别乱碰东西。”
我咽了口唾沫,攥紧拴魂绳,铜铃冰得刺手,铃声闷得像擂鼓。陆凌川走上前,手按在石门上,轻轻一推,门缝裂得更大,黑气夹着暗红的光涌出来,腥味浓得呛人。他皱了皱眉,低声道:“魂气聚在这儿,傀儡怕是活的。”说完,他从腰间解下铜铃,晃了晃,清脆的铃声撞进门缝,黑气被压得缩回去,门后的咔咔声却更响了,像一群东西被惊醒了。
老烟斗带头迈进去,我和陆凌川紧跟在后。门后是个宽敞的墓室,穹顶高得像个黑洞,手电光扫上去,只能照出斑驳的石壁,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红光在符文里流动,像血脉在跳。墓室中央立着几根石柱,柱子上绑着破烂的红绳,绳头挂着些干枯的骨头,风一吹,骨头撞在一起,发出低低的脆响。四周的墙角堆着些木头傀儡,模样粗糙,关节用铁钉固定,脸雕得咧嘴笑,眼窝里嵌着黑珠子,盯着我们,像一群死人在偷笑。
“这些玩意儿……”我低声嘀咕,手电光扫过那些傀儡,影子在墙上晃动,像活了似的。
“别乱看。”陆凌川冷声打断,手里的铜铃晃了晃,铃声清脆,墙上的红光暗了几分,“魂气在傀儡里,盯着它们,魂就粘你。”他走近一根石柱,手指摸了摸红绳,低声道:“血绳,魂根在这儿,傀儡靠这个动。”
老烟斗点头,吐了口烟,烟雾飘进墓室,混着腥味散开,“巫人拿血养魂,魂气聚在绳子里,傀儡就活。魂没散,傀儡就停不下来。”他眯眼扫了扫四周,低声道:“小心点,魂一动,傀儡就醒。”
话音刚落,墓室深处传来一声尖利的咔嚓声,像木头断裂,又像骨头被踩碎。我猛地转头,手电光扫过去,只见墙角的傀儡动了动,关节咔咔作响,头慢慢抬起来,黑珠子眼窝直勾勾地盯着我们。那笑脸在昏暗中扭曲得更厉害,像在嘲笑我们的闯入。我头皮一炸,拴魂绳猛地一晃,铜铃闷响,黑气从地缝里冒出来,被绳子拖住,可傀儡的动作没停,更多的傀儡从墙角爬起来,动作僵硬却快得诡异。
“来了!”老烟斗低吼一声,烟斗往地上一砸,火星子炸开,冲着最近的傀儡撒过去。那傀儡被火星子烫到,发出一声尖利的嘶叫,动作顿了顿,可下一秒又扑上来,木头胳膊挥得像鞭子。我咬牙甩出拴魂绳,绳头缠住那傀儡的脖子,铜铃贴着它一响,闷声震得墓室嗡嗡响,那傀儡僵住,头歪到一边,像断了线,可更多的傀儡已经围了上来。
陆凌川反应更快,手里的铜铃一晃,清脆的铃声撞进墓室,压得傀儡群顿了顿。他拔出腰间的短刀,刀刃上刻着符文,横扫过去,一刀砍在最近的傀儡胳膊上,木头裂开,黑气从裂缝里冒出来,那傀儡尖叫着倒地,可黑气却钻进旁边的傀儡里,让它们动得更快了。他皱眉,低声道:“魂气转得快,砍不完。”
“别硬拼!”老烟斗喊道,烟斗又敲了敲,从怀里掏出一把灰粉,往傀儡群里一撒。粉末落地,傀儡像是被烫了,尖叫着后退,黑气被压得缩回地缝。他喘了口粗气,转头对我吼:“胡小子,绳子拖住魂气,往石柱那儿引!”
我咬牙点头,手腕猛抖,拴魂绳甩出去,铜铃闷响不断,黑气被拖着往石柱方向翻滚。傀儡群像是被激怒了,咔咔作响地扑过来,木头胳膊挥得呼呼带风。我边退边晃绳子,脚下差点滑倒,墓室的湿气黏得鞋底拔不下来。陆凌川守在我旁边,短刀砍得飞快,每一刀都带着符文的红光,可傀儡太多,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老烟斗冲到石柱旁,手按在红绳上,低声念了句咒,声音沙哑得像从地底挤出来。红绳颤了颤,发出一声低吼,石柱上的骨头撞得更响,傀儡群像是被什么拽住,动作慢了下来。他回头喊:“陆小子,刀插柱子,断魂根!”
陆凌川没犹豫,短刀猛地插进石柱,刀刃没入红绳,黑气从柱子里炸开,像狂风冲出来。他被震得后退一步,脸色白了几分,低声道:“魂根断了,傀儡撑不了多久。”可话刚落,墓室地面一震,墙上的符文红光大亮,更多的傀儡从角落里爬出来,笑脸裂得更深,像血脉在蔓延。
“不好!”老烟斗脸色一沉,烟斗敲得飞快,“魂根不止一个,墓室有后手!”他抓起一把灰粉撒向傀儡群,粉末炸开,傀儡退了几步,可黑气却从地缝里涌得更猛,像要吞了整个墓室。
我咬紧牙关,拴魂绳甩得更快,铜铃声闷得刺耳,黑气被拖得翻滚不休,可傀儡还是围上来,木头关节咔咔响,像在嘲笑我们的挣扎。陆凌川喘着粗气,短刀砍得满是缺口,低声道:“墨轩,绳子引到墙角,我断后!”
我点头,拼了命往墙角退,拴魂绳拖着黑气,铜铃声震得耳朵疼。傀儡群被引开一半,陆凌川趁机冲到另一根石柱旁,短刀又插进去,黑气炸开,他被震得摔在地上,嘴角渗出血丝。我喊了声:“陆凌川!”可他摆摆手,爬起来,低声道:“别管我,继续引!”
老烟斗守在中央,烟斗敲得像擂鼓,灰粉撒了一地,傀儡被逼得退开,可墓室的红光越来越亮,像血从墙里渗出来。我喘不上气,手里的绳子几乎要断,铜铃声弱得像喘息。墓室里的腥味浓得呛人,黑气裹着傀儡,像活物一样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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