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所的白色墙壁让顾瓷想起医院的病房。顾医生递给她一杯水和真正的药片：先把这个吃了。
药片滑入喉咙，顾瓷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顾医生检查她带来的药片，眉头越皱越紧。
确实是维生素。他放下药片，眼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担忧，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吗？或者...有没有觉得被人跟踪？
顾瓷摇头，指甲不自觉地抠着手腕上的疤痕：我不知道...谁会做这种事？
家人呢？你和你父亲
他上周去苏黎世参加学术会议了。顾瓷打断道，声音比预想的要尖锐，家里只有每周三来的钟点工阿姨。
顾医生若有所思地点头：我会给你开新处方，你去另一家药房拿药。另外...他犹豫了一下，钢笔在手指间转动，你最近幻觉有加重吗？除了视觉上的，有没有听到...声音？
顾瓷盯着自己的手指，指甲边缘已经被咬得参差不齐：我看见她了。比以前更...真实。她说...她的声音低下去，几乎变成耳语，她说我知道真相。
顾医生的笔在病历本上停顿：顾瓷，你知道那只是疾病的表现，对吧？就像我们讨论过的，大脑产生了错误的信号...
我知道。顾瓷机械地回答，但红衣女人的话像毒蛇一样盘踞在她心头——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你难道都忘了吗？
回到家，公寓安静得可怕。顾瓷检查了每个房间，确认没有异常后才瘫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她和父亲的合影——去年生日拍的，父亲搂着她的肩，两人都在微笑。
照片突然晃动起来，顾瓷惊恐地发现相框里的父亲变成了一个陌生人。她尖叫着打翻相框，玻璃碎裂的声音在空荡的公寓里格外刺耳。当她颤抖着捡起照片时，图像又恢复了正常。
门铃响了。顾瓷透过猫眼看见外卖员——她不记得自己点过外卖。
顾小姐？您的皮蛋瘦肉粥。外卖员递过袋子。
我没点...
是一位姓顾的先生订的，备注说记得按时吃药。
顾瓷接过袋子，关上门。粥的香气让她意识到自己一整天没吃东西。她小心地尝了一口，味道正常。正当她准备吃第二口时，手机响了。
未知号码。顾瓷犹豫着接起来。
药好吃吗？一个经过电子处理的声音问道。
顾瓷的血液瞬间冻结：你是谁？
想知道真相，今晚十一点来老纺织厂。B区二楼，你记得那个地方的，因为你去过。电话挂断了。
窗外，夕阳将天空染成血色。顾瓷看向墙壁上的时钟——八点四十五。她颤抖着打开药瓶，倒出两粒药吞下。
镜子里，红衣女人站在她身后，双手轻轻搭上她的肩膀。
别怕，有我在，女人在她耳边低语，呼出的气息冰冷得不似活人，这次我陪你去。
顾瓷看着镜中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分不清哪一个是真实的自己，哪一个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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